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17章  景慕霆的最後告白

「瘋子！」

蘇婉尋大怒，將他奮力推開后就準備逃出門，卻又被一股力量又帶回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她痛苦嘶喊，但心卻強制自己沉寂，她要堅強，要勇敢去面對。

而不是一再逃避。

不滅帝看著她滿頭大汗又絕望的眼神，手往回猛縮，眼神中劃過後悔。

可下一刻又像是心下定決心，突然扼住她的咽喉，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愛你吧？若是真的愛你，又怎麼會這麼折磨你？嗯？即便再來一世，還是將你折磨得體無完膚，對不對？」

這些話無疑就是鋒利的刀子，無情地鑿開她的傷疤。

她已感覺無數帶刺藤蔓開始無情攀爬全身，更知道鎖在內心的惡魔就要出世，只要爆發，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傷害他人。

雖然自己不記得了！但是雲天墨見過。

「葯……」

她將掌心已碎的葯往口中塞，已經顧不得多少量，有沒有水！

不滅帝的眼睛頓時泛紅，那些無情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能拖住她的下巴，用內力將咽喉的東西逼出來。

「吐出來！快！」

可她卻像是恨極了一樣，死死咬著牙，恨恨地盯著這個男人。

將藥丸裝備吞下去。

就在下一刻，男人對著她的唇狠狠吻下去。

雖然散發著令人戰慄的寒氣，卻是溫柔入骨，鳳眸中璀璨的光芒熾熱無比。

他將她要吞下去的葯全數捲入自己口中。

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她根本來不及閃躲，整個身子都要被融入骨血，無法呼吸。

「咳咳！」

她劇烈咳嗽，在他放手之時，毒針對準他的太陽穴猛力扎進去。

男人可以閃躲，卻紋絲不動，像是了願一樣閉上雙眼。

就在快要刺中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變了，驚訝，慌亂。再看向自己的手時，手已經在顫抖。

