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對話孽鏡獸

第180章對話孽鏡獸

「你是誰？」

葉子渾身靈力透體，蓄勢待發，緊盯著老者，沉聲問道。

這老者能避開她的靈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後，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老者的實力遠超過她靈覺探測的極限。

但可能性不大。

要知道，就算是冥王境的存在都無法完全避過葉子如今的靈覺，只有藉助特殊環境、特殊法寶才能做到。

至於冥帝境，葉子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另一種可能就是，老者根本不是生靈。

如果是死物的話，她的靈覺自然無法探查到。

眼中閃過一抹幽芒，可以看到老者的身上有一陣晶瑩的光芒流過，令老者的身體看起來就像是水晶製成的一般。

盯視葉子良久，最後老者才緩緩開口。

道：「老夫孽鏡獸，是這座孽鏡大地獄的守護者。」

「孽鏡獸？」

葉子聞言心中一跳，聲調頓時拔高了幾度，道：「天地間唯一，可照見諸般罪惡的孽鏡獸？！」

「是。」孽鏡獸緩緩點頭。

作為七界六道最神秘、最稀少的種族，孽鏡獸雖自成一族，但天地間唯一。

只有上一隻孽鏡獸故去，多年後，天地間才會重新誕生出另一隻孽鏡獸。

因此，每個時代都只會有一隻孽鏡獸在世間行走。

距離上一次孽鏡獸的出現已經是兩三千年前的事情了，人們一度以為孽鏡獸滅絕了，想不到唯一的一隻孽鏡獸居然潛伏在孽鏡大地獄中。

不過就目前看來，這孽鏡獸似乎對她並無惡意。

否則以孽鏡獸能夠悄無聲息接近她的能力，若要下手偷襲於她應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但葉子還是留了個心眼，體內有力量在悄悄積蓄。

如果孽鏡獸對她意圖不軌，她可在第一時間雷霆反擊。

「不知孽鏡獸前輩找我何事？」葉子問。

孽鏡獸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先是看了草泥馬一眼，最後才扭頭看著她，答非所問地說道：「你錯過了一場天大的造化。」

「孽鏡獸前輩所指的是？」葉子在問出這句的時候心中有所猜測，但不確定，「難道是關於金喬覺？」

「聰明。」孽鏡獸微微點頭。

而它接下來的話，則讓葉子神情微變。

「這孽鏡大地獄，屬於你。」

「你說什麼？」葉子微微張開嘴巴，一臉獃滯，「孽鏡獸前輩莫非在說笑？」

「不僅這孽鏡大地獄屬於你，整個孽鏡大地獄封印著的這些人，也都屬於你。」孽鏡獸再度拋出了一條石破天驚的消息，讓葉子石化當場，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信息。

這就好比你原本窮困潦倒，在某一天活不下去了，就在你毅然決定結束自己生命的前一刻，有人突然告訴你，世界首富要將他所有的財富轉贈於你一樣魔幻。

見葉子久久沒有反應，孽鏡獸搖晃著腦袋道：「你的靈魂之中有她的氣息。」

「她是誰？」葉子問道。

「她就是孽鏡大地獄的締造者。」孽鏡獸說道。

這時葉子的腦海當中突然靈光一閃，驚呼道：「你是說，當初將煉獄拆解成了十八層地獄的那位冥帝？！」

「看來你還不算太過愚笨。」孽鏡獸微微頷首。

葉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本以為她前世是女武神葉輕舞這件事已經夠魔幻的了，怎麼又和當年那位冥府的冥帝扯上了關係？

就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從她腦海當中浮現，剎那間佔據了她整個心頭，充滿了她的整個腦海。

