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苦命鴛鴦
想著有錢賺,我還是動了心思。
自從做這行,也見到過幾次對刺青圖不滿意想反悔弄掉的,所以無論他出於什麼原因,我也不能見錢不收呀。
「不過,只能改圖。」
我現在懷疑是不是這傢伙又重新找了新的情人,想把這往事給了了,畢竟那姜菲兒早已嫁為人婦,這孽緣又怎能被世俗所容許。
……
見了面,謝飛手裡竟然真的拎著兩個塑料袋。
我在電話中說先得去吃午飯,可對方一聽急了,說自己就在刺青館這裡,讓我直接過來,他現在就幫著定好飯菜。
我一邊拉開卷閘門,一邊打量著謝飛。
幾個月不見,這顏值挺高的帥哥顯得有些憔悴不說,整個臉一副鬍子拉渣的頹廢樣。讓我想起一些電影裡頭,東躲西藏去避難的男主就是這副德行。
「你當初不是挺愛這女的嘛,怎麼現在又……」
我盯著謝飛正在解開衣服的一雙手調侃著,當然也刻意隱瞞了自己看見姜菲兒的事實。
畢竟人家這也算是隱私,我做這一行就得守著一行規矩,來我這紋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沒有。
「我靠,你這是怎麼??」
當謝飛上身最後一件貼身背心脫掉,我看見自己親手刺的那副美女圖,竟然多了好些刀痕在上面。
那些傷口一看就是新的,有些甚至還沒結痂能看見裡面紅色的肉。
但即使弄成這樣,還是能辨認出這就是姜菲兒的一張漂亮臉蛋。總之這胸口現在的狀況,真是讓人觸目驚心。
「這是被她弄的,她說她老公可能發現我倆的事了,要我趕緊將證據毀掉。」
「什麼?你心上人是有夫之婦啊。」我故意裝做一副驚訝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也是充滿同情。
「哎,她是我初戀,當年我窮,她跟了一個賣水果的暴發戶。」
回憶往事,謝飛顯然更加萎靡,畢竟這姜菲兒原本應該屬於她的,現在過了幾年好日子,又開始懷念帥氣的窮小子了。
謝飛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便沒完沒了,敢情我這除了賣手藝,還得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
聽他話的意思,自從姜菲兒選擇了暴發戶,他也開始發奮圖強。不過雖然這些年過去資產依然不及那暴發戶,可好歹脫貧致富,不再受人白眼。
而另一邊的姜菲兒年初和他相遇,便開始倒追起謝飛來,這單身許久的帥哥面對初戀沒有把持住,不斷一頭栽了進去還比之前陷得更深。
「你倆既然這麼好,你現在也吃穿不愁的,幹嘛不讓她離婚了光明正大在一起呢。」
我一邊重新勾勒著謝飛胸口上的刺青造型,一邊不解的問道。
剛剛我考慮了一番,這謝菲兒別說和當紅女星謝芷凡還有幾分神似,而且兩者在名字的筆順上也不難修改。最後考慮到這帥哥以後還得再找老婆,乾脆就將謝菲兒的五官細微調成了謝芷凡的樣子。
「那個魔鬼不會放過她的。」說完這話,謝飛雙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眼中成赤色,彷彿有人再激他一句就會原地爆炸。
我一邊緩下手中的動作,一邊聽這痴情男的怨訴,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天火鍋店裡,外表看起來有些敦厚的死者,竟然是個暴力狂。
原來多年未見的男女,再見面竟然是在醫院。當時身為一個醫療公司的銷售經理,謝飛正在給外科主任推銷最新產品,結果當下走進來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
那女人見到謝飛立刻摘掉了墨鏡,本來重新再遇到初戀的謝飛激動的不知所以,可當他看清女人臉上的傷痕后,心中的憤怒和感慨萬千簡直要將他給淹沒了。
那天晚上,倆人便在一家酒店續了前緣,看著這女人雪白的肌膚上,滿是被人啃咬揉捏后的淤痕,謝飛恨不得將那男人碎屍萬段!
當下,謝飛表示要帶姜菲兒遠走高飛,可對方卻只是用櫻桃小嘴一次又一次地將他的唇給堵上。
整整一夜,兩人累的精疲力竭,第二天早上,彷彿被抽幹了身體的謝飛終於醒來,卻發現姜菲兒早已離開。
當天,也是謝飛來我這刺青的日子。他心意已決,過去自己沒辦法給她幸福,現在絕不能再容忍心愛的女人躺在別人身下被蹂躪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是謝飛最快樂的日子。倆人只要有空,便會在這城市的每個酒店瘋狂索取對方的身體。
彷彿只有那樣才能忘掉現實,她依舊是別人的老婆,而他,頂多只是一個偷情者。
「你既然這麼愛她,又何苦弄掉這個。」
我嘆了口氣,繼續勾勒剩下的線條,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那男人可能知道我們的事,變著法的折磨她,還說要找到我對質。為了不連累她,我不得不這樣。」
我抬起頭,明顯看見謝飛眼中強忍著的淚水,初戀儼然已成了別人的合法妻子,他就算再有理,也只能成為道德的唾棄者。
這就是謝飛橫下心要去掉紋身的原因,雖然自己太想徹底擁有姜菲兒,可眼下只能以退為進。
其實很多次,我都想告訴他那個變態老公已經死了,你沒必要再改畫了。
可每每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不知為何,改畫的整個過程,我腦子裡滿是火鍋店內那中年男子死不瞑目的慘狀。
「好了,自己看看怎麼樣。」兩小時過去,終於大功告成,我拿了一塊鏡子讓謝飛看看改后的圖案。
「你說,我倆是不是很般配。我和她青梅竹馬,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謝飛滿臉悲傷,看著胸口已經變成女明星的刺青,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倆從小就認識?」
聽了這句話,我忽然想起何儒民告訴我,那姜菲兒原來就在金鳳小學讀書。
而那小學早就夷為平地,現在又成了一座廢棄學校,我那好兄弟易小天就在此失蹤,至今還生死未卜。
「你倆不會從小學就是同學吧。」我想從這謝飛的嘴裡了解一些金鳳小學的舊事,所以只能這般拋針引線了。
誰知道,已經穿好衣服的謝飛一聽這問題更加來勁,他又將倆人一同在金鳳小學讀書的事嘰里呱啦說了一頓,可這些東西卻不是我想聽的。
「那學校現在怎麼沒有了?」終於,乘著謝飛喝水潤嗓子的功夫,我忍不住直入正題。
「這個,哎,這事要說就太長了……」
謝飛看來是銷售做久了,一張嘴便是沒完沒了。不過我也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畢竟,這金鳳小學的歷史似乎非常神秘,以至於在網路上都搜不到任何消息。
「吳山川!你怎麼在這兒?」
我剛點燃一根煙,準備從謝飛那打聽金鳳小學的歷史呢,誰知一個高大身影忽然出現在刺青館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