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紙人村

第57章紙人村

「荒廢了？」陸滿志打斷了他的話「荒廢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進來的，你應該看見了，這個宅子早就沒人了，破落的和廢墟一樣了」小偷紙人說著，周圍的紙人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不，我來的時候有人，劉家的四兄弟，還有一個保姆」陸滿志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覺得的那裡不對勁，現在要明白了。

「劉家的四兄弟，十一年前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最開始的那個紙人說，然後扭過身子看著房梁說「遺照還在那呢」

陸滿志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在房梁的陰暗角落，燈光只能照到一些的地方，四張熟悉的臉，只是全是黑白照片。

「操」陸滿志小聲罵了一句，然後看著那個小偷紙人「你繼續說」

「我進來的之後在前面的幾個宅子都沒找到東西，然後就一直跑到這來，結果一進來，就看到其他人，他們叫我跑，我沒明白，最後也變成紙人了」

陸滿志聽完有點想罵人，心說你們怎麼不叫我跑呢。

他耐心的聽完每一個紙人簡短的，略帶不同的話，最後用斧頭把它們全部砍成垃圾。儘管到了後來，那些重複的話他已經聽煩了，但權當他送給所有可憐的紙人最後一程了。

站在成堆的紙片里，陸滿志深吸一口氣，在正屋內看起來，他掃了一圈，沒有陳柏衫的蹤跡，也沒有什麼可以明白這地方的東西。

「回去，找那四人問個明白」他摸到自己口袋裡的鴉羽，他還得問秀雯呢，自己的爺爺是不是真的來過這。

大步朝著門外走去，那扇緊閉的正門一看就不好打開。

陸滿志拔出斧頭，快跑著，一斧頭砸在門上，然後一拔，原先鬆鬆垮垮的門果然像是被鎖起來一樣，絲毫不動。

他也不指望能打開，就這樣揮砍著，紛飛的木屑落在兩邊，門上的缺口越來越大。

「出不去？少開玩笑！」他這樣想著，一斧頭砍下去。

東方大街，劉家宅子左側的石板路。

秀雯抱著身體，躲在路邊早就沒人的毛坯房裡，手用力扯著身上的衣服。

「燙，好燙.」秀雯抱著自己身體，渾身冒出火烤的焦味，衣服也慢慢發黑。她的皮膚變紅，然後在地上打轉。

風呼嘯在門口，從破掉的窗戶吹進來，刮在她身上，可就算是冷如冰窖的風，也不能讓她有所解脫，她仍然火燒火燎的疼痛著，最後絕望的趴在地上，看著門。

風撞在門上，像是輕輕的敲門一樣。

秀雯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全然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不斷後退著，捂著耳朵縮在角落，嘴裡念叨著不連貫的詞語。

「紙人，巫醫，鴉羽，見到就知道，火，好大，演戲.」她不斷的念著，像是腦子裡突然蹦出來的詞語一樣，那些零散的片段一閃而過，帶著血肉的人皮牆，接連不斷的死人，舉家離去，好不了的感冒.秀雯的腦子已經快要爆炸了。

「嘭！」

「啊！啊！」她捂著腦子，看著站在門口的紙人，燈照著她，她只能看見黑乎乎的影子。

紙人落在地上，被一腳踩扁，莫妮卡拿著扇子，看著她。

「告訴我，你怎麼了？」

喜宅

陸滿志一斧頭把門劈碎，然後一腳踹開門。

此時的他已然是大汗淋漓，被風一吹，倒是有點冷了。

火似乎小了，屋子不全是木頭的，可能燒空了一個地方，便沒有再燒下去了。現在至少看不見火光，只有一些煙透出來，但比之前少了。

他喘一口氣，一腳走出喜宅。

腦子嗡的一聲想起來，耳邊全是嘩啦啦的聲音，他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睜開眼時，已經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破落的村莊，天色灰暗，滿地全是折斷的竹竿和灰暗的紙，附近只有一件廢墟般的小木屋，裡頭有火。

「這他媽哪啊！」陸滿志一下傻了，這是哪裡？他只是揉了揉太陽穴，就穿越了？

「又有人來了」屋子裡，傳來一聲嘆息，陸滿志看過去，有一個邋遢的身影，坐在火堆旁，烤火。

他連忙跑過去，想要問問。

「這，這是哪？」他不明所以的問著。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滄桑，手邊有一根破舊的火把，還有一把舊的生鏽的砍刀。

「紙人村」那人看了一眼陸滿志就低下頭去「現在是几几年了？」

陸滿志雖然疑惑，但還是說了今天的日子。

「三十年了」那人淚流滿面的看著陸滿志「三十年了！」

他感覺奇怪，通靈看去，這人的靈體早就空虛的接近虛無，就像是死了好久的屍體一樣。陸滿志一看就知道，他早已死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能和他對話。

「這，就你一個？」陸滿志看看周圍，沒有風，也沒什麼溫度差，火感覺是冰冷的，沒有溫暖傳出來。

「來過兩個，死了」他平淡的說著「我也死了，只是還活著」

陸滿志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死了？但是還活著？他是哲學家嗎？

「你知道喜宅嗎？」陸滿志問道「我從那裡出來的，不知道怎麼」

他沒說完，肩膀就被死死按住，那人瞪大眼睛看著他，雙手穿過火堆，透過陸滿志的肩膀，抓住他的靈體，打斷他的話。

「喜宅，你也是從喜宅來的！」他說道，可語氣里沒有絲毫震驚。

「對，你也是？」

「看來，到這來的人，都是從喜宅來的」他鬆開手，坐回去，滿眼淚水的看著陸滿志。

「我叫盛海石，來這三十年了」他說道「秀雯應該早就不在劉宅了吧，都是我害了她，結果我自己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嚴秀雯？」陸滿志問道「我在劉宅見過她，你認識她？」

「秀雯還活著！」海石驚訝的問道「她，她還活著！？」

「她怎麼了？」陸滿志疑惑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明白。」

「好啊，我告訴你」盛海石嘆一口氣說。

他原先是保安，劉家的保安，三十年前，他和秀雯好上了。但是他心術不正，和秀雯結婚後說出去做生意，卻在外面亂搞，最後染上艾滋病，還傳染給秀雯。

他以為他只能就此死去，可一次，聽說劉家的人都被警察帶走審問，他就偷偷溜進劉家，想要偷東西出來。

「我進到內宅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喜宅這個名字」他說「我看見好多紙人，我害怕，很害怕的跑出來，沒想到跑出來，就到了這裡。這裡本來全是紙人，漫山遍野全是紙人，我殺了它們，燒了它們，直到這裡什麼也沒有」

他想了想，哽咽的說道「我放了一把火，整個村子都燒起來了，我本以為這樣就能出去，可我卻被燒死了，我跑不出村子。但如果真的就這樣死了，也好，可我卻醒過來，我看著身體被燒焦可醒過來卻全都好了。」

他哭著說「我困在這三十年，來過兩個人，一個瘋了，自殺。還有一個死在井裡，我懷疑還有紙人，但我找不到，我也自殺，但是一樣會活過來」

陸滿志聽到這，已經明白了，這就像是一個法陣，不找到對應的辦法是出不去的，而盛海石的靈體困在這三十年，還死不了，就足以證明這個法陣有多噁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