可男人去握住她的手，朝著自己的太陽穴狠狠扎過去。

若是以前，她根本無力反抗。

因為力氣太弱！

可來這裡的一段日子，雲天墨經常會傳給她內力，所以她用盡全力的時候還是晃了一下。

男人沒想到她會如此，但很快再次緊握她的手腕，沒有任何猶豫。

「二哥哥！」

蘇婉尋突然驚呼，已從方才的慌亂染上了恐懼。

不是對自己生死的恐懼，也不是對記憶的恐懼，而是不想眼前人死！

這聲落下，男人徹底慌亂了。

手掌終於鬆開。

蘇婉尋已知道眼前人是誰！難怪背影和氣息那麼熟悉，難怪他記得這裡的環境……

可這又是什麼地方……

記憶再次來襲。

頭痛劇烈，無法呼吸，原本就模糊的視線更加灰暗不明。

她害怕自己再次做出傷害眼前人的動作。

「景慕霆！你是混蛋！」

顫抖地取下頭上的簪子，對準這個男人的咽喉死死刺進去。

男人當然不會動，可在下一刻，如同上次一樣，她對準自己鎖骨下的某個穴道狠狠扎進去。

即便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掌去擋。

也已經來不及，簪子再次刺入蘇婉尋的穴道，一如上一回，她很快就暈厥過去。

……

寢殿內，淡淡的梨花香瀰漫，這是她最愛的香料，以前在蘇府的萬月寶閣，總是喜歡點燃。

景慕霆坐在床邊，將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放入她口中。

這顆丹藥就是續命丸，

「陛下，這顆丹藥是您自己續命的……」

他身後的侍者跪地，想要請求他三思。

之所以被稱為不滅國度，那是因為不滅王朝有一種續命丹藥，一百年才能煉製兩顆。

如今整個國度，只剩下一顆。

無論什麼重疾都能痊癒，剛死也能拉回魂魄。

甚至有傳言，即便時間倒流，靈魂也是不生不滅。

「下去！」景慕霆冷聲喝斥。

這一個月，他殺了這裡的不滅帝，終於得到了這顆丹藥。

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早已傷痕纍纍！

在這個以強為尊的世界，他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又會被新人取代。

所以時間不多，在治好尋兒以後，他就希望尋兒能真的恨他，然後一切重新開始。

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若是沒有他，她的人生會很美好，沒有一絲痛苦。

帶著記憶和醫術的尋兒，也能在蘇府保護好自己。

景慕霆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如小時候，他們喜歡相握著走路，相握著睡覺。

可過了兩世，她的眼神從清澈閃亮變得黯然無光，就如同被一個儈子手一點點折磨。

就連同她的靈魂都已支離破碎。

而這儈子手就是自己。

「陛下，儀式已經準備好！請您過目！」

隨著門口黑巫的回稟，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心下知道不能再拖延。

若是拖延，所有計劃都會化為泡影。

兩個月前，他在大尊清掃了黑市，那些老闆正是不滅國度的人，最後得知黑巫就在不滅國度

而且說了具體地址。

「半個時辰後過去！」他冷聲回應。

半個時辰，他和尋兒之間只有半個時辰的相處時間。

此時此刻他，他再看向床榻上暈迷的人。鳳眸溫柔，眼底儘是不舍和痛楚，「尋兒。其實我前世就已經愛上了你，可我不敢對你好，我怕良心的譴責，怕對不起已去世的母親……」

這些話埋在心裡許多年，彷彿就像是個傷疤，不敢卻觸碰，更不敢去揭開。

可現在要分別，真正的分別！

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可我想自己找個借口……」

他的話音微頓，幾乎喘不過氣。這種愧疚已折磨了他那麼多年，卻依舊無法平靜。

「尋兒，你現在知道我有多混賬，多卑鄙……」

景慕霆溫柔地笑了笑，卻帶著無盡的自嘲，手掌卻扣得更緊：「可你離開我以後，我就瘋了，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其實後來我抱著你的屍首來到了這裡……」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死了，屍首相擁。

事實上，醫聖又將他救活，並且帶他來到了這裡。

又告訴他，只要得到不滅丹藥，他們的靈魂就不滅，時間咒輪轉動，一切從頭開始。

於是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打敗了這裡的不滅帝，得到了丹藥。

「只是我醒來后就忘了這段事，這一生，我只想好好愛你，好好彌補你，但結局還是讓你痛苦……」

他的話音微頓，想要再說什麼，可最後卻只是苦笑一聲。

是的，他儘力了！甚至是用盡全力去護尋兒，可最後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結局。

原來一切痛苦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沒有他，尋兒會很快樂。

「所以，這一次我選擇讓你單獨回去，帶著對我的絕望。也不會再出現我……」

他終於道出了這句話。

他不會再回去，因為在轉動時間咒輪的時，他會將自己的靈魂徹底粉碎。

沒有重生！

他將徹底消失。

「尋兒……」

景慕霆還是忍不住抬手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發顫的睫毛。

一如曾經，每次她生病，他就回守在她的床邊。

那時候尋兒總是生病，他會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別怕，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二哥哥會一直陪著你……」

而現在，他不能再說了。他不會再陪著她。

「尋兒，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你可以選擇你想走的任何一條路，你可以繼續做醫師，名揚天下。也可以選擇隱居在山林，不再有任何紛紛擾擾。你甚至可以選擇和許……」

景慕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這個名字。

心實在太痛！即便放手了，可還是痛得刺骨！

「重新開始，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里，下輩子不會，也永遠不會……」

他忍著劇痛，眼底的溫柔卻始終沒有退散，最後起身彎腰，雙唇輕吻她的額頭，落下輕若羽毛的吻。

「陛下！若是再拖延，可能還要等十年！」

隨著門口黑巫的回稟，他猛地吸氣，閉上了雙眸，下定決心似地攥緊拳頭。

而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蘇婉尋的雙眸已睜開，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滾落。

……

另一邊，齊非樂已急匆匆回去，將所有事都告訴了天尊和雲天墨。

雖然她千叮囑萬叮囑，一定要保密，可她不能看著尋兒冒險，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準備去見不滅帝。

無論生死，都要將尋兒帶回來。

即便是死！

「也不知道那不滅邪帝到底想要怎麼樣！是我的錯，我早應該阻止！」

天尊早已急得面色慘白，走路都在顫抖。

雲天墨更是眼睛通紅，他甚至後悔將尋兒帶到這裡！

才一個月就奪取了這片地域，這新任的不滅邪帝是多強大，多狠！

他怎麼可以疏忽到尋兒會被他帶走。

齊非樂想要跟著去，卻被他阻攔，擔心又心疼地道：「太危險！你留在這裡！」

她渾身是傷，唇角的血跡都沒擦乾。

聽著這個男人關切的話語，她皺眉，毫不猶豫地推開，冷聲道：「我不用你管！」

雲天墨見她執意要去，擔心之下火氣頓時上來，眼神泛紅，厲聲罵道：「你是蠢貨嗎？不要命了？滾回去！」

「你才……」

齊非樂話沒落，身體就無法動彈。

雲天墨也受了重傷，卻依舊將這個女人扛回了房間，並且扔回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