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巨蛇燭龍
第22章巨蛇燭龍
冷風在耳邊呼嘯，我打著手電筒在通道里追，一股難聞的腥味鑽進我的鼻子里，身邊的屍體慢慢少了起來，但是那種腥味越來越濃，我可以聽到前面有打鬥聲，腳下就跑的更快了。
剛跑過一個轉角，我的眼睛被手電筒晃了一下，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然後就聽見胖子大喊了一聲：「快躲開！」
一股腥風傳來，我的胸膛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狠狠的撞到了，巨大的力道把我甩出去很遠，撞在後面的水泥牆上才停下來，手電筒落在旁邊熄滅了。
「想死就待在那兒別動。」胖子的聲音在通道里回蕩，然後一聲巨響從胖子說話的地方傳過來，在那之前我聽見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摩擦，從我身前到胖子說話的地方，速度極快。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被剛才撞到我的東西打濕了，衣服上面的腥臭味特別重，喘氣都覺得痛。
「噓???別出聲。」胖子的聲音從我身邊傳來，他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湊在我身邊輕聲說道：「站起來，慢慢往前走，只要你不出聲就沒事，那東西是個瞎子。」
我慢慢爬起來，靠在水泥牆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四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胖子應該會在我的身後，這讓我稍微安心一點，雖然他有時候特別不靠譜，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啪。」
我掉在地上的手電筒自己又亮了起來，好奇心讓我實在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我呆在原地，連腳都不敢邁。
手電筒正對著我的方向，一個龐大的黑影在黑暗中顯現，身子慢慢盤在一起，人腦袋一樣大的鱗片在地上摩擦著，泛著金屬的光澤，我還沒看清楚那東西全身的時候，胖子竟然也慢慢走到了手電筒的前面，就站在那個黑影的身邊仰著頭，觀察那個大傢伙。
那是蛇！那絕對是蛇，我敢肯定！
一顆碩大的頭顱從胖子的頭頂上探下來，離胖子的臉不到半米，一雙猩紅的瞳孔慢慢在黑暗中閃現，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胖子說的就是這個東西，他錯了，這東西不是瞎子，那雙眼睛絕對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東西。
山海經裡面有一種關於大蛇的描述，燭龍，全身赤色，睜眼就是白天，閉眼則是黑夜，擁有四季輪迴的力量，身長千米，力大無窮。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山海經，這種怪物好像只有跟燭龍類似，但是描述又不一樣，在我的認知里，這個世界是不存在這種東西的，都是在扯淡。
四目相對，巨蛇的注意力不在手電筒上面，而是盯著胖子慢慢張開了嘴巴，尖銳的獠牙對準了胖子的腦袋，胖子緩緩舉起手中的手槍，嘴裡喃喃的說道：「我的媽呀！」
我也舉起了槍，對準了巨蛇的眼睛。
「嘭???嘭???。」
兩聲槍響傳來，胖子一腳踩碎了手電筒，我撒腿就往前跑，胖子跑得比我還快，一邊跑一邊叫：「燭龍啊，我的天，燭龍啊！老子遇到燭龍了。」
身後巨大的碰撞聲傳來，巨蛇憤怒了，腦袋撞碎的水泥碎屑飛過來打在我的身上生疼，胖子這次是真的惹禍了，我們飛快的往前跑，身後彷彿有一股颶風吹過來一般，我們怎麼也躲不掉。
前面出現了一點光明，我和胖子看到了一點希望，只要不被悶在這通道里就還有藏身的機會。
「這邊！」
跑著跑著胖子突然扯著我往右一拐，像是進了囚牢里一樣，前面就是近在咫尺的出口，透過月光可以看見外面還有很多建築。
這突然一拐巨蛇並沒有發現，橫衝直撞的出了通道，在外面尋找我們的蹤跡，攪得外面天翻地覆的,憤怒的嘶鳴聲傳出去很遠。
我們身前是兩排連在一起的房間，像是牢籠一樣用鐵欄隔開，透過外面的月光可以看見裡面冒著寒光的鐵鉤穿透過一具具屍體的胸膛，因為沙漠里的極端天氣，高溫高熱，屍體脫水成了乾屍，保留了生前最後一刻痛苦的樣子。
「都是中國人，有一些是維族人。」胖子臉色很難看，房間里到處都是屍體，裸露在外面的身體只剩下皮包骨，死前的表情非常猙獰，一些還穿著維族人的衣服，除此之外都是勞苦民工的打扮，一個房間里最少也有十幾個，連在一起就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了。
我也覺得心裡堵得慌，這些人死前都受過巨大的折磨，很多人被掏空了內臟用鐵鉤掛在半空中，有些人死了手還抓著鐵欄不放，想要從這裡逃出去。
外面的燭龍還在發狂，我和胖子準備藏在這兒休息一會兒，等燭龍消停了再做打算，胖子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日本人就是畜生，你知道東三省有多少人被抓起來做實驗嗎？數都數不過來，一疊一疊的屍體累在一起可以砌成一座紫禁城。」
我不知道怎麼接這話，日本人的暴行我無法表述，就如同我現在所看到的無數乾屍，觸目驚心，慘絕人寰。
