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雷劈過了
小鬼再聰明,嗅覺再靈敏,也不及人心的險惡。
為了吸引更多惡魂怨鬼主動自投羅網,我一邊朝著與易小天倆人截然相反的樓下跑去,一邊迅速在閻羅帝王的口中刻上一條血腥的紅舌頭。
這地藏中的統領者對於小鬼們自然有著天然的歸屬於吸引,就像嬰兒對於母親的嚮往一樣。
很快,四面八方聞訊而來的鬼魂們像是餓極了的小寶貝,一個個匍匐在地,嘴角流出腥臭難聞的涎水,哄擁著朝我的身後快速爬行而來。
要說不噁心這些腐臭的小鬼那是不可能的,為了那千金難得的鬼煞,我決定鋌而走險。
一方面我將閻羅帝王刻在身上把鬼魂引到樓下,以保證樓上兩位有空當去尋找失蹤者的下落。
另一方面,悄悄畫上的那條舌頭,只要最後勝出的鬼泣一靠近著閻羅帝王圖,便會被那條纏魂哧舌給牢牢捲住。
最後形成的鬼煞,必定會通過這閻羅刺青進入我的體內。
一想到終於要突破低級繪靈刺青,到達中級賜靈,也就是在刺青的過程中將該神靈的能量一併刺入人的體內,我就興奮得不知所以。
而那些看見統領者畫像后異常興奮的小鬼們,哪裡知道我會來這麼一手。
只見此刻,眾鬼魂不斷撕咬吞噬著對手,好不容易衝出重圍的勝出者,便迫不及待朝著籃球架的方向快速爬行過來。
我之所以選擇站在籃球下等待「小寶貝」的到來,完全是因為這籃球架實則為一個再好不過的天然保護屏障,而通過觀天象我發現,一場雷暴雨很快就要來了。
原來,通過廝殺最後勝出的鬼煞雖然能助長我刺青品級提升不少,但現在以我本身功底根本無法承受這份強烈衝擊。
好運無福消受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鬼煞能量非普通小鬼可以抗衡,更別說我這區區凡胎大活人了。
好在天助我也,果然沒過多久天空聚攏了不少烏雲。
眼看著最後一個全身赤裸,滿體都已千瘡百孔的鬼煞,就要朝著我手臂上的畫像衝撞過來,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閃電伴著雷鳴俯衝而下直接劈在了籃球架上。
瞬時,我感到全身一陣麻木刺痛轟然倒下。但也因為此,卻無法目睹那被雷電擊中所蘇醒過來的閻羅帝王,是如何張開血盆大口,用那帶著倒刺的猩紅長舌將鬼煞生吞活剝的。
「川子!快上來!這裡好像有動靜!」
雷電過後,瓢潑大雨不斷沖刷著我的臉頰,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高處傳來,幾滴雨竄進了我的耳朵,一個激靈我徹底醒了過來。
是易小天的聲音,只見他同樣濕淋淋的站在教學樓的頂上,張牙舞爪的沖我不斷揮手,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難道,他發現了那幾個學生下落?
想到此,我顧不得後腦勺因到地造成的隱隱陣痛,隨意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就準備朝著樓頂跑去。
可就在手臂抬起來的一瞬間,我卻驚奇的發現,原本滿目猙獰的閻羅帝王,此刻竟然消散不見,卻在靠近手腕的地方,多出了一枚類似閃電狀的刺青。
「靠,不是吧。」
我忽然回想著,剛剛卻是被閃電擊中過,先前那些鬼泣拚死搏殺之後催生出的鬼煞,按道理應該是被閻羅給吞噬了。
可也不至於留下一道閃電在手上吧?
先前我之所以選擇站在含有金屬導電性的籃球架下,就是為了藉助雷電的力量使得鬼煞的衝力得以減弱,從而能讓我這凡人身體得以承受。
而且巧合地是,前不久因為刺青館旁邊的髮廊半夜被雷擊中傷了人,商業街物業為了避免再次發生,每家每戶發了一根避雷針。
這不,我一直揣兜里忘了裝在房頂上,結果還間接救了我一命了。
雖然滿心疑惑,但腳步卻不曾停歇,不一會兒我直接上了樓頂,卻發現易小天兩人這會兒卻不知所蹤。
怎麼回事?教學樓頂上籠統就那點大的範圍,我將每個角落都仔細找過一遍,卻還是沒發現倆人身影。
不對,剛剛我上來時並沒發現有人下樓,而且現在這樓頂目之所及並未有可藏身之處,難不成他倆憑空蒸發了?
一想到憑空蒸發幾個字,我的心猛然一墜,忽然想起易小天昨晚還開玩笑說,這些吃飽撐著的官二代們只怕是遇到了平行世界,被某種神秘力量給卷進了未知空間了。
後來我倆睡不著,還專門為這事討論了許久,興頭上來了,易小天開玩笑的說這一生實在活的太累,也沒啥大的出息,要真有另一個世界他還真願意重新來過。
這還真是一語成讖!眼下這想「重新開始」的易小天不會真的如願了吧。
一小時后,我又將這整個廢棄校園的每個犄角旮旯全都找了一遍,可燕柳青和易小天兩人卻始終不見蹤跡。
此刻我點燃一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重新站上頂樓來俯瞰整個校園。
不知為何,從眼前角度看來,整個學校的造型規劃就像一個陰陽八卦,而這單獨的一棟教學樓,就是那八卦的中心點。
我從小在爺爺身邊耳濡目染,聽聞了許多玄學故事,像這種布局,一般都設在冤魂集結的戰後亂葬崗等極陰之地,哪有學校弄成這樣的?簡直聞所未聞。
不知為何,我對這幾乎嶄新的廢棄學校又多了不少疑惑和不解。要說學校選址就算不找風水師來相地,至少也會規劃到沒有亂七八糟過往的土地上。
但眼下,先不說所有在此消失的人,且論剛剛那幾十個糾纏殘殺的鬼靈,就已經十分蹊蹺了。
但這學校所在地也不是荒蕪人煙的遠郊,如果碰巧曾經真是承載屍堆的墳場,那其他人又怎麼沒聽說過。
而且,那些搞選址審批的人難道都瞎了?不知道這地方原來有如此多的怨鬼集結在此嗎?
帶著種種疑問,我不斷撥打著易小天的手機,可電話中依然傳來無人接聽的彩鈴聲。
此刻雨漸漸停了下來,依然有風吹響樹葉的沙沙聲,我在這空無一人的校園中,竟然隱隱感到空氣中升騰起一種莫名的心悸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