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要說話

千面又跟蘇子武講了一些事情后，便離開了，臨走前讓蘇子武自己去體會一個老人該有的狀態。

過了一段時間，千面重新回來，拎著一個食盒，將裡面的菜肴全部擺放到桌面上，有雞腿，有裡脊肉，有豆腐，有青菜，還有一份湯和一些米飯，很豐富的一頓晚飯，蘇子武的確是餓了，肚子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

「吃飯吧！」千面喘了一口粗氣，坐到了一邊。

蘇子武一屁股坐在桌子前，手直接抓起那隻雞腿，撕咬起來，他本來就是富貴人家出身，以前這大魚大肉早就吃膩味了，不過被抓到這裡來訓練的蘇子武，經受著非人一般的訓練，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吃飽了才能熬過去。

他也不客氣，啃完了一個雞腿后，直接拿來一碗米飯，就著豬裡脊肉和豆腐，狼吞虎咽起來。

幹了兩碗米飯，掃光了桌面上的菜，蘇子武似乎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這才拿著飯碗給自己盛了一碗湯用來「溜縫」。

酒足飯飽后，蘇子武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望著一旁靜靜看著自己的教官千面說道：「能不能眯一覺？」

千面緩緩站起道：「你的目光太有神了，要擁有老人那種渾濁的滄桑的目光還差很多，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只能夠睡半個時辰的時間。」

「半個時辰？」蘇子武瞪大雙眼。

「對，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千面道：「另外在吃飯的時候你犯了很多的錯誤。」

蘇子武皺眉，「有什麼錯誤？」

「首先，你是在訓練階段，把自己吃得像一頭豬，行動起來勢必會受到影響，這是你犯的第一個錯誤。」

「……」

「第二個錯誤，那就是你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老人的身份。」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從你化妝完成後，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舉動，不管是在執行任務，還是在訓練當中，你都是化成的這個人，也就是說你現在是一個老人，坐卧行態都應該是一個老人的樣子。」

「這也算？」

「當然！」千面呵聲道：「想要完全的偽裝，不露痕迹，就必須習慣『成為』，必須在心底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就是一個老人。而你在吃飯的時候，到處都是漏洞，你見過哪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上來就抓那油膩膩的雞腿的？」

「……」

「你見過哪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吃飯狼吞虎咽，連干兩碗米飯，橫掃滿桌子的菜，最後才喝一碗湯？」

「這個嘛……」

「所以你現在來告訴我，如果現在還有這麼一桌子的菜，你要先動哪一個？吃到什麼樣的程度？」

蘇子武眉頭緊鎖，沒有想到訓練並沒有結束，而是一直都在進行當中，他回想了一下剛剛擺放著的菜肴，說道：「我是不是應該先喝幾口湯，然後夾一些清淡的吃吃，米飯的話，少弄一點兒？」

「還有嗎？」

「還有就是……」蘇子武又想一想，「吃飯的時候不能太急，要細嚼慢咽，而且我的妝並沒有化到位，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他的牙口不會太好，所以教官，是不是考慮在給我的牙補個妝？」

千面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只要能夠靜下心來，一些細節的東西就不會出錯，行了，從現在開始繼續練習老人的狀態，記住了，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方便的時候，你都是一個老人，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明白了！」蘇子武咧了咧嘴。

千面瞪了他一眼道：「咧嘴的動作，也是一個錯誤！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在這一次的訓練當中，你的錯誤越多，等到任務完成之後，你要面臨的懲罰也就越重，所以好自為之。」

蘇子武咳嗽了兩聲，一改中氣十足的聲音，老邁的道：「知道了！」

千面這才重新退出房間。

蘇子武也沒有再抱怨什麼，又開始仔細揣摩一個老人的神態和舉止，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的練習。

也的確如千面所說的那樣，給予蘇子武休息的時間非常的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千面會不時過來檢查，同時給蘇子武準備一些報紙和茶水。

三天過去了，蘇子武因為休息不好，整個人的神態的確改變了不少，那雙眼不再清澈，渾濁起來，稍稍彎下了腰，微微駝起了背，穿著老人的衣服，拄著拐棍，走起來路有些蹣跚，身體有一些打晃。

看到蘇子武如此的心態，千面點了下頭，對蘇子武道：「那麼接下來，將會迎來你的第一次考核。」

蘇子武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千面道：「跟我走吧，盡量不要說話。」

千面帶著化過妝的蘇子武從房間里走出來，重新回到小白樓的一樓。

來到小白樓的一樓，那裡有一個巨大的會客廳，千面讓蘇子武先坐下來，並且給蘇子武倒了一杯茶，之後千面離開了，沒過多長時間，千面帶著納蘭影雪和唐芸從外面走了進來。

蘇子武看到納蘭影雪和唐芸並沒有任何的改變，還是訓練前的裝扮，心裡頭一陣的唏噓，看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吃了苦，這兩個女人並沒有受到教官千面的折磨，也沒有做易容方面的訓練。

當千面將納蘭影雪和唐芸帶進來的時候，蘇子武已經明白了，這一次的考核題目的就是這兩個女人能不能夠看得出來自己就是蘇子武。

蘇子武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手緩緩的拿起那個茶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接著又有一些顫抖的將茶杯放到茶几上，這才把目光回落到納蘭影雪和唐芸的身上。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千面用手一指坐在沙發上化了妝的蘇子武道：「這位周老，是我們特地請過來的，接下來的任務將會由他來配合你們。」

唐芸和納蘭影雪向蘇子武點頭。

蘇子武微微欠了欠身，也沒有說話。

唐芸突然低聲問千面道：「蘇子武呢？」

千面哦了一道：「他已經提前去做準備了，現在由我來和你們說明明天任務的情況！明天的任務地點是古軒書店，任務目的是鎖定前來接頭的日特人員，需要提醒你們一句的是，這個日特人員非常的精明，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們都不清楚，唯一知道就只有明天他會出現在古軒書店。」

「是否還有和他接頭的人？」納蘭影雪問道。

「不排除！」千面道：「你們的任務就是判斷任何的可能性，將一個真正的日特人員抓住，這就是任務的全部，如何識別這個人的身份，能不能夠掌握與他接頭的人，甚至能不能夠獲取對我們來說有用的情報，這對於你們來說，都是一種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