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十年前的事情
第61章三十年前的事情
嚴秀雯,二十歲,尚未出嫁,隨著主人劉家,漂泊海外,最後定居。
盛海石,二十歲,尚未結婚,在東方大街當扒手,多次入獄。
三十年前,剛剛出來的盛海石找上劉家打工,做保安。他沒想過變好,只是想來點錢,因為那段時間查得緊。
三十年前的劉家,很大,家主四兄弟各自有著數名子女,又有記不過來的孫子孫女,可以說是子孫滿堂,再加上保安,保姆,更是數不過來。
劉家像一個舊時代的莊園主,靠著家底和不斷湧入的金錢,養著龐大的家業。
盛海石是這個家的一員,工資比正經的保安少一些,但比他當扒手多一些。
但錢永遠是問題,因為盛海石吸毒,吸最劣質的毒品。
嚴秀雯撞見了他吸毒,在夜裡,在倉庫里。
她看見,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這個渾身赤裸只穿一條短褲的男人,蹲在地上,在破舊的桌子上貼著臉,然後把牆灰一樣的東西吸入鼻子里。
兩人好上了,盛海石長得很帥,嚴秀雯也很清秀,主人萬事皆喜,隨便他們。
後來,盛海石摟著秀雯說,他要去做生意,讓秀雯搬出去和他一起住。
秀雯說好。
他們住在離劉宅不遠的地方,每天早起,秀雯去劉宅,海石出去做生意。
後來,冬天,秀雯得了感冒,兩個月沒好。
她去醫院,查出了艾滋。感染源是盛海石。
她躲回劉宅,說和海石離婚了,沒說她的病,忍著病痛繼續在劉家工作,她沒有再吸毒,她一直以為那是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再想了,也不曾上癮,不像是海石,沒日夜的吸著。
海石在劉宅門口轉了幾天,沒有再找秀雯了。
後來,劉宅來了一個叫陸福貴的人,穿著毛呢的外套,戴著帽子和眼鏡,看上去三十多的樣子。
他手上捏著一根鴉羽,說有一個人躲進了劉宅,那個人會邪術,會殺劉宅的人。
劉老爺信他,因為陸福貴治好了老三多年的老毛病,而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陸福貴在宅子里住了三天,沒有找到紙人術的遺毒,最後留下那根鴉羽,鄭重其事的告訴劉宅所有人,如果以後劉宅有事,請一個法師來,讓法師見那根鴉羽,法師就知道要怎麼辦了。
他走了,躲在兩層宅院里的紙人術遺毒沒被找到。
那天晚上,死了第一個人,是來接替盛海石的保安,警察來查不出什麼,也找不到保安的頭。
劉家有些害怕。
第三天,死了第二個,然後重蹈覆轍般的,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劉家的人被全部帶走審,劉家宅子被封起來。
盛海石聽說了,偷溜進去,想要偷東西賣錢。結果他跌跌撞撞到了最裡層的宅子里,見到了那個大水缸。
他被水缸里鑽出來的紙人嚇了一跳,跑出宅院,卻進入的紙人村。
嚴秀雯的病癒發嚴重,在看守所里呆了一個晚上,差點就暈過去了,警察審完所有人,把他們放了。
劉家的人想著找法師,於是找到了各樣的人,巫術,通靈,咒術,符文,各樣的法師都請來,他們已經開始懷疑劉家有鬼了。
可他們沒一個成功,看著鴉羽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劉家的人跑了,只剩下四兄弟和不知道該去哪的秀雯。
而困在紙人村的盛海石開始瘋了,他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火把,大肆的燒著紙人。
火很大,從紙人村,燒到劉家宅子。
一把大火把劉家人燒沒了,秀雯在火里跑著,她跑出去了,躲在和海石住的屋子裡。
海石死了,死在火里,他沒能走出紙人村。
半夜,一個燒焦的紙人敲響房門,秀雯被掠走,丟到了內宅里。
內宅已經改名,叫做喜宅,是那個紙人術遺毒寫的。
他把劉家死去的人做成紙人,抽出靈體,然後把皮肉拔出來,做成人皮糊在牆上,火沒有燒到內宅,他高興的提筆把內宅改為喜宅。
他秀雯嚇暈了,再醒過來,她已經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醒來已經是二十年後了,她的靈體被保留著,直到陳柏衫推門的前一天,紙人主子才把她喚醒,然後給她造了一副以假亂真的肉體。
和她一樣的,還有劉家的四個兄弟。
第二天,陳柏衫推門拜師,他看明白,坐在桌子邊怨聲載道說有鬼的四人自己就是鬼,他殺了五人,然後直接推開喜宅的門。
秀雯再次被喚醒,便是陸滿志來的那一天,陳柏衫喚醒的她。
他們的靈體被強制留在世間,只是為了一次又一次重複死前最後的記憶。只是這一次,她記起來了,她記起了陸福貴,記起那場大火,記起滿牆的人皮和血。
可她沒有記起盛海石。
她的靈體不斷消亡,跪在面前的盛海石也是,靈體不斷的消減,等了三十年的夙願終於有了今天,可他卻不願離去。
「秀雯,秀雯」他輕輕搖著她的肩膀,呼喚她的名字,他的臉早已焦黑,只剩下聲音還勉強有辨識度,他怕的,就是秀雯只記得他的臉。
秀雯微微掙扎著,她想要離開,她怕再次醒來。可面前的人不讓她離開。
「秀雯,你聞,你聞聞」他從口袋裡抓出些灰來,捏著,輕輕抵到秀雯的鼻子下。
燒焦的紙灰,空有一身的焦味。秀雯卻細細的聞著,像是想起什麼一樣。
秀雯獃滯的看著他,良久,她才緩緩的說了一句話。
他們終於消散,不再有回憶,來生也不再記得什麼。
嚴秀雯,二十歲,已婚得艾滋,死於紙人手中,葬在火里。
盛海石,二十歲,已婚,吸毒,騙嚴秀雯糖是毒品,死在紙人村,葬在火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