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死因

看到肩膀上的小腦袋，方森在心裡笑了，果然還是孩子，他也想要一個軟綿綿又香甜的女娃，肉乎乎的身體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把披在肩膀上的獸衣扯過來一點，遮她在外面的皮膚，可惜，這女娃也太犟，不願意被人收養。

不然他也可以試一試，誰讓他的家裡除了嫁來的，家裡都是男娃，這種現象還持續了五代。

來到他家裡，絕對護得跟眼珠子一樣，雖然這麼說，但幫忙解決一點小麻煩還是可以，最好今天就能把這小女娃帶回家。

各懷著心事，一路回到了她的房子外，方甜甜看著被打開的大門。

心中百般無奈，就不能把門關上進去偷，這樣一眼就眼被人看出有人進了屋子裡面。

她沉默不語，不讓自己笑起來。

見方丫頭沒說話，方森也沒有出聲，而是把木棍抓在手心裡。

進去裡面的方圓拿著食物，錢沒有，但卻有許多的食物，一看就不是村裡人送。

細小的眼睛，半眯著尋找屋裡面的角落。

找了半刻鐘，總算在床底下抽出一個籃子。

看著籃子她心中高興起來，裡面裝的全部都是肉，她拿出一塊咬了一口，確實是肉乾。

滿臉笑容的把東西都裝好，等到她的腳一踏出門檻，背後傳來呼嘯聲，然後腦袋一暈倒在地上。

已經在門外等待多時的方森放下棍子，看到她手上的東西，鼻子一動呼出熱氣。

「不要臉，居然敢偷東西。」

方甜甜從她手上抽出籃子，檢查了一下，少了一塊肉乾，其餘的都沒少。

「東西都找回來了，不如就這樣算吧。」

「怎麼可能就這樣算！」

一聽要放過方圓，方森馬上不答應，單手拉著肥胖的身體，往小廣場里走，一點都不顧，小短腿的方甜甜。

真的不用罰，自己打算晚上的時候再去一次，這一次捉弄，絕對要讓方圓收起懶惰的心，雖然不指望方圓下田幹活，但必須要讓她動手豐衣足食。

方甜甜走進屋裡面，屋內的物品全部凌亂，幾個木杯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碎成了木塊。

把籃子放在桌面上，自己跟了過去，偷竊在古代裡面好像是用勞動力懲罰，自己也正好，見識一下古代的刑法。

鐘聲響起，腿短耽誤了一些時間，等她去到時，方圓已經被兩個人拿著藤條抽了好幾下，而且每抽一下方圓就會吼出尖銳的聲音。

從遠處聽，還以為是鬧鬼了。

方甜甜貼著樹木慢慢的靠過去，來到邊緣，看清楚方圓的慘狀時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目光看向了不留情被抽出血的傷口，現在可是大冬天。

不小心夾到手指頭都會痛上半天，這兩根藤條抽了下去，沒疼上一頭半個月，算體質好。

方圓痛的叫出聲，現在聲音都變得嘶啞，渾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用她的小腦袋想都知道自己被人抓到，她想要求饒但說不出話。

嘴巴張開了幾次都沒把話說出來，只能抱著身體滾在地上，試圖讓自己少挨幾鞭。

拿鞭子拿慣的人怎麼會失手，鞭子一道不空的落在了她的身體上，直到打完100鞭，他們才停下手。

「村長，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犯。」

「不行，絕對不能原諒她，現在每個人的家裡都沒剩下多少糧食，也不會沒這樣沒骨氣的去偷別人家的食物。」

方森粗著氣大喊，背後的村民紛紛贊同。

「絕對不能輕饒！」

「這樣的人死了，我們都不會傷心，方甜甜家裡是怎樣的家境？我們心裡都明白。」

「放過了她，以後再犯怎麼辦？」

別人求饒，村裡面的人當然會心軟，但方圓求饒他們一點都生不起同情心，方甜甜的父母一死，這女人就過來把家裡面的食物都拿走，一點食物都沒有剩下。

方丫頭脾氣又倔，沒有開口說，還是方程順便給她帶了兩個蛋，這才活了下來。

這事去幫忙搬家的人都知道，乾乾淨淨的米缸，連地窖裡面的種子也消失，就連比較完好的傢具也沒有。

當時他們就已經憋著一口怒氣，只是沒當方甜甜的面發出來。

從方程口中聽到方圓的所作所為，回到家裡后，他們自主的湊錢，錢不多，因此他們動手翻新村長手裡的舊房，想著這樣總能防住方圓的手。

卻不想，當天晚上就過來。

村民們越叫越大聲，最後異口同聲地說：

「不能輕饒！」

村長看著村民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不慌不忙地抬手示意他們安靜，村民們也非常配合的停止說話。

