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傳承

第217章傳承

這是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夢裡只有林雪一人，她漂浮在一片空曠無垠的純白空間，上不見頂，下不挨地，左右更是遼闊無邊。彷彿處於失重的狀態，四肢和身軀無比放鬆，只有大腦沉重得好像墜著幾百斤的石頭一樣。她不得不一直仰著頭，腦袋瓜用力往上使勁兒，以防自己真的墜落下去。

「凈無，你在哪裡！我的腦袋好沉啊，我到底怎麼了？你快出來見見我啊！」林雪大聲叫著，但她的聲音直穿出去，沒有任何停頓地從她嘴裡「飛奔」而去，壓根兒沒有停留。她彷彿處在一個完全真空的環境里……不，不是真空，聲音能夠傳遞，只是，除了宇宙，哪裡會這樣無邊無際呢？

「我就在你身邊啊！」是凈無的聲音，離她很近，但是林雪轉動著脖子，卻什麼都沒看到，周圍白茫茫一片，是那種柔和的白，雖不刺眼，但看久了還是有些暈眩。

「沒有啊，我為什麼沒看到你！」林雪仔細觀察了好久，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你所見的一切都是我，為什麼說沒看到呢？」凈無輕笑著，整個純白空間為之一震。

林雪呆住了，眼珠子上下左右亂轉，慌忙問道：「你什麼意思啊？我只能看到一片白……」

「對啊，我就是這片白，我就是這片空間，我在這裡，與你同在，永遠。」凈無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我，會永遠與你同在。」

雖然這種虛弱並不明顯，但林雪還是敏銳地發現了，試探性地問道：「你，別這麼貪玩了，好不容易活過來，幹嘛浪費精力啊！快出來吧，別玩了！」

「你發現了？我……快消失了。」凈無平靜地說道。

「怎麼會！你不是說永遠和我在一起嗎！又騙我？」林雪拚命舞動四肢，但頸部以下完全沒有反應，她只是僵硬地被不知名的力道吊在半空，只有脖子和腦袋能動而已。

「別擔心，消失的只是我的靈魂，我的肉體，還是與你同在啊！」

「凈無！能不能好好說話！」空間里回蕩著凈無爽朗卻虛弱的大笑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又由近及遠地擴散，停在林雪耳中，就像一支悲傷的喪歌，讓她再次淚流滿面。

「林雪，原諒我吧，我只有用這個辦法，才能把你和神境牢牢捆綁在一起。每一代逝去的大祭司都應該回歸神樹的懷抱，以完成力量的輪迴，但我卻私心要把這力量賜予你，希望你能為神境、為善界，做出正確的決定……」

「讓我原諒你什麼呢？原諒你為了神境，而犧牲自己嗎？」林雪的四肢仍然無法動彈，她只是一個勁兒地流淚，語氣平靜得彷彿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凈無長長地嘆息一聲，緩緩說道：「雖然我躺在床上不能言語，但我的意識還是存在的，你從地球上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我都看到了，並且被震驚了！難道你以為，地球上會無緣無故長出這些稀奇古怪的花朵，還有那種恐怖醜陋的蟲子嗎？告訴你，那朵巨大的花，在神境被稱作『亡者之花』，是惡界特有的捕食者，那種蟲子也是惡界最臭名昭著的怪物。如果不是惡界向地球傾瀉這些怪物，地球怎麼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神境通往地球的門，絕對不能開啟！」

「你都快消失了，還有心情管這些？」林雪咬了咬下唇，恨恨地說。

「林雪，你總是這麼善忘，我說過很多次了，大祭司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所屬各界服務。如果不能保證善界的安好，那我曾經的努力將沒有任何意義！」凈無的聲音越來越小，周圍的光芒也越來越暗，這下，可真像掉進太空里一樣了，在那絲光芒消失前，凈無最後掙扎著，說道，「拜託了，拜託你了！林雪，拜託你幫我這個忙，拜託了……」

「她還要睡多久？已經三天了，我可沒時間浪費……你覺得我是很閑的人嗎？」辛無摳著指尖並不存在的灰塵，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巨大的「氣泡」。

林雪飄蕩在其中，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一樣。

神樹非常不滿地舞動枝葉，把大「氣泡」牢牢護在樹下，不讓辛無往前再蹋一步。

辛無翻了個白眼，把玩自己的頭髮，稍微有些惱怒：「我又沒說要把她怎麼樣，就像凈無囑咐過的，她是善界的唯一希望，難道我會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嗎！」

