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與死的距離
第24章生與死的距離
我心裡很難受，喝了兩口水收拾好東西轉身往回走，剛才我應該是走錯方向了，我要回到上面還得往回走，日本人不可能不留下一條往上的通道，把自己堵死在這下面。
「十一阿哥，快來救我。」
我猛然回頭，胖子的聲音剛剛從溶洞里傳出來，不像是幻覺，我走到柵欄旁邊輕聲喊道：「胖子，是你嗎？」
「我在你頭上，十一阿哥，快點救我啊。」
我仰頭一看，一個人被鐵絲網包裹著吊在空中，起碼得有五六米高，那肥碩的身形不是胖子還有誰？我正準備幫忙的時候又停下了，盯著胖子問道：「胖子，我問你，李老爺你認不認識？」
胖子背對著我罵道：「你他媽說啥呢，不就是那孫子嗎？借你馬刀讓咱們去送死，村子里的鐵匠，你就別說這麼多了，快點把我放下來吧，我都快被勒死了。」
想起剛才他在生死關頭拋棄我，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他放下來，是不是真的胖子也得仔細觀察一下才知道，我撓了撓腦袋問道：「你他媽是怎麼上去的？我怎麼救你下來？」
「你看到鐵絲網上面的扣子沒有？開槍打爛他我自然就能掉下來。」
胖子說的扣子我看不清楚，手電筒照上去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東西，以我的槍法讓我打爛那個扣子，好像有些為難我了，不過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吧。
「胖子，這可是你讓我開槍的，打著你了可別怪我。」
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怎麼的，第一槍就把扣子打掉了，胖子帶著鐵絲網一下就掉了下來，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和胖子在空中一個翻身，端端正正的站在了地上，然後一腳踹在了我的臉上，把我踹飛了出去。
這是個假胖子！我後悔都來不及，腦袋被踹得暈乎乎的，下意識抬槍射就射，爬起來就跑，不管是韓丘山還是胖子，武力都比我高，我一個都打不過，誰要殺我我都只有逃命的份兒。
「叮！」
一柄武士刀插在我腳邊，把我拌了一下，然後一隻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翻了過來。
「胖子」坐在我身上搶了我的手槍，就連藏在身上的那一把也搶走了，兩把槍對著我的腦門，「胖子」呵呵笑道：「狗日的，你他娘倒是跑啊，看老子不弄死你。」
我也罵道：「跑你麻痹，等真的胖子找到你不弄死你，你弄死我，他也會幫我報仇。」
坐在我身上的胖子愣了一下，扯過我的背包在裡面翻了半天，又搬開我的眼睛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疑惑的說道：「狗日的不對啊？這個是真的？」
我也開始疑惑了，難道這是個真胖子？
「老子是真的！傻逼！」我罵了他一句，他傻笑了一下說道：「我把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揍了，搶了他的火摺子，但是你背包里還有火摺子，說明你不是他，現在你得證明你是你自己。」
我懵了，證明我是我，那怎麼證明？我想了想說道：「我怎麼證明我是我自己？進了通道里你就不見了，你好意思說我，我在三叉口看見你和另外一個『我』一起跑了我才來追你的，結果你狗日的在燭龍要我命的時候拋棄了我，我命大才跑到這裡來，你現在要我證明我是我，你他媽腦子有坑是不是？你敢說你沒見過燭龍？那大蛇是你自己說的是燭龍，」
胖子一把把我拉起來，嬉笑著幫我整理好衣服，把地上的武士刀撿起來笑道：
「你是真的，因為你說的燭龍我根本沒見到過，我只在古墓里的壁畫見過那東西的浮雕，都是假的，古代那些傢伙用來忽悠人的，誰信誰傻逼，那些大墓里不都說有燭龍嗎？還不是被我給摸了，你也不想想，燭龍在山海經里是什麼地位，能用燭龍來守墓，那得多大的來頭？」
我一想也是，不過那蛇是真的大，不管怎樣真的胖子回來了，這下我心裡踏實了很多，嘆了一口氣道：「走吧，翠翠還在等我們，再過一會兒就天亮了，她會擔心的。」
胖子遞給我一把手槍，指著我背後問道：「你說的燭龍是不是那個玩意兒？」
我回頭一看，一雙猩紅的瞳孔在黑暗中盯著我們，陰森冰冷的氣息彷彿讓人墜入冰窖。
「跑啊，是不是燭龍都得跑啊！」我大喊一聲，扯著胖子的衣服跑進了柵欄後面的溶洞里，裡面又濕又滑，我一屁股摔在地上溜出去很遠，胖子也跟我一樣，重心不穩摔了下去，嘴裡還大叫著：「裡面是陡坡，十一阿哥你小心了！」
現在就算是有一塊石頭我也不會去抓，我寧願摔死也不願意被那大蛇吃掉，索性跟著胖子一路往下滑，很快就體會到了失重的感覺，這陡坡也太陡了一點，差不多就是往下掉，胖子在前面哇哇大叫，惹得我也跟著叫了起來。
「咚???。」
我聽見胖子掉進了水裡，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道衝擊著我的腦袋，我瞬間失去了知覺。
疼???。
這是我唯一的感覺，渾身疼得快要散架了，喘口氣肺里都有些抽痛，腦袋裡一片空白，就連我現在在哪兒都記不得了。
「嘿???你醒了，這次我救了你一命啊，胖子我不是那種丟下兄弟的人。」
