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仙廟
第2章神仙廟
這不，睡覺被我叫醒過後本來還有點氣，一聽到李老爺三個字馬上就笑了出來，眯著眼睛看著我：「咋啦，小鬼頭，到老爺我這兒來找東西？」
我心頭有些不爽，咋的，還真把自己當老爺了？
但是現在有求於人，我只得笑道：「可不是嗎李老爺，這村子就只有你有這手藝，我想找個趁手的東西等下進山，你看有沒有給整一把？要是運氣好打著了東西，咋樣也得請你喝兩口啊。」
聽到我要進山，李老頭兒臉色立馬就拉下來了，雙手背在背後，嘴裡嘀咕了幾句，我也沒聽清楚。
「李老爺，想啥呢？有沒有啊？我趕時間。」
李老頭兒眼珠子轉了兩圈兒，就當著我的面從家裡地窖里提了一把大刀出來，看樣子還挺沉，我趕忙從他手裡接過來。
「這東西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用了還得給我還回來，晚上這頓肉我是吃定了。」李老頭兒肯定的說道，我笑呵呵的將大刀扛在了肩膀上，扭頭就跑了。
還真別說，這大刀確實挺沉的，我跑到半路還得換個肩膀，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一米左右的刀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紋路，在太陽的映照下泛著金色的光彩，看得我有些頭暈，沒想到這山裡的鐵匠還有些手藝。
「哎………你這背上咋背著個女人呢？」
身後彷彿有人吆喝了一句，我回頭一看，大中午的人毛都沒有，心頭有些毛躁的扛起刀罵了一句也就沒多想。
等我回去的時候，胖子已經挎著一個破布包，手裡端著獵槍準備走了，老鬼在他的身後跟著，看到我便開始催促：「快點兒，再等一會兒就天黑了，兩眼一抹黑，還吃不吃肉了？」
三個人就這麼闖進了林子里，往山頭上走，我拿著大馬刀在前面開路，胖子就在中間留意地形，老鬼在最後壓陣，他那小身板也只能躲在後面，有啥事還得我和胖子幫他擋著。
我們的速度很快，不久就算是進入了原始森林，村子里的獵戶一般都會避免過於深入大山深處，所以也沒有路走，高聳的樹林裡布滿了刺藤，有時一刀還斬不斷，我身上已經被樹枝和刺藤拉出了不少血痕，馬刀太重，右手都快舉不起來了。
「我說胖子，你倒是吱個聲啊，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別吵吵，這有蹄花呢，看樣子是頭野豬，個頭不大。」胖子輕聲回答道，我趕忙停下來低頭去看地上，確實有一串野豬的腳印，還挺新鮮，是朝山裡面走的。
「真是天助我也，今晚有肉吃了，十一阿哥，把刀給我，我走前面，你來拿槍，別把槍口對著人，等會兒要是遇到野豬了，千萬別亂開槍，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這垃圾槍填一次鐵砂的時間足夠野豬拉泡屎了，知道了不？」胖子興奮的把槍遞給了我，我把馬刀遞給了他。
沒錯，胖子口中的十一阿哥就是說的我，我叫孟十一，我也不知道我父母當時是怎麼想的，什麼名字不好非得叫十一，搞不好的還以為我在家裡排行十一呢。
其實在那個年代有很多帶走時代標誌的名字，什麼八一，建軍，建國，一堆堆的都是，只是我的比較特別罷了，當然這些都是廢話，就不再多說。
我清楚的看見胖子接過刀的時候手沉了一下，隨後詫異的觀察了一下刀身，臉色有些古怪，我滿腦子都是關於野豬肉的問題，也沒有在意他這種變化。
胖子是東北人，生性帶著豪爽，一把馬刀舞得虎虎生風的，他說過他從小就是在林子里長大的，啥野物都見過，要摸這一頭野豬應該不難，我們順著蹄印翻過了一座山頭，又溜下了一條河溝，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招呼我們蹲下不要說話，指了指前面的河溝邊上，一頭野豬正警惕的抬著頭四處張望，可能是剛剛聽到了我們的動靜。
半響之後，野豬又慢慢低下了頭去喝水，我知道機會來了，識趣的把槍交給了胖子，胖子接過槍，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肥碩的身子很是靈活。
只見胖子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面，隔野豬只有不到五米，這麼短的距離是個瞎子都能打中，我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晚上終於能吃肉了。
畜生也有天生的警覺，胖子撥弄了一下獵槍，慢慢伸出槍口對準了野豬的腦袋，因為石頭的原因，胖子能夠看見野豬的半個腦袋，野豬卻只能看見一截槍管，還好奇的往前探了探腦袋。
就是現在！
「噗………！」
槍口噴出一團青煙夾雜著火光，聲音就像是打了一個屁一樣無力，野豬被嚇了一跳，扯著嗓子嚎叫了一聲，鑽進了樹林里不見了蹤影，胖子也呆了一下，轉過頭對我吼道：「孟十一，你他媽剛才是不是把槍口朝下了？」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啊，你不是說槍口不要對著人嗎？」
胖子像是極力在忍受什麼一樣，隨後又像是一隻斗敗了的公雞垂下了腦袋：「十一阿哥，你是老天爺派來折磨我的吧？獵槍就靠裡面的鐵砂，你他媽把鐵砂和火藥都倒光了，還打個鳥兒的野豬，回家吃糠去吧。」
額………
我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我他媽從來就沒摸過那東西，我咋知道鐵砂火藥什麼的，野豬跑了，我不也心痛嗎？
