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荒城
第146章荒城
「那小鬼不是空間異能者。」曹榮斌這兩天沒少折騰朵朵，經常把她從包里拎出來研究。朵朵年紀小，能力也有限，即便使出「靜止」異能，也不過是把曹榮斌定住幾秒，根本掙不開繩索，更別說逃跑了。保命的本事不過如此，曹榮斌很輕易地得出正確結論。
林雪他們分析的基本正確，朵朵確實被三少囚禁在包里，但不一定是哪個包——三少特意安排了十個彪形大漢，和他一起背著相同重量和體積的包在隊伍里晃悠。背包者本人並不知道裡面裝得是什麼，甚至連杜衡也無權插手此事，只有三少才能安排每天背著朵朵的人。
「什麼？她不是！」這可大大出乎三少的預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曹榮斌點頭：「沒錯，她的能力應該是時間方面的，而不是空間，所以，她沒有空間異能。不過，這丫頭留著有用，我可以綁回去給我舅舅做實驗。」
三少厭煩地揚揚手：「隨你怎麼處置！」
見三少心情突然變差，眼看就要發火，曹榮斌趕緊在他將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之前，補充道：「三少，據我觀察，擁有空間異能的，應該是林雪本人才對！」
「林雪？她不是身體強化嗎？怎麼會變成空間異能！這和你舅舅的研究成果不符啊！」杜衡本就對曹榮斌的自作聰明心懷恨意，覺得他搶了自己的風頭，而且總把三少往不能回頭的死路上領。就像這次，把朵朵擄來這個餿主意就是他想的，而且還慫恿三少趕緊下手，杜衡甚至都沒被告知，直到小女孩兒被裝在袋子里拎進來，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是，杜衡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曹榮斌向三少獻什麼計策，他一定要徹底反對。
曹榮斌怎麼可能看不出杜衡的用意？他粲然一笑，洋洋得意地說道：「我舅舅的研究當然不可能出錯，但基地里的資源到底還是少……」
「還少！你開什麼玩笑？為了你舅舅的實驗，我們搜羅了不下三千名異能者，倖存者本來就少，異能者更是少得可憐，難道這些還不夠嗎！」杜衡翻了個白眼，大聲嘲諷道。
「唉，你怎麼能質疑曹教授！」三少眯縫著眼睛，沖杜衡壓了壓手掌，看向曹榮斌。
「杜大哥，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說實驗品不夠，只是可參考的數據不是那麼多樣化，不能完全涵蓋所有的可能！所以，如果在林雪身上出了什麼『意外』，也不無可能啊！」曹榮斌微微上揚的嘴角泄露了他張狂的內心，但那樣恭順的態度，卻讓人挑不出什麼錯來。
杜衡看得惱怒，三少在場他也不好把厭惡表現得太明顯，只能繼續在遣詞造句上變著花樣表現自己的不贊同：「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對聲望極高的『烈焰女王』動手嗎？林雪可不是小孩子，想要對付她，非得剝去一層皮不可！你可要想清楚，別信口開河啊！」
「放心，既然我敢說，那就一定有把握！」曹榮斌根本沒把杜衡放在眼裡，覺得他小心謹慎得毫無道理，心中有了鄙視，自然更加囂張，「我和林雪他們的過往，三少是知道的。當時，把她攆出別墅區之後，我特意查了他們帶回來的物資，發現都是一些下等貨色。如果說是因為時間緊急，來不及搜集的話，也不該全都是這個檔次的東西，好歹該有些高檔床品、進口罐頭之類的『大件』。直到三少通過高級罐頭把林雪扯出來，我才知道這些『硬貨』都去哪兒了！」
還不都是你引導三少這麼做的嗎！——杜衡暗自誹謗。
「那個時候其他人好像都沒有異能，除了這個小丫頭，就只有林雪了……不過，之前跟喪屍遭遇的時候，孫舒和林可彤好像使用異能了，這是怎麼回事？」曹榮斌揉著下巴，疑惑著說道。
「哼，林雪啊林雪，我看你還能藏多久！」三少一把捏爆了手中的塑料瓶，把爛掉的瓶子甩給杜衡，笑著對曹榮斌說，「嗯，你的說法很有道理，回去再想想清楚，明天一早過來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還有，把那個小傢伙留下，我還有別的用處。」
「三少，你可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啊！」曹榮斌離開之後，杜衡立刻焦急地勸說。儘管知道三少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睿智」，杜衡還是忍不住要「忠言逆耳」一次。不管曹榮斌說得多麼在理，杜衡都本能地覺得，不應該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三少果然厭惡地皺起眉頭，側眼看著杜衡：「小杜啊，你這樣就沒意思了，你是我手下第一謀士，曹榮斌這個小兔崽子再怎麼鬧騰也不會越過你去，你何必這麼小肚雞腸！」
「三少，我不是……」
「好了，你別說了！最近你的計策都沒得逞，我也不怪你，畢竟曹榮斌認識林雪久一點，還是知己知彼才能讓她踩進陷阱！」三少狠狠拍了杜衡的肩膀一下，把杜衡準備了滿肚子的解釋都「拍」了回去。杜衡閉緊了嘴巴，原本的委屈，被一種無力的絕望所掩蓋——