胖子坐在火堆旁看著我發笑，火堆里燒的是胡楊樹，號稱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腐的胡楊樹在機緣巧合之下被衝進了地下河，成了我們的柴火，旁邊是一條奔涌的地下河，我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自己泡得發白的手掌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火堆上架著兩條魚，胖子一邊翻動一邊說道：「我們兩個命大，據點下面是一條地下河，我們掉進河裡所以才沒有被摔死，只不過不知道被水沖了多遠，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咯，還好我這一身肥肉浮力大，不然我們早就沉到河底了。」
我抬起頭看著頭頂一閃一閃的，那是地下河的水汽蒸發上去匯聚在溶洞頂部，然後又變成水滴下來，胖子弄的火堆點亮了很大一片區域，我看了看錶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開口問道：「胖子，我們上岸多久了？」
「大概半個多小時了吧，怎麼了？」
「上岸半個小時，也就是說我們在水裡面漂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我走到河邊感受了一下水流的速度，心中一片冰涼：「按照這個速度來看，我們起碼已經偏離了023據點一百五十公里以上，而且是回不去的那種。」
想要沿著地下河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我心中牽挂的那個人似乎離我越來越遠，不止是地理上的距離，還有生與死的隔離。
我無法想象翠翠一個女孩子怎麼在沙漠裡面活下來，沒有食物和水，在痛苦中絕望的死去，那雙明亮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消失的方向，而我，再也回不去了。
胖子看我臉色不對，也許是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嘆了一口氣說道：「十一阿哥，在出發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每個人的宿命不一樣，你救不了她，這不怪你，只是你不該告訴她你會回去，讓她有了不該有的希望。」
我想起出發的那天早上，我和胖子的對話，胖子是對的，然而翠翠還那麼年輕，她才十九歲，她不該死在沙漠里。
還有胖子說過的死法，在沙漠里渴死的人最後喝到的會是自己的血，我無法想象那種痛苦，也無法接受翠翠會承受那種痛苦，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別想多了，如果翠翠運氣好的話，你們是還有希望再見面的，記得那幾個追我們的大兵嗎？他們找到翠翠的話就不會讓她死。」胖子遞過來一條魚，自己啃了一口，嘴裡冒著熱氣：「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活下去，把和翠翠見面的機會留在自己的手裡，而不是這樣消極，知道嗎？人活著，總得往前走。」
我點點頭，也咬了一口烤魚，滿嘴的腥味，但總歸是肉，多多少少能夠補充一些能量，讓我們填飽肚子繼續走下去，不管盡頭在哪兒。
一人吃掉一條魚，肚子吃飽了就想打瞌睡，這一段時間以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靠在石頭上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差不多十一點，總算是好好睡了一覺。
胖子坐在火堆旁發獃，兩隻眼睛有些浮腫，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開口問道：「胖子，你怎麼不睡覺？你不累嗎？」
胖子翻了個白眼：「你睡得跟狗一樣，我能睡得安心嗎？我也睡熟了誰放哨？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剛才那燭龍有沒有跟著我們都還不知道呢。」
我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這不是太累了嗎？話說那蛇到底是什麼怪物？你怎麼也把它叫燭龍？那個假胖子就說那大蛇是燭龍。」
胖子笑道：「誰還沒個小時候了，萬一它還沒長大怎麼辦？要知道在古代，燭龍和蛟龍是並稱的，都是可以代表帝王的東西，什麼五爪金龍都是扯淡，蛟龍和燭龍才是真正存在過的東西，蛟龍有腳，能飛天遁地，燭龍掌控黑白四季，這都是有過記載的，那蛇沒有爪子，那不就是燭龍了？」
我笑了起來：「喲???你還跟我談這些，斗大的字不認識多少，還知道史書的記載，別扯淡了，那些野史不能當真的。」
胖子哼了一聲踩滅火堆：「走吧，希望咱們運氣好能走出去。」
我不再跟他嬉笑，背起背包一起往下遊走，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地下河在地底下蜿蜒曲折的遊走，隨便都是幾十上百公里，一些會形成湖泊，一些會一直往下走，直到無盡的黑暗深處，我們能不能走出去真的還得看運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