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神秘人

「你眼睛不用瞪那麼大，這就是巫術的一種，你當邪術看也沒錯，這玩意兒本來就是用來害人的，只不過我給改造了一下，用來除鬼相當有用。」孫老頭看到我被他弄出來的東西嚇住，也沒忘過來安慰我。只不過聽他一說我心裡更發毛了，合著孫老頭除了救人，害人的手段也不少啊！？

幸虧我從沒得罪過他！

一頭牛加一頭豬的下水，足足有十幾公斤的材料，只製備成了十幾坨這種肉果凍，孫老頭摸出一副橡膠手套戴好，小心翼翼把這些肉果凍取出來，一一裝進防水袋，才輕輕吐了口氣：「千萬別碰到這些東西，這東西蝕骨入髓，沾上一點就會一直侵蝕精血，最後變成乾屍而死。我這還是不懂祝由術，不然只會更厲害！」

十三個肉果凍，十三個殭屍和尚，看來孫老頭還真是祭出了大殺器。我望著這些東西簡直跟望著一堆定時炸彈一樣，明知道隔著袋子，也不敢碰上一下。

「還有這些碗，雖然不能用了，但可以用來種曼陀羅花，結出的花種磨成粉末，無論什麼惡鬼都能迷倒，萬一陷入絕境，倒是可以用它來救命。」

我聽得眼前一亮，當即打起了花種的主意。這可是上好的玩意兒啊，就不知道孫老頭這裡還有沒有？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孫老頭白了我一眼：「別多想了，要不是這次作亂的東西實在太厲害，我也不會折騰這種東西。這東西能捉鬼，也能害人，我可不會教給你。」

這老頭還真小氣，我是那種人么，我要花種純粹是為了自保好吧？

不過孫老頭還真是個驢脾氣，無論我怎麼軟磨硬泡，他都是一點都不鬆口。一直到我說得口乾舌燥住了口，他才又給我下了一道命令：「去，給我活泥巴去，我要做泥塑！」

然後，我就知道剛才孫老頭為什麼單純留下了那副羊下水了。孫老頭用肉糜拌著黃泥，很快就捏出了一個粗糙的山羊模型。就是風格極為抽象，簡直跟小學生手工一樣。

孫老頭也知道自己手藝上不得檯面，老臉一紅，強行解釋道：「難看歸難看，好用就行，這東西可是用來保命的，如果昨天晚上咱們有這東西，就不會那麼狼狽，早就逃出來了。「

我完全不懂，知趣地沒問也沒說。孫老頭做完抽象山羊，然後放在陰影處等它風乾。夏天的熱風一吹，不過一小會工夫，泥羊的表面就幹了一層。而且也不知道孫老頭施了什麼手段，明明腥膻難聞的羊下水，做成了泥塑后居然沒有一點味道，清清爽爽的跟純泥砂做成的一樣。

折騰完這堆東西，太陽都已經快下山了。孫老頭又奮筆疾書，連連畫了十幾張符印，才放下紙筆，長出了一口氣：「林濤，你給李冰打個電話，咱們一會就去學校！這次無論如何要把這些東西給除了！」

我依言照辦。李冰這次接電話倒是很爽快，但說出的內容卻讓我一皺眉頭：「什麼？現在誰都不準去學校？連你的話也不頂用？」

「沒辦法，我們領導發話了，十六中包括臨街的路全部封鎖，一個人也不能進去，理由是搜索傷者，防止危房二次傷人。「

「而且，等學校那邊的搶救工作完了就儘快回填古墓，抓緊時間搶修受損的房屋，要趕在學校開學之前把學校修好，不影響正常的教學。」李冰在電話那頭一聲苦笑：「說實話，這個命令也是剛剛下達的，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你就提前打過來了。」

我這頭還沒說話，孫老頭倒先急了：「開什麼玩笑，封了學校，我還怎麼下地宮？到時候再出事怎麼辦？」

李冰在那邊沉默了十幾秒，才低聲道：「先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局長好像知道那個古墓不對勁，他把學校封了，只怕攔的就是你們這些奇人異士，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當然，這只是我作為幾十年老刑警的直覺，沒有任何證據的。」

我是聽得稀里糊塗，但孫老頭何許人也，僅僅從李冰三言兩語之中就捕捉到了些許蛛絲馬跡。他伸手接過電話，沉聲問道：「李冰，你們局長這幾天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電話那頭沉寂了好一會，李冰才遲疑著說道：「可疑的人沒見過，但十六中這檔子事一直都是我在負責，局長從來都沒過問。但下午他出去了一會，回來就變了卦了，非但把事發地徹底封鎖，還連著給我放了一星期的病假，擺明了不讓我插手。」

「果然是這樣！」孫老頭哼了一聲，隨便跟李冰招呼了一聲就掛了電話，然後帶著一頭霧水的我轉身去了附近的一座高層公寓樓。

「孫老師您這是幹嘛呢……」

「偵察！」

果然是偵察。孫老頭帶著我跑到樓頂，然後居然掏出了一副望遠鏡，遙遙地向學校那邊看去。這個樓位置奇佳，剛好能看清學校全景，特別是後面操場的位置，更是沒有一點死角。只是距離太遠，具體的細節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老子頭我偵察兵出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手段？你還嫩了點！」

孫老頭沉著臉看了半天，然後把望遠鏡又遞給我了：「我眼神不好看不清，你去瞅瞅操場上那個人長什麼模樣。」

我接過望遠鏡一看，操場上還真有人！不是說全部封鎖誰也不準進么，合著是那個局長為了配合別人掩人耳目！

很可惜，這邊離操場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就算我視力再好，也只能模糊地看清那是個中年人，穿著一件很老式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風格的大衣，年齡身高五官面貌就分辨不出了。

「跟我想的沒錯，二十年前那件事果然是有人搞鬼！但是我想不明白，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這次過來又是為了什麼？」孫老頭在一邊自言自語，我是一句也答不上來。一場簡單的鬧鬼事件居然牽扯出了另外一個神秘人，事情複雜度陡然上了一個層面。

神秘人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反正二十年前我才剛出生，這事跟我扯不上半毛錢關係。我現在關心的主要是另一件事：「孫老師，這鬼咱還捉不捉了？」

「捉，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可不會這麼浪費了，不過得換個辦法了……」

孫老頭所謂的辦法很簡單，那群鬼和尚不是在追殺我么，他就打算用我為誘餌，把裡面那些鬼和尚全都釣出來。主意是很靠譜，但一想到我就是那魚勾上的蚯蚓，我兩條腿頓時軟成了麵條，再也站不住了。

「孫老師，咱能再換個法子不？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誰來繼承你的衣缽啊……」

「你小子膽子也太小了吧？放心，我已經在你身上施了手段，保證你沒事！」

得到了孫老頭的保證，我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反正就算我不去找它們，它們也會來找我，還不如直接拼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