寬大的樹葉繼續遮蓋著，並不因為辛無的言論而有所放鬆。

「我也是好心，覺得她在裡面待太久了！凈無用他最後的力量營造出來的結界里，一天相當於外面一年，她已經昏迷三年了，難道你不擔心嗎？」

神樹繼續搖晃枝葉，很狂躁的樣子，堅決不許辛無靠近。

「喂，我也是你的孩子，為什麼要區別對待啊！」辛無苦笑著，搖頭說道。

正在這時，一直沉睡不醒的林雪突然動了！她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失措地看向四周。而她周圍的那層「氣泡」，也在她睜眼的瞬間破滅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消失在陽光下。

「凈無呢？」林雪畢竟癱了三天，而且一直處於失重狀態下，導致她的身體異常沉重，暫時還無法正常行動。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忘搜尋凈無的下落，只是，沒看到他的身影。

辛無走過去，反覆端詳著，說道：「你現在是赤紅級別，地球上已經無人能敵，就算在神境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凈無傾盡全力對你洗經伐髓，還真是有用啊！」

「什麼？」林雪一驚，趕緊沉下心來感受身體的變化。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覺醒的力量被稱為『大地之母』，只要你雙腳站在地面上，便會獲得無窮無盡的能力。」辛無皺著眉頭，凝神分辨林雪的異能，詳細解釋道，「這些黃色光點便是你的力量來源了……哦，對了，只有我能看到，你當然是……哎？這些金色的東西又是什麼？看上去有點像金屬異能，但是，不可能啊……」

林雪掙扎著撐起自己的身體，直視著辛無的眼睛，急切地問道：「凈無呢？凈無哪兒去了！」

辛無被無故打斷思路，心裡很是不爽，但他仍然表現得比較平靜，甚至，安詳：「你已經跟你說明了吧？他把所有的力量都賜予你，希望你能保障善界的平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那，他……」神樹見她撐得辛苦，趕緊用樹葉扶了她一把，讓她得以更舒服地依靠。但林雪現在根本不在乎舒不舒服，她只想知道凈無的下落。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為了你，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辛無冷冷地盯著她，說道。

神樹慌忙震顫著枝葉，把辛無趕出去老遠，然後用兩張最厚、最大的葉子，輕輕撫摸著林雪的腦袋和軀體，幫她平靜驟然慌亂的心緒。

「為什麼，為什麼……」林雪癱倒在葉子中間，嘴裡喃喃低語，再也提不起一絲勁頭。

「因為你並沒有那個心思去拯救誰，所以，凈無逼不得已才要人為製造一個繩索，把你牢牢鎖在善界這條船上。他說你是個很有善念的人，不會領了好處不認賬。我本來是對你不信任的，但現在看來，他的算盤沒有打錯。」辛無不理會神樹的警告，把凈無所有的設想抖落得一乾二淨，很滿意地看到林雪失魂落魄的樣子，默默笑了，接著說道，「你已經在神境三天了，我想，地球那邊，應該會發生什麼事情吧？你不著急？」

「基地，基地還有事情……」林雪的神志，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她歪歪斜斜地站起身來，邁著扭曲的步子往祭壇走去。

神樹在她身後「嘩啦啦」地亂顫，辛無被逼無奈，只好出言挽留：「神樹說你太虛弱，讓你休息一下再走。別逞強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也好啊！」

「不必了，我要趕緊結束那邊的混亂，然後，也好實現凈無交給我的，最後的任務！」林雪咬緊牙關，緩慢而沉重地向前邁步。祭壇的樓梯阻擋了她前進的腳步，她趴了下來，沿著一層層階梯，慢慢向上爬去，並最終爬進了祭壇之中。

「聖果有空來拿，會通知你的！」白光閃現的那一刻，根據神樹的指示，辛無很不耐煩地高喊一聲，卻被神樹拍了腦袋，重重的，拍得他當場叫出聲來，「哎呦，你幹什麼啊！我不都按照你說得做了嗎？為什麼……誰嫉妒凈無了，不要瞎說！……切，我好著呢，哪兒需要一個地球來的可憐鬼給我肯定？……夠了，我可是你的大祭司，別瞎猜了！」

閃回地球，林雪跌落在地，氣若遊絲。

「雪？……雪！雪回來了，她回來了！」自她離開之後，便派人將帳篷牢牢守衛，並時刻進來巡視的富振東，立刻發現林雪的出現，頓時喜笑顏開，趕緊將她抱在懷裡，驚喜地大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