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雲南王家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老王看我這幾日趕路太辛苦就沒有叫我起床。

從「趕屍客棧」出發時已經到了中午，我和老王一直沿著小路向前走。

不時老王會從路遇的樹林里摘些果子吃，所以一路上並不感到饑渴。

「老王，咱們這是要去哪」雖然我一般不怎麼向老王問去向，但這次的經歷讓我真的有些害怕。

「小剛啊，你知道我是家鄉是哪裡嗎」

我搖了搖頭，心想我這徒弟也太不稱職了，連師傅是哪裡人都不知道。

老王嘆了口氣，失落道「也罷，我也從未對你提起過。我是雲南陸良縣人，你可能只知道我會扎紙和下葬等陰陽術。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一名巫蠱師」

巫蠱師我從未聽老王提起過，不過爺爺曾給我講過巫蠱術。巫蠱術，是苗人巫術中的黑巫術。通過巫蠱、詛咒、射偶人等手段使受蠱者遇害！

巫蠱術古有記載：西漢武帝晚年時混暈多病，有一奸臣江充稱武帝得病是由巫蠱作祟，預先埋設偶人陷害太子。造成太子全家滅門，連累數萬人。

「老王，怎麼從沒見你用過巫蠱術」

老王嘆了口氣，說「巫蠱術雖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但它的名聲不好，人們難以接受，所以我一般不會使用。在我們家族，每個男孩都必須學習巫蠱術。但走出雲南，巫蠱術是人們所不能接受的。無奈，為了生計我學習了些陰陽術。但根據族規，族內人是不允許學習外族術法的，違者必須從族內驅逐。你可能不知道，在雲南有時候族規比法律更有效。現在想來，我已經有30年沒有回過這裡了」

「那為什麼還要回這裡，不是不允許你再踏入王家了嗎」

「唉，我其實也沒有想到我有一天會再回王家。前幾日教習我蠱術的師傅來電，他老人家說蠱王已逝，王家要選新人來繼承蠱王，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參加」

「可你不是已經……」

老王嘆了口氣，說「在我們家族還有一個族規，凡被驅離的族人在競選蠱王的時候可暫時恢復族人身份。如果成為蠱王候選人，就可以恢復族人身份。師傅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重新回到王家」

看的出來，老王的師傅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忘記他，可見師徒之情。

「老王，那蠱王爭霸賽有什麼內容？你畢竟好久都沒有使用巫蠱術，還成嗎」

老王笑了笑，說「我年輕時學習蠱術，不能說是登峰造極也算是數一數二。雖然長久沒用巫蠱術，但下蠱和養蠱法我還是很熟練的。蠱王真霸分為三場，第一場比蠱蟲；第二場比蠱毒；第三場比下蠱。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已經30年沒有用蠱了已經沒有可用的蠱蟲了」

「那第一場比試連資格都沒了，總不能現場找一隻蟲子來吧」

老王笑了笑，說「別著急，我自有辦法。快點趕路吧，天黑前得趕到那裡」

我曾經一萬次幻想過苗人的山寨是什麼模樣，可當我來到山寨時我才知道想象和現實的差距！

「小剛，我先進去！依規矩，我必須得上報寨主才可以帶你進去。我很快就出來接你」

我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花園說「好的，我在這花園等你」老王沒有回話，深吸了一口氣便走進了寨門。

我找了一處石頭坐下，從背包里拿出了《三清地藏篇》。我記著書里雖沒有巫蠱術但有種人偶術，這種人偶術與射偶人很像，不過人偶術操縱的是屍體。

人偶術：在陰屋西南角供奉一尊五通神，用一柱清香日夜供奉。之後將香灰收集，用五色布包裹做成人像。將布偶放置於五通神前一個時辰，取一塊屍肉放置於布偶腹內，即可操縱屍體。

看過這段記載，一個疑惑出現在我的腦海。《三清地藏篇》集三清陰陽術和葬禮於一體，怎麼會有人偶術這樣黑暗的術法。算了，等老王回來再說吧！

天已經慢慢變黑老王還沒回來，我合起書焦急的等待著。半晌，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人走來。

「你是常小剛？」

我點了點頭，說「老王讓你來的？」

「不是，是寨主讓我帶你進去」

「那老王呢，老王去哪了？」

「王叔在大堂等著呢，趕快和我來吧」話落，他便轉身向寨內走去。我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我走進寨門，發現這裡居民們的房屋都是木製建築，都是些老房子。寨子不大，只有一條街道。街道兩邊都是居民，看到我這個外族人都很驚奇。街道的盡頭有一座三層木樓，應該是寨主的住宅。在街道的西邊有一座獨立的木塔高聳直立，塔頂有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在閃閃發亮。

就在我靠近寨主小樓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很奇特的香味。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發出的香味，只是感覺這股味道很舒服。

進入寨主小樓，我發現這個小樓的一層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應該是寨民們的儀事廳。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竹榻，兩側擺放著8張竹椅。

竹榻上坐著一個瘦小的老者，一條青蛇盤在他的身上。雖然他已經滿頭白髮，但從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堅毅和慈祥的光芒，我想他應該就是寨主了吧

老王坐在一側的竹椅上，轉頭看著我。

「寨主，常小剛帶到了」

那位老者點點頭，說「你忙去吧，我和這位外族人說點事」

年輕人應了一聲，就跑開了。

老者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老王。

「王銘，這就是你的徒弟嗎」

老王看了看我，笑著說「回師傅，是的」

老者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沖著老王擺了擺手，說「帶著你徒弟進來」。話落，老者轉身上了二層。

老王應了聲，轉頭沖我笑道「可以啊小子，能抗住迷失蠱」

「什麼我中蠱了？我怎麼不知道」

老王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沒發現你身上的粉色粉末嗎」

由於方才那苗族少年走路太快，我來不及查看衣服，根本沒有發現身上什麼時候落滿了粉色粉末。

「你呀你，進門前沒有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嗎？那就是迷失粉，可以通過空氣來傳播。凡聞到迷失粉者，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會有輕微頭暈。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一定沒有受到影響。看來，你有成為一名蠱師的天分啊」

「老王，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老王幫我拍去身上的粉末，說「在這個山寨，能成為真正的蠱師必須得經受迷失粉的考驗。好啦，先進去把」

聽了老王的話，大概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心想，在這山寨生活也太可怕了，不知不覺中就被別人下蠱。不過我只是一個外族人，誰會對我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