「難道……金喬覺就是那個冥帝？」葉子試探性地說了一句，誰知立馬就得到了孽鏡獸肯定的答覆。

「終於開竅了。」孽鏡獸滿意地點了點頭，「金喬覺，就是你的前世，或者說，你是金喬覺的三世身。」

「你對金喬覺這個名字可能會感到陌生，但如果換個稱謂，也許你會更熟悉一些，世人大多稱呼她為……」

「地藏王。」

「地藏王菩薩？！」葉子徹底驚了，整個人陷入石化狀態。

她是地藏王菩薩的三世身，也就是說，地藏王菩薩是葉輕舞的前世，她的……

前前世？！！

還敢更扯一點嗎！

其實她在睡夢中經歷金喬覺開蒙的時候就該想到了，只是當時她完全沉浸在金喬覺的記憶之中，在她當時的認知里，她就是金喬覺。

這點就跟做夢一樣，哪怕那個夢再荒誕也會覺得真實，一個道理。

金喬覺金喬覺……

世人皆知地藏王菩薩的梵名為乞叉底鵮沙，殊不知金喬覺，就是地藏王菩薩的本名啊！

地藏王菩薩是葉輕舞的前世，而葉輕舞，又是她的前世。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從一開始她就擁有超乎尋常的靈力？

為什麼她修鍊《本願經》的速度快到離譜？

為什麼晏無歡、陸幽冥等冥官在面對她的時候會被先天壓制？

為什麼舜玉定天會如此逆天？

為什麼當初戰諦聽時，諦聽會說她身上有地藏王的氣息？

因為她就是地藏王菩薩的第三世身，從一開始，這些事情就已經註定了！

當初她忽悠諦聽說自己是阿giao菩薩的時候還膽戰心驚的，早知道自己就是地藏王菩薩轉世那還忽悠個屁。

「老夫以孽鏡大地獄為基，將你引入夢中，本是為了讓你在夢中完整傳承地藏王的一切，這也是她當初的安排，可惜你提前醒來……」

孽鏡獸的話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連連搖頭，但葉子不用聽完都知道孽鏡獸後面要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如孽鏡獸所說，這的確是一場天大的造化。

但葉子並不感到後悔。

凡事都有兩面性，她能夠獲得地藏王菩薩的完整傳承當然是極好的，畢竟女武神葉輕舞的傳承就已經讓她受用無窮了，更別說是地藏王菩薩——

一位冥帝的完整傳承了。

可問題同樣出在冥帝二字上。

如果是葉輕舞的傳承是一塊巨大的奶油麵包，她整塊吃下去短時間內會消化不良的話，那麼地藏王的傳承就是一整隻頂級A5級和牛。

牛肉固然好吃，但一口氣吃下，她會撐死。

天天吃，她會在和牛的美味之中迷失自己，也就是……

如孽鏡獸所說的那樣完整經歷一遍金喬覺是如何一步步成為地藏王菩薩的過程，那麼她極有可能會徹底沉淪在地藏王菩薩的認知之中。

一個冥帝強者的恐怖影響力足以讓她認為，她就是金喬覺，她就是地藏王菩薩。

到那時，所謂的葉子，所謂的貓咩咩……

也就不復存在了。

所以哪怕地藏王菩薩的完整傳承對她而言誘惑力極大，但她並不後悔已經發生的這一切。

得之甚幸，失之不悔。

與之相比，前面孽鏡獸所說的一句話才是她現在最在意的。

葉子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躲在她肩上的草泥馬，道：「孽鏡獸前輩，你所說的神獸之王，莫非是指它？」

「你不知道？」孽鏡獸一怔，旋即搖了搖頭道：「看來你確實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頓了頓，孽鏡獸復又指著草泥馬說道：「它乃天影獸，上古年間曾是眾多神獸之王，也是地藏王當年的坐騎之一，其成長潛力甚至還要在天聽獸——諦聽之上。」

「天影獸，天聽獸……」葉子聞言陷入沉思。

「不論是天影獸還是天聽獸，其本質上都是天之規則的產物。」孽鏡獸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用她提問便直接跟她解釋了。