「方圓，你可知罪？」

「我知錯了。」

方圓一聽，馬上磕頭，但隨後村長說的話，讓她氣憤不已。

「即然知罪，那就罰你幫村子勞動半年，並向方丫頭認錯。」

「不可能，我只是吃了那丫頭一塊肉而已，少了一塊肉，她又不會死，我為什麼還要幫村裡面幹活？」

一塊肉而已，大不了賠給她，幹活絕對不可能，自從爹娘死後她都沒有干過活，更別說家裡有足夠她生活一輩子的錢，方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紅著脖子梗著臉說：

「我可以賠錢，但你要我給那死丫頭道歉，絕對不可能，她家裡面的傢具全都是新，鬼知道她是從哪裡偷來的，為什麼你們就不罰她？」

「嬸嬸的說話，是在說我偷了村裡面東西的意思嗎？」

方甜甜從林子裡面走出來，眼睛直盯著跪在地上的方圓，忍不住笑著說：

「難道你就忘了我家裡面的傢具是誰搬了？」

「我要你一點傢具又怎麼了？反正你又是一個人住。」

方圓的不要臉，刷新了方甜甜對她的認知，理直氣壯好像自己做了對她對不起的事，而這個拿走全部家產的嬸嬸，卻是一個好人。

「那我就把你空你的家，讓你嘗嘗，我拿你一點傢具又怎麼樣。」

站在土坡上的村長嘲諷的開口，一手指著方圓說：

「你知錯了，就是這個態度？真的是知錯了，我看你是沒知錯，給我再打。」

「好的，村長大人。」

蠢蠢欲動的兩個人，馬上亮起鞭子，然後往死里抽。

一鞭鞭打在肉上，響起響亮的聲音，沒受過多少苦的方圓不一會就受不了，露出生氣的面容，滾到了方甜甜的腳下。

「快叫他們停下。」

「我是你親嬸嬸，你這樣看著他們打我，是不孝，黃泉底下的那組列宗都會罵你……」

然而方森反應過來，打斷了她的話，把看似已經嚇懵的方甜甜拉到背後，同時，手上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閉嘴！你這婆娘沒資格談列祖列宗，還有你才是那個晚上祖宗中痛罵的不肖子孫，別忘了方丫頭的父母晚上還找過你們，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上天都有眼看。」

方森簡直怒了，直接破了他不打女人的規矩，他咬著牙關看著狼狽的人。

方家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當著侄女的面說她不孝，偏偏自己才是不孝的那一個。

每年翻新列祖列宗的祠堂方圓一個銅錢都沒有出，反方丫頭的母親卻用著小刷子把祠堂裡面的裂縫刷乾淨。

連三四歲的方甜甜一樣打掃著祠堂。

不小心弄傷，還不會哭泣，自己找一個地方讓血又重新幹起來，成熟的讓人心疼。

「方森大叔。」

背後的聲音響起，方森扭過頭，剛低頭就看見方甜甜的平靜的表情，毫無波瀾的黑色眼睛，很可怕，但他卻不害怕，努力的露出笑容。

「怎麼了？你想為她求情？」

「不是。」

方甜甜搖頭，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懲罰，為她求情，腦袋是真的被驢踢了，真的求情，指不定事情過後，她還會反咬一口。

「我只想問嬸嬸幾句話，如果打饒我可以不問。」

突然間聲音都消失，村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芳丫頭要幹什麼，他們一起把眼光看向了村長。

方清摸了一下光滑的下巴，思考一陣，然後樣正在抽鞭的兩個人站在一旁，有了剛才的情況，他們都警惕著方圓，嘴裡說出的話免得等一下又說出難聽的話。

方圓現在的樣子很難看，一邊的腮子腫了起來，頭髮也散了，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勉強看清蹲下來的人。

「哼，賤丫頭。」

話都說不清，還罵著人，看來打的還不夠重。

「你恨我的爹娘，為什麼？」

方甜甜想要弄清楚事情，在心中有了一點苗頭，看著她扭頭過去，一點都沒影響繼續說的話：

「我爺爺是你爺爺的哥哥，按照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姑姑，但我卻叫你嬸嬸，父親是真的把你當做姐姐。

但是他們死後，你們卻一點都不傷心，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方圓依舊沒說話，心中不以為然，爺爺？就是一個死老頭，把所有的家產都分給了這死丫頭的爹娘，他們一分錢都沒有拿到。

「我爹娘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方甜甜突然大聲說話，嚇了在場的人一跳，方圓卻脫口而出：

「是又怎樣？」

話剛落，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卻沒有作用，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垂下眼睛，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每走一步殺氣便重一點，方圓的臉蛋上面的眼睛布滿驚恐，哆嗦的連忙退後，卻忘了背後還有人，感覺自己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她慢慢抬起頭。

「不是，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