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牛頭馬面

「龜兒子，愣在那裡幹什麼？」

李天中沒有動，彷彿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般。一絲不詳的念頭從心中升起，只見遠處又有一個小鬼慢悠悠的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夕顏，你呆在這裡，我去把他拉回來。如果你發現什麼不對，立即開槍逃走，不要管我們。」

現在不由得我不做這樣的打算，李天中看樣子似乎中邪一般。他離我們不過五米，但這段距離彷彿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李天中，俺來救你了。」

我希望這龜兒子能聽到，這樣就不用我涉險了。但李天中沒有動，我也不在猶豫，慢慢接近李天中。

這個地方太詭異，兩旁的小鬼石雕，恍恍惚惚的燭光，真的就像通往地獄的通道一般。

走了幾步，就靠近他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喊道：「天中，我是吳天，你怎麼了？」

他沒有動，心中的不安，讓我更加的緊張，額頭上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流。

「天中，醒醒啊，我是老吳？」

或許聽到「老吳」這兩個字，這傢伙終於有了反應，慢慢的轉過頭。

看到他的樣子，震驚的看著他。李天中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臉非常的煞白，雙眼通紅，睜得老大，臉上的冷汗直流，彷彿他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一幕。

「吳天，愣在那裡幹什麼，那個小鬼越來越靠近你們了，快回來啊。」

孫夕顏的吼聲讓我一驚，來不及思考李天中這傢伙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拉著他向盜洞跑去。

「砰」

一切又恢復之前的那種平靜，甬道中的那隻石雕小鬼，被孫夕顏一槍打爆了頭。

我和李天中坐在墓道門口，喘著粗氣。

「我說李天中，剛才你碰到啥事了，咋跟個木頭一樣，定在那裡？」見沒有危險，一邊喘氣，一邊問著傢伙。

李天中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咽了一口唾沫，才大罵道：「他龜兒子的，剛才不知道怎麼的就看到好多小鬼纏著我，我想動，但動不了。老吳，要不是你喊我，恐怕我的魂兒都被那些小鬼給勾去了，這裡真他娘的邪乎。」

我看向孫夕顏，和她一樣，表情都很不自然。

剛才我們一直看著甬道，李天中所說的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

「夕顏，這種情況，你了解嗎？」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孫夕顏比較博學，或許她根據剛才的描述，能知道一二。

「我說老吳，你們兩個什麼表情，怎麼怪怪的？」

沒工夫搭理這傢伙，只是看著孫夕顏，希望她能解釋這件事情。

「時隔千年，即使當時的工藝非常先進，藥物的作用也絕不可能會持續到現在。這件事情有很多的疑問，恐怕……恐怕這個墓有人來過。」

這個結論可是相當震驚的事情，二十年前的那個盜墓賊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在這裡放置這種東西呢？

這件事情越發透漏著詭異，我反而越想知道裡邊會有什麼，老頭子的失蹤，絕對跟二十年前的那個盜墓賊有關係，想要找到線索，這座墓是必須進去的。

「天中，剛才你砍那小鬼的時候，有沒有聞到特別的味道？」

「好像有。」李天中很疑惑的看著孫夕顏，隨即睜大眼睛，大聲的說道：「你是說我剛才是因為聞到那種東西，才會產生幻覺的？」

孫夕顏點點頭，眼睛盯著甬道中的小鬼，很肯定的說道：「我們之前所聞到的異象，應該是曼陀羅的花香，小鬼身上應該有類似麥角類的致幻劑。這兩種東西組合到一塊，根據當時所看到的情景，會幻想出一些畫面。不過這種東西想要保持千年以上是不可能的，在我們之前，肯定有人進來過，而這些東西，應該就是那個人所放置的。」

「你說這盜墓賊也太有閒情逸緻了吧，有這些時間，多淘點寶貝，比干這個強多了，真他娘的搞不懂。」

李天中說的不錯，盜墓賊發現一個好鬥，誰會搞這些玩意？

「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我和李天中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孫夕顏。

孫夕顏隨即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這樣做肯定是有目的，否則誰會做這種事情？」

「先別討論這些事情了，還是想想怎麼進去吧，否則待會又跟個傻子一樣，杵在那兒。」

這李天中說的對，討論二十年前那個盜墓賊，太不切實際。他怎麼想，跟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夕顏，有沒有啥辦法解決這種事情？」

