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無法甩脫的幽靈
第144章無法甩脫的幽靈
王老伯走後,我就被水葫蘆帶到荒野山下的一條小河裡釣魚。小河的河水不算深,但不知道是原因,河水顯得十分渾濁。也許是上游正在修建什麼,也許是因為這一帶本身水土流失嚴重。總之那水看上去就像黃河一樣,無法看清和裡邊的任何情況!
可是水葫蘆這傢伙卻說:「魚魚!有魚魚!」
說著說著,就見他饒有興緻坐下來,他爬在河邊對著水裡說話。
說了一會兒,不遠處突然飛來一隻大鳥,模樣和丹頂鶴差不多,嘴巴卻比丹頂鶴長很多。
那隻大鳥在河中一塊石頭上落下,用一雙眼睛滴溜溜看著我們。
水葫蘆於是朝它擠眉弄眼,指手畫腳。大鳥突然翅膀高展,在水面上來了一個蜻蜓點水,顯得很歡愉的樣子。接下來,我就看到很有趣的一幕:這隻鳥居然會釣魚!
剛開始我以為它飛過來是準備跟水葫蘆「打個招呼」就走,沒想到這傢伙竟是飛到不遠處摘樹葉去了。那樹葉具體是什麼樹上長的不知道,看模樣像個蛋卷。
大鳥把「蛋卷」叼在在上,站在河邊,開始一次又一次往裡邊投。同時,水葫蘆帶著我往河邊的灌木叢里鑽。在一簇灌木叢種,我們找到一個像西瓜,又比西瓜的皮硬很多的東西。水葫蘆讓我提著那東西的藤子,將它扛回來。到了河邊,水葫蘆就用指頭戳那東西。
這一戳就是一個洞,一戳就是一個洞!接著又見他繼續鼓搗。
沒多久,等我再去看時,那個瓜已經被他把裡面的瓜瓤掏得乾乾淨淨,咋一看就是個能裝東西的葫蘆。也就在這時,忽聽河邊那隻大鳥用翅膀拍打水面的聲音。
我回頭去看,那隻大鳥已經掉一嘴啄在一條大魚身上了。那大魚少說也有兩三斤。大魚的嘴咬在蛋卷一樣的樹葉上,大鳥的嘴就啄在大魚的腮巴裡面。
得了那條魚,大鳥騰空而起,轉眼就飛到我們的面前來。水葫蘆嬉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大鳥被摸,眼睛一閉一睜,顯得比家裡養的寵物狗都還溫順。
這一天,大鳥一共幫我們釣了四條魚。兩條大魚,兩條小魚。
小魚被水葫蘆弄在那個瓜裡面,然後又在瓜下面燒了一堆火,煲湯分給我喝了。
剩下的兩條大魚,被水葫蘆弄了根樹藤扎著,讓我扛在肩膀上,準備弄回荒原的住所吃。等我們開開心心,興高采烈回到荒野時,水葫蘆卻顯得有點驚慌。
還沒走到我們的住所,就見他一邊走一邊朝荒野的邊緣看。
到了住處,剛把魚放在廚房還沒來得及燒,就遠遠聽到有馬匹嘶鳴。
水葫蘆帶著我急匆匆往屋頂去。
站在屋頂上向遠處眺望,發現荒野邊緣的山丘下,有兩匹快馬朝這邊飛馳。
水葫蘆顯得十分不安,在房頂上轉來轉去。
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那兩匹馬跑近了,已經到達楊樹下的水井邊。王老伯就坐在其中一匹馬的背上。另外一匹的馬背上卻沒有人。到了水井邊,王老伯下馬,馬則飲水。
「喂!下來!快點兒!」王老伯站在楊樹下沖我們大聲叫喊。
水葫蘆一改平日的嘻哈瘋癲,倍兒鄭重地看著我。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一把抱起來,接著我就感覺心裡咯噔震動了一下。等我回過神,人已經到了屋后的荒地中。
水葫蘆將我放下,兩人一前一後往王老伯那邊跑。
「行者天邊來了!那個殺人狂!」我們一過去,王老伯就滿頭大汗說。
話音剛落,遠處果真有動靜,像是馬的嘶鳴聲。
王老伯讓我們先上馬再說。
水葫蘆不再調皮,一個縱身上了馬背,同時朝我伸了一隻手過來。我勾搭著他的手掌,被他一把提到身後的馬鞍上坐著。王老伯隨後就策馬跟過來。
「不能往那邊走了,你們跟著我往這邊走!」王老伯一緊手中韁繩,打馬前行,率先往房子的另外一邊跑去。水葫蘆調轉馬頭,尾隨而去。
一陣狂奔,十幾分鐘后,就到了荒野的另外一段,一個陡坡面前。
王老伯跳下馬背,示意我們也下來。
下了馬背後,水葫蘆摸了摸兩匹馬的額頭,同時嘰里呱啦說了一串話。
等他說完了,兩匹馬就瘋狂地原路返回。
我問王老伯,剛才水葫蘆說什麼。王老伯說:「如果我沒猜錯,他是讓那兩匹馬跑回去,阻擊行者天邊。無論什麼動物,到了水兄弟面前,都會變成殺人武器!」
前面,是一個六七十度的陡坡。陡坡邊上有一條毛毛路。所謂的毛毛路,就是以前被砍柴的山民踩出來的小徑。這種路一般只有山區才會有,而且道路本身隱藏在灌木下面,若是不熟悉路況的人,根本不會知道。即便發現,沒有人領路,走起來也相當危險。
王老伯率先鑽進灌木,揮手讓我們跟過去。
灌木十分複雜,有帶刺的野柱子,也有一些帶刺的野薔薇。
剛進去兩分鐘不到,我的臉和手都被灌木上面的刺給劃破,惡癢惡痛。
不過,一想到行者天邊一時半刻找不到這種地方,我就覺得心裡安穩。對於我來說,行者天邊已經成了一個無法擺脫的幽靈。他好像時刻都會出現,都會要了我的命。
我的生死,似乎無關緊要。有許多人希望我死,也有許多人希望我活著。
我擔心的是黑玫兒,行者天邊追殺我,她知道嗎?