三少，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烏薔處在一片鬱鬱蔥蔥的高地之上，雖然號稱「烏薔鎮」，卻更像是個小巧玲瓏的村莊，據說只有千餘人居住於此，想來，日常生活必定是安然愉悅的。鎮口立著一座十幾米高的青石牌坊，四根立柱巍峨聳立，上面雕刻著各種祥瑞圖案，柱腳還蹲坐著四隻叫不上名來的瑞獸，眉眼猙獰，卻呈現出一派莊重、大氣的祥和氣象，讓人一眼難忘。兩道清泉穿鎮而過，匯入山腳下的河流之中，遠處層巒疊嶂，映襯著黑瓦白牆的高牆深巷，每一眼都是水墨畫一樣絕美的景色。
可惜，這樣的美景卻無人欣賞，就連那潺潺的流水都讓人退避三舍——有了之前的教訓，誰都不敢輕易涉水，萬一這水裡也有那種可怕的蟲子，那死得就太冤、太慘了。
「我大學的時候來過這裡，寫生。」富振東坐在林雪身邊，凝望著落日下的烏薔，輕聲說道。
富振東的側臉很乾凈，每一道線條都利落乾脆，他就像那種每個女孩兒在學生時期悄然愛慕的完美學長，雖然下巴上長出了一層青色的鬍渣，但那樣溫暖的氣質仍然無法掩藏。不過，這兩位姑娘顯然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林可彤默默看著他，卻滿腦子都是富榮的模樣；而林雪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地低頭畫圈圈。
「你是美術專業？怎麼沒聽你說過？」林雪沒有心思聊天，但陪她一起坐的林可彤卻在拚命轉移她的注意力，有富振東帶起的這個話題，林可彤也就不用那麼絞盡腦汁了。
「不是，但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兒是學美術的。」富振東淺笑著，往林雪身邊挪了挪，見她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微微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
「是嗎？」林可彤有些沮喪，因為這個本可以引發無限討論的話題，根本無法進行下去。富振東喜歡的那個女孩兒，應該沒能在末日來臨時幸免於難，否則他怎麼會孤身一人呢？雖然是他主動講起來的，但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林可彤也不能繼續問下去了。
「幸運的是，她不用在末日里苦苦掙扎，那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兒……」富振東笑起來很好看，嘴角彎出一抹動人心魄的完美弧度，但他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白血病，她生病之後就去A國接受治療，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這裡挺美的哈！」富振東說這個幹什麼？也太不吉利了！林可彤心裡突了一下，趕緊轉換話題。
富振東仰起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像是被這純凈的空氣所陶醉，微醺的樣子：「是啊，很美，我記得，鎮子里的味道是溫暖而清甜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如果說，世上真的有所謂的『世外桃源』，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一直無視所有人存在的林雪終於有了反應，她扔掉手裡的樹枝，冷哼一聲，從齒縫裡擠出兩個硬梆梆的字來：「假象！」
林可彤拽了拽林雪的衣角，拚命向她打眼色，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拜託，人家在緬懷自己的愛人，你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插嘴？
林雪卻不理會她的暗示，看著月色下慘白的建築，冷笑起來：「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不是為了遊覽觀光，體會什麼舊日情懷，而是為了執行任務。你所懷念的那個與世無爭的小鎮之下，其實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那些對你微笑的當地人，有可能就是國家派駐的特工！如果這就是真相，你還會對著這樣的烏薔心存感念嗎！」
富振東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驚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和林可彤想象的不太一樣，他沒生氣，笑得竟然有些寵溺：「我不懷念什麼，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我這個人很有挑戰精神的，有的時候，就是喜歡迎難而上，你說奇不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