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3據點
第21章023據點
胖子還是打開了手電筒，照在那個跑過來的人臉上，那是一張已經腐爛的臉，嘴裡流出來的口水滿身都是，讓人異常噁心。
「等等！是日本的軍裝，這是個日本人。」胖子拉住了我，一槍打斷了那個日本人的腿，周圍突然安靜了一下，然後無數的腳步聲朝我們湧來，我想跑又被胖子拉住了，他指著地上慢慢爬起來的日本人獃獃的說道：「居然是粽子！他早就死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能焦急的說道：「日本人都該死，咱們現在能不能先逃命？」
胖子點頭道：「對！都該死！」
他一槍打爆了那個日本人的腦袋才關掉手電筒跟我狂奔起來，周圍?O?O?@?@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如果沒意外的話那些都是被胖子的槍聲吸引過來的。
死後屍體長久不腐，不怕痛，這是粽子的特點，就是不知道這些日本人裡面還有沒有活的，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我覺得活著的人比死人還要可怕。
我們跑到水泥牆外卻找不到進去的門，身後紊亂的腳步聲像是催命符一般讓我的冷汗不停往下流，胖子也在四處摸索，嘴裡念叨著掉進粽子窩了，顯然他也怕了，誰也不想被一群粽子撕成碎片。
我抬頭看見牆上有一座?t望塔，韓丘山之前給我們看的資料裡面就有這座?t望塔，在?t望塔的右邊有一個小門，門后是廢棄的坦克。
「右邊！」我喊了一聲，摸索著往前跑，胖子別好手槍接過我的短刀，在我身邊護航，往前跑了五十米左右有一個鐵門，上面的鎖鏈斷成了兩截，我們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打開手電筒在地上找到一支槍別在門上。
堵在門口的是一輛坦克，我們氣喘吁吁的趴在上面，剛剛不要命的逃跑還沒感覺到累，一停下來就要了命，黑暗中靜的可怕只有我們的喘息聲，後面也聽不到腳步聲了。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胖子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注意聽，我壓低自己呼吸的聲音，聽到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但是分辨不出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我們面前的坦克擋住了差不多所有的視野。
「裡面好像有人，小心一點，不要打開手電筒。」胖子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我點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胖子把自己的手電筒含在嘴裡，端著散彈槍走出了坦克屁股，據點裡面的光線要明亮一些，可以看見坦克的炮台散落在一邊，四處散落的東西上都帶著血，往前走還能看見一些斷手斷腳。
這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除了一台坦克之外還有幾輛汽車停放在另一邊，停放的汽車旁邊是一扇敞開的大門，應該是通向據點的其他設施。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據點裡會有殘留的日本人，現在看來這個地方已經廢棄多年了，生鏽的鐵門和坦克就足以說明問題，我們躡手躡腳的來到敞開的大門面前，裡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見，我拿起手電筒晃了晃，胖子搖了搖頭，掐掉了我要打開手電筒的念頭。
到了門口反而聽不見那敲擊聲了，胖子慢慢蹲在地上，只見一串新鮮的腳印蔓延到大門裡面，我覺得除了韓丘山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了，只有他才這麼不怕死，既然韓丘山都進去了，我們怎麼又不能進去呢？
「這裡有個標記！」胖子摸著鐵門的邊緣，湊上去仔細看了幾眼，搖了搖頭讓我去看，我湊上去愣住了，那個符號竟然是羅馬計數法則裡面的十一。
「X┃」
這個符號的意思是十一，是我母親曾今教我的，說我註定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以後見到這個符號就等於見到了她，我深刻的記得這個符號的含義。
可是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我的母親來過這兒嗎？才會留下這樣一個特殊的符號，一個除了我誰也不懂其中真正含義的符號。
「別發獃，難道你能看懂？」胖子輕聲問了一句，我點頭道：「這是羅馬計數法則裡面的數字，十一，也就是我名字裡面的十一，我媽教我的。」
胖子一雙眼睛放著精光：「那說明我們沒走錯，你媽應該是來過這兒，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快點進去吧。」
其實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現在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坦克那邊傳來一陣聲響，還有人說話的聲音，應該是那五個傢伙追上來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穿過那群粽子的。
「進去！」我輕聲說道，和胖子一前一後的跑進了門裡，韓丘山只帶著一把馬刀和水壺都能進去，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進入大門后溫度下降了很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包圍著我們，不打手電筒的話沒辦法一直往前走，我連我身邊的胖子都看不到，身後的大門越來越遠，我們就好像在不停潛行一般。
