第三十章：涼家人的晚飯
涼家，涼家一家四口加上張清這個外人坐在餐桌前，涼家一家四口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因為涼薇薇的話，沈清知道了涼芷妍的醫館遭遇了一些問題。
涼平山回來以後，沈清自然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涼平山聽到沈清的敘述以後，就給自己在寧江的一些朋友打了電話詢問具體情況，得到的回復卻都不怎麼樂觀。
主要是這一次因為涼芷妍的養生醫館被波及的人，在寧江市都是有權有勢的存在，影響力實在是不容小覷。
涼平山這麼多年雖然在寧江市積攢了一些財富，但是跟那麼多人加在一起比起來，屬實是有著微不足道。
所以，也就有了眼前的局面。
涼家一家四口坐在桌子上，筷子都沒有動一下，四個人都在為涼芷妍醫館的事情憂心。
張清坐在旁邊，他的行為跟涼家人可是格格不入。
他今天在三河齋跟鬼物大戰一場，體力有著不小的消耗，現在正是餓得時候。
一上桌，他就坐在旁邊默默吃飯。
涼芷妍醫館的事情，他都聽在了耳中，也明白了涼芷妍眼中的憂愁來自哪裡。
同時張清也有了猜測，他跟涼芷妍的因果了結可能就在這件事情上。
不過這些想法張清都是在心裡想的，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哪怕他表現了，涼家人八成也不會信，甚至於會對他一頓冷嘲熱諷。
但這不代表張清不表達這些想法，涼家人對他就沒有意見了。
看著默默吃飯的張清，涼家一家四口的眉頭都是皺起。
「你在這吃什麼呢，不知道我們家現在什麼情況嗎？」
沈清看著動筷子的張清，眼中滿是怒火。
「我們家養了你這個廢物這麼多年了，你除了吃以外還會做什麼，你不知道現在我們家遭遇的情況多嚴重嗎？看看別人家的女婿，那都是往家裡送東西的，我們家倒了什麼霉，才會攤上你這麼個廢物，還得往你身上倒貼錢。」
話匣子一打開，沈清就找到了壓力的宣洩口，一張嘴跟機關槍一樣把各種牢騷往張清身上發泄。
「沒有你的時候，我們涼家的日子多好過，自從你這個廢物進了我們涼家，我們家就沒有一天的好日子過。」
涼平山在旁邊聽著這些話，他的眉宇間多出了不少怒色，但卻不知道這些怒火是對誰的。
涼薇薇坐在張清的對面，她今天在醫院已經擔憂了一下午，現在看著張清吃飯的動作，心情是一跌再跌。
原本因為先前一串事情，她對於張清那稍稍改善的印象也是一再跌到了谷底。
坐在張清旁邊的涼芷妍，臉色更是沉的跟一潭死水一樣。
對於張清，她多麼希望他就如同昨天夜裡對她說那些話時候一樣的自信，哪怕他在這個時候什麼忙都幫不上，但能夠站出來給她一些力量也是好的。
偏偏張清昨天晚上說那些話時的狀態就只有驚鴻一現，然後又恢復了那種廢物的不能再廢物的狀態。
涼芷妍的一顆心，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絕望。
張清隨手把筷子放在了碗邊，眼前這頓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沈清倒豆子一般的發泄還在繼續，不過張清卻沒有去在意她說的那些內容。
那些都是前身，不是他。
他是張清，上清傳人，雖然繼承了前身的很多東西，但不代表要繼承前身的所有。
比如前身的命運，他就不可能接受。
寄人籬下，當一個上門女婿，作為上清傳人他又怎麼會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張清坐在那裡，微微一抬頭，就迎上了對面涼薇薇的目光。
涼薇薇的眼中各種思緒交雜，有悲傷，有絕望，有憂愁，反正是看不到這個小姑娘以往眼中的那種活潑跳動的目光了。
再去看前身的丈母娘沈清，臉上帶著怒容，但張清看到更多的卻是她的外強中乾。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在遭遇極大的壓力時迫切尋找一個發泄點的正常表現。
涼芷妍臉上不見感情波動，但那股逐漸濃郁的絕望之色，張清又怎麼會沒有感覺。
至於前身的便宜岳父涼平山，張清除了在他身上看到眉宇間的怒火，其他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念頭至此，張清就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這些東西，他沒有必要面對，至於涼芷妍遭遇的困境，他會想辦法幫忙。
不過他倒是不急著表現出來，如果這件事真的能夠了結他跟涼芷妍，甚至跟涼家的因果，那事了以後他肯定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涼家。
到時候涼家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就都不重要了。
沈清被張清突然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她還以為張清是因為她的話惱羞成怒，想對她動手。
看清楚張清是要回房間，沈清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而來的是更為濃烈的憤怒。
「楊旭，你這個廢物，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對於身後的罵聲，張清是沒有絲毫在意，他已經走進了前身和涼芷妍的房間。
有著聽沈清從這罵的功夫，還不如他多參悟參悟今天剛剛得到的八卦鏡。
張清關上房門以後，沈清罵了一會就沒了繼續往下罵的動力。
又沉默了好一會，作為一家之主的涼平山才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吃點東西吧，芷妍醫館的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們家人在一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住我們。」
這話好似給了涼芷妍不少力氣，她坐在餐桌前，臉上的神情舒緩了一下，但眼中的絕望之色卻沒有半分的減少。
涼薇薇興緻缺缺的拿起了筷子，也不知道在扒拉著什麼。
沈清今天的大好心情，早就在得知涼芷妍的醫館出事的一瞬間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現在讓她吃飯，她怎麼可能吃得下。
「我就不明白，我要趕這個廢物離開我們家，你為什麼一直攔著我。」
沈清沒有平息的怒火再次升騰，她這一次的發泄點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當初楊旭能夠入贅涼家，是涼平山和涼芷妍的爺爺拍的板。
當時他們家在寧江市已經有了不少的家產，遠遠超過了還住在農村的楊旭家。
在那時候，沈清就一直在反對這件婚事。
但她終究沒有拗過涼平山還有涼芷妍的老爺子，楊旭成功和涼芷妍結婚，入贅了他們家。
入贅以後，沒有學歷也沒有手藝的楊旭就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廢物，每天只能做些家務。
這讓沈清成了自己圈子中的笑柄，她從那天開始，就想著把楊旭給趕出涼家。
幾年來，沈清一直在提這件事，但從來沒有得到真正的回應，或者說涼平山不願意接這個話題。
而涼平山聽到沈清的舊事重提，臉色也變的複雜了起來，但還是沒有正面回復。
「這件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什麼呀！你一直跟我說這話，你們姓涼的到底有什麼我不懂的？」
沈清徹底爆發了，她看著涼平山，臉上寫滿了憤怒和質問。
「芷妍也是我的女兒，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姓涼的毀了我女兒一輩子的幸福，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不求我閨女嫁個金龜婿，但也不能讓她一輩子跟一個廢物一起過，你看看現在這都成什麼樣子了，芷妍的醫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個廢物有什麼用？」
沈清這一下，似乎要把這麼多年以來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涼平山嘆了一口氣，坐在那裡是不再出聲。
沈清看著不吭聲的丈夫，也不再說話。
就這麼，涼家人的這一頓飯，吃的是一個寂靜無聲，一家四口心中都帶著各種複雜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