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悲戚半生
燕柳青白了我一眼,繼而又諷刺般的說到。
一開始我還不信,待我像個瘋子不斷朝著那玻璃或呼喊,或用地上撿的長棍敲擊后,那上面的人似乎依然沒有任何察覺。
半小時過後,幾乎聲嘶力竭的我,一屁股坐在陰冷的水泥地上,滿心都是沮喪。
我不明白,那上面的人就算隔著個玻璃聽不到,也總算能看見我在下面張牙舞爪吧。
可是,來來去去那麼多的腳步,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多停留幾秒,認真觀察這小小一方玻璃下,隱藏的巨大秘密。
「別費勁了,那玻璃是單面的。」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回過頭一看,原本奄奄一息的譚峰,竟然強撐著身子一臉蒼白的朝我說道。
這聲音雖然虛弱,但明顯還帶著諷刺,看來這官二代平日里囂張跋扈慣了,就是死到臨頭也依然不減氣勢呀。
不過對於這譚峰的蘇醒,我倒是由衷的高興。不為別的,就憑我將這譚公子完好無損的尋回,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那譚巡撫還能不重謝我?從此能攀上衙門這顆大樹,至少一些三教九流的混子咱也不用再擔心打發不了了。
更重要的是,從譚峰的死而復生,我更加確定,自己已經達到的賜靈品級,已經真的能讓刺入對方皮膚上的觀世音顯印出應有的能量了。
「我爸很快就會找到我了,你這個死女人,最好是把我給放了,否則等我出去了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譚峰說話間,我明顯看到他脖子上的那條蜥蜴刺青由先前的鮮紅色已經成了深褐色,而那尊
「你別急,很快你們就能一家人團聚了」
冷靜下來后,我迅速將這來龍去脈,以及那兩兄妹的話串聯起來,大概想明白了這件詭異,且幾乎天衣無縫的復仇計劃。
燕柳青和這譚峰父母,一定有著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雖然我沒太聽明白這個中原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場的兩兄妹就是這燕柳青的幫凶,而譚岳和劉芳夫妻倆,就是這場陰謀要打擊的唯一對象。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在這學校里裝神弄鬼,而且那些小鬼,你又是如何將她們引來的?」
或許這深藏在內心幾十年的仇怨,終於有了宣洩的出口,先前還一副勢在必得的燕柳青,此刻回憶起那不堪的過往,猶如將刺入身體的利劍抽出后再次自戕。
針對我前一個問題,就像那晚戴罪立功的姜菲兒說的那樣,只不過作為當事人的遺孤,她的感觸自然是更加沉痛與悲傷。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以為自己的命運,就如同那孤兒院中每個孤苦無依的孩子一樣,因為父母的拋棄,才淪落到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大集體。
「後來大了些,親戚因為要變賣我父母遺留下來的房屋,這才找到我,並將我的身世全都說了出來,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活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
在人生前半場的回憶中,本該衣食無憂的女孩同幾十個命運悲慘的孩子,被一群冰冷的靈魂在所謂地照看著。
除了不至於讓這些孩子餓死荒野,在度日如年歲月中,所受到的各種折磨,並不亞於關在大獄的囚徒。
「我十二歲那年在上學的路上被一個流浪漢給強暴了,回到孤兒院聽聞消息的保育員和校長不斷沒有為我聲張正義,反而罵我不檢點,給她們臉上抹黑。」
說到這段經歷時,我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或許逼死雙親的劉芳,在人生伊始只是讓她失去原生家庭。可後來的悲慘經歷卻徹底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這一切痛苦,全都因為對方而起。
而在剩下的人生中,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對方在父母自殺原址,以死謝罪!
「姐姐,不要跟他廢話,他們這些人都是一夥的,沒有一個好人。」
性感女郎有感而發,不過將我也和劉芳之流並論,我還真不答應。
「你們兄妹倆呢,為啥又要幫著為非作歹?」
我卻是沒弄明白,這世上有肝膽相照的朋友不假,但這兄妹倆為了替燕柳青報仇,竟然到了不惜以身犯險的地步。
「哼!我和哥哥的命都是小燕姐給的,就算讓我們去死,也決不含糊。」這辣妹的一身俠義,當下竟讓我有些動容。
「他倆同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這麼多年我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而且……我也確實連累了他們。」
燕柳青眼眶竟然有些紅了,看著身旁這兩個最親的人,她何嘗不是滿心愧疚的。
「至於那些鬼,全都由這血玉召集而來。當時給你們看的那塊確實是瑕疵品,這一塊才是真正的鬼煞血玉。」
說罷,燕柳青從貼身內衣中掏出一塊鮮紅色的玉佩,色澤飽滿圓潤,仔細端倪,那玉石中彷彿有無數經絡,在滾滾流動著鮮紅色的血液。
「這東西是上燈聖人煉製了十年才艱辛得來。原本作為血玉它是辟邪驅魔的祥物,但因為在極陰之地吸收了大量邪祟精氣,所以只要念咒施法,便能徹底將寄生在此的鬼魂全都釋放出來。
上燈師傅我聽聞過這名號,就是個精通陰陽學的神棍,此人名聲極臭,江湖中傳聞早就暴斃他鄉了,想不到竟然被這身懷仇怨的燕柳青給遇上了。
「不過我還是大意了,一個刺青師傅,竟然還能通曉玄學之法?」
「過獎了,我不過因為懂得畫陰之法,從而懂得一些三腳貓功夫罷了。」
對於這顆定時炸彈我不敢大意,畢竟為了報仇,她已經等待太久了。
這時譚大少用怨毒的眼神看向了性感辣妹,幾乎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這個賤人,勾引我上床,把我騙到這裡,我就算了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原來這個叫小美的辣妹,在幾個月前以官二代身份自居。
幾個月前在夜場和譚峰「偶遇」后,兩人當夜便滾了床單,後來作為誘餌將這夥人帶到了此地,最後又在我下墜進入了車庫后,裝成死人已備乘機偷襲。
就在我思索著整個陰謀時,一聲巨響傳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