「天之規則超脫於八大天道之上，說那是天的意志也毫不為過。」

「諦聽的能力就是可以窺聽七界六道之音。」

「而天影獸的能力，就是可在瞬息間抵達七界六道的任何一處。」

孽鏡獸說完，葉子眼神微動，有些詫異地看了草泥馬一眼。

「想不到你的來頭那麼大啊，天影獸……怪拗口的，我還是繼續叫你草泥馬吧。」葉子沒心沒肺地說道，一點也沒有面對神獸之王的自覺。

草泥馬也跟著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蹭了蹭葉子的臉頰，看起來對葉子十分依戀。

而這一切，都被孽鏡獸看在眼裡。

「看來它並非當年的神獸之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當年那位的後代吧？」

孽鏡獸深深地看著草泥馬，而後扭頭看向葉子，道：「當年它的母親追隨地藏王，如今它追隨你，也算是一個輪迴了。」

「這天影獸潛力極大，成長到完全體的話至少也是半隻腳踏入冥帝境的存在，冥帝之下無人能敵。」

「當初地藏王就是因為有天影、天聽雙神獸的守護，從而才能一舉將煉獄打裂，並將其拆分為十八層地獄。」

「好生培養它，將來它會是你的重要臂助。」

孽鏡獸的語氣雖然平靜，令人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但它對草泥馬的關心卻令葉子心中一動，大有深意地看了孽鏡獸一眼。

把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壓下，葉子也沒有忘記自己來到十八層地獄的目的。

對孽鏡獸略一抱拳，葉子道：「孽鏡獸前輩，我此前到十八層地獄來主要是為了營救兩個朋友，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行個方便，告訴我通往下一層要怎麼走，葉子感激不盡。」

「此事不急。」孽鏡獸搖了搖頭，道：「你還沒有接受完地藏王的傳承。」

「不是已經中斷了嗎？」葉子眉頭一皺，看不出來孽鏡獸對這事兒還挺執著。

孽鏡獸道：「接受傳承的方式有很多，一開始我採用的方式是潛移默化地讓你獲得地藏王的所有記憶，那種方式是最好最完整的，中斷固然可惜，但還是可以採用灌頂的方式。」

「為什麼前輩如此執著於讓我獲得地藏王菩薩的傳承？」葉子問。

「因為這是我答應過她的，也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困守在孽鏡大地獄的原因。」孽鏡獸說道。

「困守？」葉子敏銳地捕捉到孽鏡獸話語當中的重點，問道：「前輩難道不是自願待在孽鏡大地獄的？」

「自願待在這？！」孽鏡獸聞言頓時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誰會自願待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當初地藏王把我封印在此，定下規則，讓我等你出現。」

「只有你接受了她的傳承，我才能獲得自由！」

孽鏡獸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平穩，而是有了濃烈的情緒波動。

不過想想也是，誰被關在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麼多年，估計都不會好受。

也就孽鏡獸壽元悠長才能承受，但語氣之中也早已怨氣衝天了。

孽鏡獸說完也不等她答覆，雙目瞬間光芒大放，葉子一時疏忽之下正好對上了孽鏡獸的雙眼，驟然間，她的腦海轟地一聲，天旋地轉。

她並沒有昏迷，而是意識被收縮到了腦海之中。

面對孽鏡獸強大的實力，葉子就好似那狂狼之中的孤舟，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意識被壓制在腦海之中的時候，葉子可以看到自己的腦海之中多出了一個晶體一樣的東西，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帶著她的目光不斷飄飛，飛向了一個她曾經短暫接觸過的、極其久遠的歲月！

一眼數千年，現實不過轉瞬。

當葉子的意識從孽鏡獸的禁錮之中解放出來時，她的道宮深處除了葉輕舞所化的玉碑之外，還多出了一顆半人高的晶石，懸浮在玉碑之上。

驀然睜眼，葉子的眼中神芒綻放，似可擊穿天穹，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氣勢。

前後不過短短數息，但葉子其實已經完整地觀看了一遍當年金喬覺是怎樣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終成為傳說中的地藏王菩薩，證得冥帝果位得完整過程。

如果說一開始孽鏡獸是讓她沉浸式地完整體驗一遍金喬覺的人生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像看電影一樣，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當年地藏王所經歷的事情。

同時，也讓她知道許多冥府的不傳之秘。

「原來這就是當年地藏王將煉獄拆解為十八層地獄的原因……」

葉子的眼中露出濃濃的哀傷。

當她知道了地藏王為什麼要將原本的煉獄，拆解為十八層地獄的原因之後，她對地藏王的看法由最開始的崇敬，轉為了尊敬，在尊敬之中，還帶著些許的同情。

地藏王的一生，可以說是十分凄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