她現在在哪裡?是好還是不好?
身體的疼痛,讓我變得脆弱。人一旦變得脆弱,想法就多,就會變得多愁善感。
很多時候我都在推測,黑玫兒被行者天邊軟禁是假,被情所困才是真。
因為黑玫兒的性格就像是一把天火,她若是要走,沒有誰能夠困得住她。她想做的事,哪怕失去生命都會去做。只可惜,行者天邊不是鋼鐵,卻是個攝人心魂的魔鬼!
他很帥,帥到任何女人都低擋不住他的誘惑。
他很冷,冷到沒有鐵石心腸,或者說,根本冷到沒心沒肺。
他很殘暴,他可以輕而易舉將一個人的頭顱砍下。對於他來說,生命就是一場遊戲。砍人殺人,更像是遊戲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關卡,就好比魂斗羅中的那些小兵。
為了「闖關」成功,他可以隨便殺死一個阻擋他的「小兵」。
然後,他會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繼續去殺另外一些阻擋他的人……
從那條小道下來,我的衣服多處被劃破,看著我滿手的血,王老伯問:「不要緊吧?」
我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液,搖頭說:「沒事!」
「沒事就好!繼續跑路!」王老伯說著,帶著我們沿著繼續往前跑。前面,是一條幹涸的峽谷。峽谷中除了黃沙,還是黃沙,連一滴水都沒有。我想這地方,也許已經靠近赤炎山了。
因為只有靠近赤炎山,一條河流才會平白無故乾涸。
地上,一些黃螞蟻正在一個蛋糕那麼大的蟻巢裡面,爬來爬去……
我問王老伯:「這條峽谷,通往哪裡?」
王老伯說:「不知道!從方向上看,像是進赤炎山的道路。你若命大,逃過行者天邊的追擊,就趕緊找路折返爛泥灣,我這裡有個東西!你先看看!」
說著,王老伯就掏了一個羅盤給我。
「這個羅盤是我們天水一族的信物!你拿了他,即便水兄弟不在,你也有辦法找得到小柔。天水一族的人,無論是活人還是屍體,一旦出現,這個羅盤就會轉動!」
我將羅盤接過來藏好,跑著跑著前面就多了一群人。
一群赤手空拳的大兵,弔兒郎當看著我們。
這些人,我當然記得,就是上次跟著行者天邊一起從天而降的傘兵。這夥人的出現,也就完全可以證實一件事,那就是行者天邊此次對我的圍捕,是有計劃而行,並非是個人的撞的行為。看來,上次大領導將我救走,讓行者天邊對我刮目相看。
他認為,也許我真如後母所言,在龍屍這件事當中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又或許,他只是為了早一點將我斬首泄憤!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個子有點兒小,一臉孤傲的男子從大兵當中走出。他是這群大兵當中唯一一個沒有穿軍服,也是唯一的一個中國人。至少是亞洲人!
王老伯將我們攔在身後,問:「閣下是?」
那人嘎嘣嘎嘣扭著手拇指,在地上搖頭晃腦,開始做熱身運動。
運動好了,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說:「叫我楓軒!」
「好名字,不知道幾位有何貴幹?」
那個名叫楓軒的傢伙說:「沒啥事,就是奉命在這裡阻擊你們。不用怕,我們有槍,但是在行者天邊還沒發出射擊的命令之前,我們是不會動用武器的!」
說到這,那人就挽起衣袖:「可行者天邊沒說,不準揍你們……」
王老伯讓我和水葫蘆退下。
水葫蘆將我帶到峽谷的岩石下面,站在陰影中,我發現他的目光始終都在四處打量,像是在尋找什麼。與此同時,那邊的王老伯已經和楓軒在周旋了。
「大叔,你先告訴我你還能不能打?」楓軒問。
王老伯冷笑:「能不能打,打過不就知道了?」
楓軒又問:「大叔何門何派?練的什麼功夫?別介意,我喜歡出手前,先跟對手聊聊天。這樣一來,若是不小心把對方一拳打死了,以後閑著沒事,可以多點回憶!」
「無門無派,太極拳。喜歡回憶不錯,就怕我的這段回憶,會給你帶來痛苦!」
聽了王老伯的話,楓軒哈哈大笑:「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