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受挫
男子沒有反駁,像認可了這話。
而今明白為何對方一直拒絕自己,欣陽苦笑,「原來是心裡有人了。」
「你可以告訴我啊,早點告訴我不就得了。」
「怕我仗勢欺負她?一直防備著我,所以在你心裡對我連點信任都沒有。」
衛冰輪輕嘆了聲,終於開口,「既然公主知道了,我亦不再相瞞,正好今日當著師傅師母面把話說清楚。」
「我與玉兒不過塵埃百姓,公主金枝玉葉,天之驕女,請勿為難我們,若公主有氣,任何事沖我來,我未婚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莫欺辱她。」
「冰輪」
向子珩輕聲提醒,「公主何曾為難過人,莫說這話傷害公主。」
衛冰輪淡淡一笑,「是,興許是我小人之心,把公主想複雜,但事關心愛之人安危,不能不多慮。」
看了眼神身後嬌弱女子,衛冰輪滿是心疼,再看向欣陽,眼中溫情驟然消失。
「公主大人大量,恕冰輪先小人後君子,若公主做出任何傷害玉兒之舉,冰輪就是告上金鑾殿豁出性命也要討公道。」
不去看女子受傷目光,朝向子珩婉如拜一禮,「看來今日不太合適,學生改日再來拜會。」
「你不用走。」
欣陽臉色清冷,丟下句我走,扭頭跑了出去。
向子珩和婉如不知小輩們情況,但此刻也明白了幾分。
「公主雖跳脫張揚,但非欺壓弱小刁難之輩,你何苦說那些傷害她。」
衛冰輪看了眼身邊未婚妻,低頭不語。
婉如見此清楚了,他心裡有人,又豈會在意無關人感受。
有了方才插曲,房間氣氛凝固,衛冰輪知曉不宜再留,帶著未婚妻告辭離去。
「欣陽喜歡冰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一點都不清楚?」
以安回憶著表姐與衛冰輪過往,「我猜應該是從他們初識開始吧。」
「這麼說都五年了。」
婉如先是詫異,而後深深感慨。
「孩子們也太能瞞了,把我們這些長輩瞞得死死的。」
婉如這回也明白了為何欣陽這些年執意不嫁人,「每每小妹說起,都說欣陽對婚嫁沒興趣,我自當也如此,原是她心有所屬。」
「你也是,早知道怎麼不告訴我們。」
「是表姐不讓說。」
以安如實相告,「冰輪一直婉拒表姐心意,他清高桀驁,我們一直以為他是怕被人議論倚靠公主過活,所以才如此,想著他金榜題名后便好了,可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欣陽一路策馬朝皇城跑回,呼嘯的風吹過滿是淚痕的臉,眼前一片模糊。
心從沒有這麼痛過,心儀多年的男子不光有心上人,還故意瞞著,只為防備她。
相識多年,他竟然一點信任沒有,難道在他眼裡,自己就是個刁蠻任性不通情理的皇家公主嗎?
飛奔的馬穿過一道道街口,驚得百姓分散至兩側。
「那不是欣陽公主嗎?
街頭鋪面外,小丫頭看著飛奔而過的女子,「瞧著像是哭了。」
「這可是帝后掌上明珠,普天下最尊貴少女,哪個敢惹她?」
孟蝶看了眼,慢悠悠收回目光,哼笑著,「感情受挫了。」
丫鬟驚奇地看著自家夫人,「夫人怎麼知曉?」
孟蝶笑而不語,優雅地摸了把鬢間朱釵,眼裡透著高深。
……
在溫家刻意散播下,大皇子非卿不娶一事在京城愈傳愈烈,人人心裡清楚,這位溫家小姐已是內定的大皇子妃,也是未來的太子妃國母。
孟蝶母女水漲船高,成了各府貴婦巴結對象,每日的拜帖流水般湧來,一時間炙手可熱。
皇宮,御花園鬱鬱蔥蔥,涼亭下蕭胤宸與時晏父子相談。
「近來不少朝臣上請儘早立儲定國本,對此你怎麼看?」
時晏恭敬拜一禮,「父皇定奪便是。」
「與溫家事你可考慮清楚了?」
蕭胤宸突然提及此,時晏先是一怔,而後又猜到什麼。
「你應該知道,你母后並不贊成這門婚事。」
蕭胤宸直接將話挑明,「至於朕,與你母后心思一樣。」
時晏慚愧,「是,兒臣明白。」
「若是這樣還打算娶她嗎?」
蕭胤宸話很明白,若時晏執意迎娶帝後會失望,很有可能累及儲君之位。
時晏清楚其中之意,他面色依舊,「是,兒臣已決定。」
看著兒子,蕭胤宸語重心長道:「你是長子,應該知道朕特意同你提立儲一事對你意味什麼。」
時晏垂下眸。
「朕有三個兒子,手心手背一樣親,但若必讓朕說一個。」
看向愛子,蕭胤宸眼神柔和,「在所有孩子里,朕最心疼的還是你。」
「不光因你是朕第一個孩子,是陪伴最多的孩子,更因你良善懂事。」
也因缺席了幼時幾年,蕭胤宸對時晏欣陽多了分愧疚。
時晏鄭重朝父親叩拜一禮,「謝父皇,兒臣感念,今生有幸做父皇母后孩子是兒臣最大幸事。」
蕭胤宸親自扶起兒子,拉著他坐在下。
「儲位事關江山社稷,朕可直言告知,朕與你母后絕不允許孟氏血脈之人融入宮廷。」
「明白朕意思嗎?」
時晏抿了抿唇,點頭稱是。
「若這樣還打算娶她嗎?」
看向父皇,時晏輕輕一笑,「兒臣需對綺月負責。」
「哪怕不要皇位?」
「父皇自小教導男兒應有擔當,綺月名聲已被兒臣連累,若不娶她兒臣便是無情無義,為了權勢不顧責任非男兒所為。」
蕭胤宸笑了笑,兒子情意擔當,他不知該喜該憂。
「為了一個女子,寧可失去儲君之位。」
話出口蕭胤宸便發覺說錯了,兒子並非為了女子,而是為了他心中道義。
「與她無關。」
時晏抬頭看著父親,將心裡話道出,「父皇,不管您信與否,兒臣對皇位並無興趣。」
蕭胤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若可以選擇,兒臣只願和上官表舅以及義父一樣馳騁疆場,保家衛國守護一方。」
不僅如此,時晏更知外界流言,他非出身東宮,縱然血脈純凈可難堵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