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99章 我很清醒
沈清姝急得要命,沈重之便安慰她:「不如你到安王府去探望探望安王妃,聽一聽王爺的看法。」
安王乃是皇上的心腹之人,所以四十年前,才頂著壓力封他為安王。
沈清姝想了想,只能點頭:「好,我這就去。」
京城風向不對,安王早已經閉門謝客,但是沈清姝前去,便不同了,在京城的許多達官顯貴的眼裡,沈清姝就是類似於安王又一個女兒的存在,與安王妃一起都把沈清姝當小女兒一樣的疼愛。
再說了,她就只是姑娘家,沒人覺得她能在朝堂上起到什麼作用。
沈清姝去的時候,也巧得很,袁慧卿竟然在。
安王妃忍不住笑著:「你來得正好,快來認識認識袁姑娘,以後你們兩個也會經常見面的。」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沈清姝看過去,就見著袁慧卿紅了臉,有些害羞地對她屈膝行了平輩禮:「姝兒妹妹好。」
沈清姝也忙還禮,微笑著說:「慧卿姐姐好。」
秦敏嘉便在一旁笑:「姝兒,慧卿比我大一個月,我們倆從此往後,可都是你的姐姐了。」
多了一個姐姐,沈清姝還記得上一次,就是因為袁慧卿替她作證,才沒有讓他秦博煜和高桂芝的詭計得逞,那時候她就想,這個姑娘以後定能談得來,要是成為朋友就好了。
沒想到,轉一圈,竟然直接成了自己人。
「我真是太幸福了,現在我有了兩個哥哥,兩個姐姐了。」她笑著開了個玩笑。
姑娘們說笑了一會兒,沈清姝便問起安王來:「王爺最近身體如何,我替王爺把把脈?」
安王妃瞧著她隱晦的眼神,頓時心中明了,含笑說道:「我叫齊嬤嬤帶你去。」
秦敏嘉也明白了母親和沈清姝的意思,便笑著拉袁慧卿的手:「姝兒,那我們在園子里等你,我們打算釣魚,到時候親手烤著吃,慧卿姐姐正好帶來一種香料,她說烤肉的時候撒上去,特別香。」
沈清姝笑著應了,便跟著丫頭去了。
安王此時正在書房裡,見了沈清姝來,便點了點頭:「你來了。」
他知道沈清姝不是一般的姑娘,隱約能猜到她是為什麼而來。
「是因為太子殿下嗎?」等下人上了茶退下,他才開了口。
沈清姝老老實實點了頭,忽地,她看到了安王頭髮上一根根隱藏在黑髮中的白頭髮,這才過了多久,王爺竟然看起來就老了好幾歲。
「您,是哪裡不舒服嗎,怎麼不叫我來給您看看。」
她真心的將安王當做自己的長輩看待,看到從前意氣風發的他,變成一個顯露老態的中老年人,昔日氣魄彷彿大打折扣,一下子就覺得鼻酸,不是滋味。
安王淡淡笑了笑:「我這是心病,就是你來,恐怕也治不好。」
沈清姝這才發現,自己最近忽略了王爺,這幾次朝堂上文武百官爭吵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裡邊竟沒有王爺的影子。
一時,屋裡頭有些安靜,沈清姝想了想,忍不住道:「王爺,您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嗎?」
安王笑著道:「你果真喜歡上了太子殿下了?所以,你是來找我打聽他的消息的?」
沈清姝笑了笑,坦率地點了點頭:「是,我們約定好了就我們兩個永遠在一起。」
安王一聽,就有些意外了:「這是殿下對你親口所說?」
這怎麼可能,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怎麼可能會對沈清姝一個姑娘做出這樣的承諾。
她別是被騙了吧?可是以太子殿下的為人,他根本不會也不屑於做這種欺騙一個女子感情的事吧。
安王心裡這樣想著,可猛地想起曾經王皇后的事,他心裡一下早就不平靜了,他一雙眼睛正色盯著沈清姝:「你不是個愚蠢的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你跟他在一起所要承受的壓力,姝兒,皇家的人,夫妻不是夫妻,父子不是父子,母子不是母子,他們都是沒有感情的人,若有感情,便會輸的很慘,你要好好想清楚。」
聽到王爺對她的忠告,沈清姝滿心感動,忍不住淚盈眼眶,她微笑說道:「王爺,我明白您的意思,這些都是我深思熟慮過的,如果有朝一日,讓我發現他欺騙了我的話,我也絕不會輸得像先皇后一樣的慘,我知道我自己什麼時候,要做什麼事。」
「還有,我覺得他,不是皇上,也厭惡會成為皇上那樣的人,所以,我一定不會落到像王皇后那樣的結果。」
安王震驚地看著沈清姝,覺得不可思議:「你,你知道王皇后她是,她是怎麼死的?」
沈清姝點點頭:「我知道,她是被毒死的,皇上背叛了她,我也知道王家的悲劇都是皇上出於什麼心理去做的,他擔心王家遲早知道王皇后的死,會報復他,所以他就先下手為強,栽贓他通敵叛國,這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
安王沉默下來,她說的,全都是真的。
至於他為何知道王皇后真實的死因,則是因為他無意中救了王皇後宮里的一個小宮女,那小宮女年紀小,從王皇后特意留給小狗的狗洞里鑽回去,無意間就撞見了那一幕,嚇得魂飛魄散,跑出來的時候就遇到了他。
他就算知道皇上做了什麼,可他什麼也不敢說,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他有妻子,也有孩子,不敢為了王皇后,就賠上這一切。
那宮女現在早已經藏在他名下的田莊里,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一切都過去了,太子殿下竟然知道,他那時候,才不到十歲。
「太子殿下他,打算怎麼做?」一瞬間,安王覺得這些時日將自己困在迷霧中的煙霧,忽然退散,他的頭腦也瞬間變得跟更清醒。
皇上如今已經忌諱了他,許多機密都是與姜飛鵬大將軍一起詳談,他也早已經被剝奪了兵權,皇上的意思他明白,讓他落到一個能夠榮養後半生的下場,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寬容大度了。
他也並沒有犯錯,被如此冷落的時候,他就想起了過去皇上奪走吳家兵權的事,他說,古往今來,身為帝王的人不都是最忌諱功高震主的人嗎?
這一次,功高震主用到了他的身上。
皇上治國的心思都用在玩弄心術上,這大周國能安安穩穩到現在,全憑的是一開始做皇帝的那十年基礎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