「用濕布捂住鼻子和嘴，只要我們不吸入那些粉塵，就會沒事。」說著，她已經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卷醫用紗布。扯了三段，用水浸濕，分給我們三個人。

這次進入墓室的順序和剛才一樣，由我打頭。

跨過墓門，我的腳輕輕的放在甬道上的地板上。

「小鬼沒有移動？」狐疑的向自己問了一句。隨即恢復正常走路的姿勢，不過速度很慢。

甬道兩側大概每隔三米的距離，會有一隻石雕小鬼。在小鬼的正後方，有一隻燭台，燭火忽滅忽亮。

如果不知道這些小鬼是石頭雕刻的，恐怕在進來之初，看到被燭光映照下的小鬼晃動的影子，真的有種給人是鬼在撲向你的幻覺。

這南離真君對光學的應用，還真是到了一定程度啊。

「咦？」我停了下來，因為我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那種感覺很輕，就好像是你在風中走路，風拂過你的身體一樣。

「老吳，怎麼了？」

還是孫夕顏反應比較快，她的手電筒照著甬道的前邊，輕聲的說道：「小鬼又來了。」李天中拔出他的合金刀，說道：「怕什麼，看我這次在剁了這小鬼。」

我蹲在地上認真的觀察，最終在甬道邊上看到一根魚線。魚線的不遠處，被人訂了一顆水泥釘。

「原來如此，我終於了解了為什麼那些小鬼會移動的原因。」

「哦？」孫夕顏蹲在我旁邊，當看到那顆水泥釘之後，驚訝的看著我，說道：「恐怕這一次會相當的刺激啊，不過這一招被人破解，後邊還有沒有他的傑作？」

「說不準兒，看樣子這座墓中，隱藏的秘密，恐怕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就在我們還在討論水泥釘的時候，李天中怒吼一聲，便沖向靠近我們的那隻小鬼。

「住手。」我和孫夕顏不約而同的朝著李天中喊道。但這傢伙根本就沒有管我們兩個，一刀閃過，那隻石雕小鬼被李天中劈成兩半。

「白痴」，這次又和孫夕顏異口同聲的說出來，互相看了一眼，又是不約而同的笑了一聲。

「你們兩口子喊什麼，這小鬼多妨礙事啊，砍了不正好么？」李天中砍了這隻小鬼，以為自己立功了，其實他這樣做只是無用功。

這條甬道不知道有多長，照他這樣劈下去，恐怕會累個半死。

「小鬼不傷人，不用管他。而且你劈了一個，下一個還會來的，看這甬道的樣子，最起碼有個二三十米的樣子，你要把路上的小鬼都劈開么？」

果然，孫夕顏的話剛落下，從遠處又來了一隻小鬼，慢慢的向我們移動。

我走到李天中的前邊，對他說道：「地上有非常細的魚線，只要我們不觸碰這些魚線，這些小鬼就不會動。」

走了不到三米，地上便有一根繃緊的魚線，這魚線距離地面的位置大概只有五公分的距離，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小鬼不也是用走嗎，為什麼他們沒有觸碰這些魚線？

我仔細看著接近我們的這隻小鬼，他走路的時候，腳抬的要比我們高一些，每一步的距離大概在七十五公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不會碰到已經布置好的魚線，原來這些魚線的距離都是計算好的。」

這個小鬼很自然被李天中一刀劈開。小鬼體內有機括，這應該類似木牛流馬一樣的東西，只不過樣子變了而已。

這條甬道，只是擺放著那些石雕小鬼，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你們看，那是什麼？」

我和孫夕顏一直觀察甬道兩側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被李天中這麼一說，便看向甬道的正前方。

兩尊巨大的黑影，出現在我們面前。

「應該還是石雕吧，只不過比之前的大而已。」

回答完李天中的話，我才發現了一些不正常，這兩個黑影的外貌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又走幾步，才真正的看清楚，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甬道走出來之後，地方開闊了很多，這裡似乎是天然形成的一個地下溶洞。

「我去，老吳，這麼大的牛頭馬面，這南離真君難道是把自己當成閻王了嗎？」

剛才看到的那兩尊巨大的石雕黑影，就是李天中所說的牛頭馬面了。真的很難想象，這南離真君竟會把自己的墓室設計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