「翠翠還在外面。」我說，我很擔心她的安全，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誰都想不到會跑進這鬼地方來，要不我們原路返回？」
我正要答應，一陣啪嗒啪嗒的敲擊聲從房間的深處傳來，和剛才在坦克旁邊聽到的節奏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聲音很大，很清晰。
外面的燭龍立馬停了下來，我探出頭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月亮，猩紅的眸子盯著通道這邊，我撒腿就帶著胖子往裡面跑，胖子嘴裡嚷嚷著：「完了完了，裡面有人敲牆怎麼能往裡面跑呢？應該從通道往回跑啊，十一阿哥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燭龍的鱗片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頭也不回的罵道：「你腦子才有問題，你說它是燭龍就算了，關鍵它長了眼睛，我們在通道里跑它難道看不見？老子要是死了全怪你。」
「那不是燭龍是什麼，誰還沒個小時候，這他娘的就是燭龍的孫子輩知不知道！」
我不想跟胖子爭這個，一股股冷風吹過來冷得我哆嗦了一下，周圍的東西都被染上了一層血紅的顏色，那是燭龍的眼睛的顏色，胖子跑得比我快，我拼了命也跑不過他，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了我身上，我回頭只看見一片片漆黑的鱗甲近在咫尺。
「胖子！我操你姥姥！」我大罵一聲，咬著牙對著身後的燭龍瘋狂的打光了所有子彈，燭龍微微揚起頭顱，對著我俯身衝撞下來。
「艹你媽的死胖子，丟下老子不管，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我絕望的大罵著胖子，任何時候不靠譜都沒關係，但是這時候丟下我不管讓我實在不能接受。
身後的腥風傳來，我腳下突然踩空了，我腦袋一暈咚的一聲落在了一個小鐵籠里，上面的燭龍撞在我剛剛所在的位置上，水泥塊落下來打在我腦袋上疼得不得了。
我沒了手電筒，但是還能看見燭龍碩大的腦袋堵在上面，鐵籠太小，大概有四五米深，它鑽不進來，我也出不去，燭龍偏過腦袋用一隻眼睛看著我，我抬起手槍才發覺剛剛已經把子彈打光了。
我冷靜下來去翻背包，從裡面翻出來兩個彈夾換好，將子彈上膛對準了燭龍的眼睛，燭龍靜靜的看著我，直到我用槍對準它的時候，它的眼睛眨了一下，那一刻我彷彿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中，等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從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情緒的流露，似乎是不解，還有些哀傷。
我遲遲沒有扣動扳機，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燭龍揚起腦袋嘶鳴一聲，從我的頭上離開了，我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鐵籠里，從背包里翻出火摺子點燃，面前一張臉被火光照亮，嚇得我往後縮了兩下。
是個死人，還是個日本軍官，臉上的肉萎縮下去貼在骨頭上實在是滲人，從他的衣服來看起碼是個中佐，已經算得上是有一定的權力了，手邊還有一把武士刀，我撿起來看了一下，寒光閃閃的還不錯，於是帶在了身上。
「媽的！死了還嚇老子一跳。」我兩腳把這個日本軍官踹成一堆骨頭，這才打量起這個鐵籠起來，想爬上去不可能，上面有兩米多是光滑的水泥牆，一點力都借不到。
但是這個鐵籠好像不止我一個人來過，鐵籠的一面被硬生生的撕開了一個洞，一個人勉強能鑽出去，而且這個鐵籠是懸空的，下面是什麼地方看不清楚。
一股冷風從下面吹上來，火摺子差點熄滅了，我護住火摺子從鐵籠里慢慢鑽出去，兩隻腳懸在空中，一隻手掛在鐵籠上，一隻手拿著火摺子，這才看清楚下面並不高，掂量著跳了下去。
喪心病狂的日本人把這個地方打造成了一個地下堡壘，我舉著火摺子四處打量了一下，兩邊是各種各樣的房間，門上寫著日語，我隨手打開一道門，裡面擺放著各種器械，擦掉上面的灰塵可以看到器械的編號，編號的前綴都是023，標誌著這些東西的歸屬。
除去上面落滿的灰塵之外，好像一切都在昨天，一個個日本人把器械擺放整齊，又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溫度很低，我穿上外套手腳都凍得發麻，哆嗦著一直往前走，有的房間門大開著，裡面的東西亂作一團，桌子上趴著日本人的屍體，越往後房間越少，地上散落的都是長槍，應該是戒備更森嚴的地方。
可以肯定，這個023據點發生了一場巨變，從上面的屍體和下面的房間來看，他們遇到了強大的敵人，從上至下都沒能夠逃得過敵人的清洗，韓丘山的目的地就是這裡，他想幹什麼？
「咚咚咚???。」
「咚咚咚???。」
那陣敲擊聲再次傳來，就在我的身邊，我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左手邊的一個房間，鋼鐵製成的門上有著交錯縱橫的抓痕，像是指甲挖出來的一般，那聲音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一直都是一個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