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滿滿的保護
第14章滿滿的保護
「我一直奇怪,為何這麼人的失蹤,卻從未引起過他人注意。」阿煢點上一根煙,幽幽道:「直到今晚聽到滿滿說,這些都是無人在意的人。我才知道,當年滿滿被我拋棄時,也一定覺得自己是不重要的人吧。」
說著,她有些哽咽,「直到最終,她也再未相信過我。」
王友群聽到這,有些尷尬地向後縮了縮。這不是變相地承認了,自己也是個不重要的人嘛。卻正對上姜朵的目光,沒有嘲笑和冷漠,反而鼓勵似的沖他笑了笑。同時,肩上又被人一拍,是許漠。「先前有什麼怠慢的地方,先說聲抱歉了,兄弟。」
王友群只覺得更不適了,這兩人把自己當成了關懷對象啊。
又聽姜朵問道:「滿滿說,只有你的血才能製成紅,是為什麼?」
阿煢搖搖頭,「許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有次滿滿又在睡夢中哭醒,她哭著問我『為什麼?他們原本選中的是你,被抓走的人卻是我……』」
「我覺得滿滿消失這麼久,定是有人將她帶走,變成了這樣。茶山下的那個巨獸,一定是有人有意為之的。紅也一定是帶走她的人給的。這一切原本都該是我來承受的,卻讓滿滿成了替罪羊。」她清了清嗓子,雙眼通紅地看著許漠。
「所以,請你告訴我,關於紅的一切。哪怕有一點線索,我都想找到帶走滿滿的人。」
許漠開口道:「其實我也是偶然機會看過紅的相關記載,知道的並不是很多。這紅是由草製成,草本是黃色,天生就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但若遇上特定之人的血液,就會由黃變紅,煉製成紅。只要沾染上紅的人,就會成為煉製紅之人的奴僕,終生不得脫離其控制。」
許漠看了眼阿煢,繼續說道:「我猜,你就是那個特定之人。所以,滿滿說,只有你的血才可以。大概,那些人原本想抓的是你,也是為了煉製紅。至於這泥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以前並未見過。」
「不過,我覺得當下之急,你應該先解除這鈴鐺和你的牽絆。你可知,這操控泥人的兩個鈴鐺,和你的命格無關,只是灌注了你的執念。滿滿歸來后,你不再做噩夢,那是因為,她在睡夢中提取了你的執念。等一切準備好了,才將鈴鐺送你。也正是這個原因,後來當你戴上鈴鐺,鈴鐺上的執念使你的噩夢又捲土重來。這一切,都是滿滿的算計。」
「不,滿滿不會害我。」阿煢連連搖頭。「她雖然怨我,但我始終都是她的阿姊。」
許漠看著阿煢慎重說道:「我不知道滿滿用什麼方法將鈴鐺分成了兩個。表面看起來,是滿滿操縱主鈴,你操縱副鈴。而實際上,能夠操控這兩個鈴鐺的只有你。滿滿只是借了你的力量。不管多少個泥人都不能解除牽絆。如果不解除,這兩個鈴鐺上的執念會越來越深,你的痛苦也會日益增加,滿滿從一開始就騙了你……」
阿煢打斷了許漠的話,「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滿滿不會害我,即使這鈴鐺像你說的那樣,又如何,我自願承受。是我當年丟下了她,從此以後,我願意日夜受到這鈴鐺的折磨。」
她發覺自己的失態,停頓了一下,緩和了心神,又繼續說:「我想知道,你是在哪裡看到的紅記載?」這話也問出了姜朵心中的疑問,她看向許漠,欲言又止。
許漠卻沉默了,他的食指輕輕摩挲著下巴,目光凝視著這小小的茶台,在思索著什麼。稍後,開口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保證,那個地方和滿滿的失蹤絕無關係。」
阿煢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冷笑起來,「我又憑什麼信你?」
「對不起。」許漠依然道歉,卻不肯說太多。
「滿滿說她死了,她親口告訴我,她已經死了。也許就和你有關。」阿煢不依不饒,「為何你會知道紅?為何你還能解開它?這是不是說明,你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
許漠不解釋,只是搖頭,「你說的這些和我無關。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
「你不說,就是在包庇。你也是同夥……」
「夠了吧!」阿煢還要繼續說,卻被姜朵打斷。自紅的事情開始,姜朵心中對許漠也是充滿了疑問。但就在剛剛,她想通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管如何,許漠身上的傷不是假的。如今,見阿煢這般得理不饒人,自然看不慣站了出來。