老鬼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給了我一個眼神，胖子剛剛還罵罵咧咧的，現在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提著馬刀抬頭看著遠處的山巔，一座黑白相間的廟宇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是神仙的住所一般。
我也安靜了下來，三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那座廟宇，心中不止有震撼，還有一種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
鐵牛說的都是真的？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
我們就這麼獃獃的看著那座廟宇，最後還是老鬼打破了寂靜。
「拿個主意出來吧。」
胖子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干。」
我也點了點頭，管它是不是什麼神仙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空手而歸，睡一覺啥都好了。
那時候我們三個都還年輕，血氣方剛，總覺得世上沒有讓我們害怕的事情，可是這個看似平淡的決定卻改變了我們的命運，多年以後，當我們再次相聚的時候，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我們的時間不多，太陽已經有落下的趨勢，原始森林的白天還好，如果是晚上的話，一把獵槍遠遠不夠，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弱小的，叢林法則會毫不留情的落在我們身上，很有可能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身首異處，成了猛獸果腹的食物。
也就是說，我們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去。
有了一個目標，就算是老鬼渾身都充滿了幹勁，胖子給獵槍重新裝好了火藥和鐵砂，自己背在了背上，揮舞著馬刀在前面開路，一路上披荊斬棘，很快就翻過了兩個山頭，再次抬頭的時候，廟宇已經被樹林給遮住了，我們只要爬上面前的這座山，就能夠到達鐵牛口中所說的地方。
我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老鬼居然沒在我身邊，而是遠遠的落在後面，環視著周圍的地勢在那裡發獃，我叫了他兩聲他才跟了上來，臉色非常難看。
我跟他換了個位置，讓他走在了中間，找個機會悄悄跟他說道：「老鬼，你發現了什麼？有啥就說出來，別藏著掖著的。」
老鬼身子頓了一下，只是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我就是想，咱們別去那神仙廟了，萬一天黑回不去怎麼辦？」
我覺得這小子心裏面有事兒沒說出來，正想嚇唬嚇唬他讓他說實話的時候，前面的胖子吆喝了起來：「哎………快來看看這是啥，咋那麼像個人呢？」
我和老鬼湊了過去，胖子正在清理一團藤蔓，藤蔓裡面的東西大概有一人多高，看不清是什麼。
「刺啦………。」
胖子一把將藤蔓全都扯了下來，我看著裡面的東西愣住了，一座黑色的人形石雕面帶笑容躬身站在那裡，兩手合攏向前，應該是捧著什麼東西，只不過現在不在了，整個石雕爬滿了墨綠的青苔，腦袋上有一道白色的口子，應該是胖子剛剛不小心用馬刀砍的，從那些若隱若現的流雲紋路中可以看出這東西做工非常精緻，只不過一些細緻的刻畫被時間磨平了。
「喲………是個娘們兒。」胖子邪惡的摸了摸石雕的屁股，看得我一陣噁心，他媽的，連石頭都不放過。
這時候表現得最不正常還是老鬼，他圍著石雕轉了一圈，又摸了摸石頭上的紋路，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我拍了他一下，把他給嚇了一跳。
「老鬼，你小子心裡有事兒。」
「沒有……我哪可能有事瞞著你們，咱們誰跟誰啊。」老鬼避開了我的目光，繼續去研究那石雕，我給胖子使了個眼神，胖子邪笑了一下，刀背鐺的一下砸在了石雕的頭上，沖著老鬼笑道：「老鬼，你小子不說實話是不是？我和十一阿哥得有半年沒有吃過肉了，這人肉的滋味兒我們還沒試過呢，我聽我那叔叔說味道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你這肉如何。」
老鬼抹了一把冷汗諂笑道：「胖子，別開玩笑了，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們可沒有開玩笑，你小子從進山過後就不太對勁，基本上不說話，說話也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眼珠子就在附近的山頭上到處掃，看見這石頭人就像是見著相好的了，你小子今天要是不老實交代的話，咱們就在這裡把你辦咯，你信不？」我的手放在了老鬼的脖子上，從進山過後老鬼就不對勁，不搞清楚了心裡實在是不舒服。
老鬼看我和胖子這個陣勢，兩腿有些發軟，輕輕拿掉了我的手，嘿嘿笑道：「咱們有話好好說，我說還不行嗎？等我先看看另一邊，這東西叫做人俑，按道理來說右邊還有一個，我看一眼就能解開你們心中的疑惑。」
說完老鬼也不管我和胖子，徑直朝右邊走了過去，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就等著老鬼給我們一個解釋，誰知道這傢伙走出去幾步撒腿就跑，身形瘦小的他跑得飛快，我和胖子趕忙去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