「我說，我打開手電筒了，這根本看不見。」我小聲說了一句，沒有人回答我，我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就好像很多人在重複一般，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又輕聲喊道：「胖子，你在哪兒？」
「胖子，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
「在哪兒？」
若有若無的迴音不停往我的腦袋裡鑽，我慌了，胖子居然沒有回答我，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根本不在我的身邊了，恐懼就像是空氣一樣深入了我的五臟六腑。
慢慢插回手槍，我拿起手電筒按了下去，昏黃的亮光照亮了我周圍的環境，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個圓形的通道里，前面是無盡的黑暗，不知道通道還有多遠，頭頂上圓弧形的頂蓋下布滿了線纜，有一些年久失修已經斷了，無力的垂吊在半空中。
胖子不見了，我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如果胖子沒有退回去的話，他一定會看見我的亮光。
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腳步聲，輕微的聲音在這裡都會被放大，一直回蕩。
再往前走通道里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用口袋裝起來的沙子重疊在一起，一些口袋上面有彈孔燒焦的痕迹和彈殼，在沙袋附近躺著很多死人，無一例外都是穿著日本的軍裝，他們的身上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腦袋上都有致命傷。
看來這些日本人在這裡遇到了強大的敵人，設置了防線也沒能抵擋住被消滅的命運，在散落的沙袋旁邊我找到了兩個不同的腳印，應該就是胖子和韓丘山了，我暗罵了一句，跨過沙袋繼續往前走。
「咚！」
身後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我回頭照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現，手電筒照亮的地方非常有限，當我移開手電筒的時候，黑暗會再次吞沒之前的地方。
我看了看錶，十二點一刻，繼續往前走，越往前屍體越多，很多都被砍掉了腦袋，要麼就是被子彈爆了頭，有一些身上還有爪子和獠牙撕咬過的痕迹，內臟散落一地，死的慘不忍睹，我越來越疑惑，他們遭遇的到底是怎樣的敵人。
「呼……嘶……。」
「呼……嘶……。」
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我忍著痛用左手握著手電筒，右手拔出手槍四處掃視著，那聲音斷斷續續，每隔幾秒鐘才會聽到一次，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跟著聲音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在一個死人堆里發現了發出聲音的人。
也是一個日本人，不過看衣服是一個軍官，靠在牆上嘴巴一張一合，還在艱難的呼吸，我不敢確定他是否還活著，因為他臉上的肉像風乾的橘子皮一樣縮在一起，眼窩裡全是渾濁的膿血。
我應該殺了他，我是一個深知歷史的人，哪怕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身上的短刀被胖子拿去了，開槍也不是明智的決定，只能用匕首。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我拿著匕首切進了他的脖子里，橫著慢慢繞了一圈，他的肉沒有一點阻力，就和切豆腐差不多，一顆人頭滾落下來，喘息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我在他的脖子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綠色的脊柱，從下往上延伸，只是還沒有延伸到他腦子裡，我想起之前我和胖子遇到的玉石粽子，還有胖子對岩松的描述，這之間肯定有什麼關聯之處！
這裡的日本人身體發生了和粽子一樣的改變，我腦子裡一片亂麻，一聲巨大的槍響嚇得我一抖，我彷彿聽到了胖子的聲音，撒腿就往裡面跑。
「胖子！你他媽在哪兒？」我大聲喊了出來，跑著跑著跑到了通道的盡頭，左右兩邊有兩個轉角，從地上的屍體來看左邊要多很多，而且屍體的著裝亂七八糟，不再是單一的日本軍裝。
正在我不知道怎麼選擇的時候，右邊再次傳來巨大的槍響，還有急促的腳步聲，而且是在往外跑，我趕忙關掉手電筒躲在轉角處，手中的手槍在微微發抖。
一個人打著手電筒從右邊的通道跑進了左邊的通道里，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手裡拿著手槍和手電筒，背上背著黃色的背包。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那個打著手電筒的人居然是胖子，在他身後跟著的人是「我」。
一個一模一樣的我！
不管是身上的裝扮和表情都和我一模一樣，就那麼跟著胖子跑進了左邊的通道，在他們屁股後面還有什麼東西跟著，太黑我沒看清。
我呆在那兒，這種感覺就好比和鏡子里的自己划拳，自己竟然輸了一般，細思極恐。
我站在原地大腦里一片空白，另外一個我和胖子一起在通道里亂跑，那現在的我怎麼辦？如果我遇到了他們？又該如何解釋？他們會不會殺了我？
猶豫了許久之後，我打開手電筒朝左邊的通道追了上去，不管怎麼樣，我就是我，誰也無法代替，如果因為我一時的恐懼和懦弱讓胖子遭遇了什麼不測，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