「你口口聲聲都在怪別人,但實際上當初拋下滿滿獨自逃跑的人,不是你嗎?承認吧,你還是懦弱,不願獨自承擔這樣的結果。一旦找到機會,就要拉上人和你一起承擔,以為這樣就能減少一些對滿滿的愧疚。這麼多年了,折磨你的不是滿滿,而是你的自私。」
一口氣說完這些,姜朵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的有些太過了。畢竟阿煢才剛失去妹妹,還是需要安慰。於是,她又乾巴巴地安慰道:「其實,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要再自責了。這件事,說來不能完全怪你。如果當時你去救滿滿,也許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說到底,對手太強大,當時的你們都只是孩子而已。早日放下,開始新的生活吧。」
王友群早就被阿煢的故事震驚到了。他的刺蝟腦袋一直在幾人間轉來轉去,眼看局面有點僵了。雖然害怕阿煢,還是壯著膽子打起了圓場:「對對,朵朵雖然說話有點沖,但也是好心。許漠這個人,一直都是不愛說話的。但他也是為你好,早點解了那個鈴鐺,好好過日子吧。」
阿煢許久都一言不發,終是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接著她像個孩子一般蹲在地上,嗚嗚地哭泣起來,手裡還握著那兩個鈴鐺。就好像,多年來壓在心底的巨石突然裂開了縫隙,透進了空氣。
許漠和王友群看著哭泣的阿煢,雙雙束手無策。姜朵在一旁等她哭完,才將準備好的紙巾遞出去。
天已大亮,阿煢的住處正好鄰街。於是,街道上早餐攤子的嘈雜聲已隱約傳進了屋內。此時,阿煢的情緒也已穩定下來。姜朵、許漠和王友群三人聽著屋外的聲音,不約而同都有種回到人間的感覺。
臨走前,阿煢問許漠:「我還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破解了紅?」
「這個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姜朵有和我提蘇雅的名字,心中有牽絆,所以才沒有受到影響吧。」許漠說道。
「蘇雅?」阿煢露出困惑的表情,顯然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
許漠向她解釋,蘇雅就是和她長得很像的那個朋友。阿煢這才恍然大悟。
一旁的王友群也向姜朵問了同樣的問題:「蘇雅是誰?」
姜朵看見許漠不友善的眼神,咳嗽兩聲,偷偷對王友群說:「他女朋友,長得和阿煢一模一樣。」
王友群免不了多看阿煢幾眼,又看看許漠,眼神中別有深意。許漠也懶得理他,只最後對阿煢說:「滿滿最後說讓你別再管她,應該是不希望你再為她冒險,她不想讓你去找那些人。」
阿煢怔在原地,許漠繼續說道:「其實滿滿最後還是念著你這個阿姊的,所以,不要再找那些人了,保護好自己,儘快離開這裡。不要再辜負滿滿對你的保護了。」
原來,自己最終還是不懂滿滿的心意。阿煢一雙手握了又鬆開,終是點了點頭。
阿煢將他們送到門口,姜朵正準備離去,阿煢卻喚住她,上前一個擁抱。姜朵有些不好意思,她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樣主動擁抱。
只聽阿煢小聲在她耳邊說:「謝謝。」
路上,姜朵問許漠,那個鈴鐺如果不解開,會對阿煢的性命有影響嗎?許漠搖頭,「只要鈴鐺不再損壞,就不會的。而且,多虧了你,也許她的鈴鐺很快就能解開了。」
「因為我?」姜朵不太明白。
許漠說:「這鈴鐺本就是日日受阿煢的執念所灌注,如今你化解了她的執念,等鈴鐺里的執念慢慢消散,也就解開了。」
「阿煢大概自己也猜到了,所以才會對你說謝謝。」許漠笑著看向姜朵,卻發現她的視線被什麼人所吸引。
「許漠,你看,那是不是昨天被我們跟蹤的女人!」姜朵指著不遠處,正在買包子的女人。
可不是,現在女人正從剛買的包子中分出了一半給一旁的兒子,依舊是罵罵咧咧。看來,所有的泥人真的都已經恢復了。兩人相視一笑,只留下王友群一臉困惑,望著那個女人,「這又是誰啊?」
回到酒店,姜朵本來想讓灰頭土臉的王友群先洗漱一番。但他倆執意讓姜朵先上去,他們在樓下吃早餐。姜朵也就不再客氣,上了樓,美滋滋地打算洗個澡。但當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時,不由尖叫起來,眼前這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豬頭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