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傍晚被鬼掐脖子
第44章傍晚被鬼掐脖子
兩人驚恐地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黑匣子。看著看著方腦殼就跳起來,準備一腳將這玩意踢出去。我一把將方腦殼拉住,苦口婆心勸解:「乾爹,不要衝動!這東西肯定藏著什麼玄機。要不然,小老頭為啥連命都不要了,費那麼大的勁將它送到我手上?」
方腦殼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沒徹底清醒,還是被這東西嚇傻了,指著地上的玩意責怪我:「要不是你捧這麼個骨灰盒回來,老鬼他啷個會變成這個樣子?前一天還好腳好手的,你把這玩意抱回來,他就變成那樣子了。你聽你聽,這都他媽誰在裡面說話?」
聽到動靜,睡在我們隔壁的楊阿姨就問:「方老哥,大兄弟,你們吵啥?」
「沒得事!楊阿姨,小波是和你睡一起的不?」我問。
楊阿姨在隔壁回答:「睡一起哩!小波今晚一直都在嘰里咕嚕說夢話……」
我恍然大悟:「你帶他過來,我讓他看一樣重要的東西!」
楊阿姨抱怨:「大半夜的,看啥玩意呢?小波!小波,你起來!」
我和方腦殼等了一會,忽聽隔壁「啊!」了一聲。
等我們穿好褲子跑過去,隔壁的燈已經亮了。小波的老爸一臉驚慌在屋子裡四處翻找。旁邊的楊阿姨則披著衣服神情木訥地坐在床邊,像是受了什麼驚嚇。
方腦殼關切地問:「大妹子,你們這邊,咋了?」
楊阿姨指了指床腳:「小波……小波不見了!剛剛跟你們說話的時候,我都還覺得他睡在我腳邊。我喊了兩聲不見答應,就打開燈看……原來是個枕頭!」
小波的老爸找了一陣子,情緒瞬間失控,抱著腦袋失聲尖叫。叫著叫著,撞開門就跑出去了。這一幕把我和方腦殼嚇得不輕。楊阿姨站起來焦急地說:「快去追……把他們追回來!」見我和方腦殼站在那兒不動,楊阿姨說:「小波他爸有精神病,小波他們家都有!這是遺傳。他爺爺當年就是跑出去,掉天坑摔死了,連小波他媽媽都是……」
提到小波的媽媽,上次聽楊阿姨講述,我就覺得蹊蹺,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現在聽楊阿姨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情有可原。
一個有間歇性精神病的病人,的確不宜刺激。小波他媽媽當年墜井,無非是跟小波的伯母吵架受到刺激。如此說來,這陰狗事件,似乎有了一個突破性的進展。
「乾爹,幫我把那三兄弟叫一個過來。留兩個和柱子照看鬼叔就好。大媽,你幫我去叫一下朱叔叔,讓他跟咱們跑一趟。畢竟這地兒,他們熟悉!」
楊阿姨聽了,飛快往朱老二他們一家住的房子跑去。
我返回屋內,將黑匣子抱在懷中,四處看了看,發現裡面並沒有充電器的插孔。也就是說,這玩意用的應該是蓄電池,或者別的新能源。剛才指示燈熄滅,要麼是能量耗盡,要麼就是接收到的信號被屏蔽。不管怎樣,先帶上再說!
不一會兒,朱老二就披著衣服,帶著他那個十三四歲的大兒子跟著過來。
「那娃娃,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奇奇怪怪哩!這下咋辦!」朱老二嘮嘮叨叨說。
我立即打消朱老二的顧慮:「朱叔放心,這事兒不會瓜連到你們家。那小兄弟本來精神方面就有點問題,大半夜跑出去,也是正常。對了,你讓鱉哥過來幫忙!」
「老鱉?哦!這倒是,我得叫他過來幫我作證!」朱老二說。
等方腦殼帶著聾啞兄弟中的老三過來,大夥帶著火把還有電筒,急匆匆就往後面的山上去了。走到山腰的一個岔路口,朱老二對大家說:「你們先站在這裡,不要亂走,我帶我兒子過去喊老鱉。哎……這時候,不曉得老鱉那賊日的,睡了沒有!」
朱老二嘮嘮叨叨地去了,我和方腦殼就站在岔路口等他們。
剛停下腳步沒多久,楊阿姨就盯上了我懷裡的黑匣子,問:「這個是啥?」
我敷衍說:「是個追蹤器,能發信號,探險用的。」
剛把楊阿姨忽悠過去,黑匣子綠色的指示燈突然閃了兩下。方腦殼哎喲一聲,不由自主讓在一邊。就在這時,又是一串奇奇怪怪的聲音傳來。
具體聽不清裡面都說些啥,也聽不清是人的聲音還是動物的聲音。
楊阿姨問:「這聲音,咋那麼嚇人?」
我故作鎮靜:「沒啥!串線了。對講機你曉得不?有時候會聽到別個的聲音?」
楊阿姨並非沒見過對講機的人。我這麼一說,她馬上想明白了。
「你們當老闆的就是不一樣,走到哪裡還抱著個對講機!是不是打算,用這個東西,再叫一些同事過來幫忙?小波這娃我看著都可憐。要是你們能治好他的怪病,我真要好好替小波他爸,還有他死去的老媽謝謝你們。他爸媽其實,都是個好人!」
方腦殼笑:「大妹子,你也是個好人呢!換做別個,不得來!」
楊阿姨有點不好意思:「我么!就是熱心腸!」
大家正說著,前面傳來兩聲沉悶的汪汪聲,沒過多久,黑暗中就出現一雙亮晶晶的綠眼睛。大夥用電筒一照,發現是老鱉養的藏獒寶兒。寶兒剛出現不久,前面拐彎處,老鱉就急匆匆一蹦一跳過來了。只見他幾個起伏間,人已經到了大夥的面前。
背後,朱老二喊:「老鱉,你等等我,不要那麼快!路不好走!」
老鱉根本沒理會朱老二,一上來就問方腦殼:「娃娃往哪點去了?那個鬼娃娃,我一看就是個短命相。我家寶兒肯聽他的,只是看在他活不了幾天的份上……」
方腦殼不作聲,楊阿姨不好意思地說:「小兒不知天病,大兄弟,你要是把他們父子倆找回來,就是給這位大哥他們做了件大好事。大家一定會重重感謝你的!」
老鱉招呼寶兒過來,餵了它一塊肉:「我就是為這個來哩!這地方,除了我老鱉,不信你們隨便去喊,大半夜哪個敢幫你們?報警也沒用,這裡的人被鬼嚇怕了,經常報警,人家警察三天兩頭往這邊跑。人剛走,鬼來了。人剛來,鬼不見了。警察說,咱們這是烽火戲諸侯。」
我看這瘸子老鱉存在挾屍要價的味,不想耽誤時間,就說:「老哥好說,要是幫咱們把人找到,你開個價,咱們付得起,老哥就進山找人,付不起,老哥就回去睡覺。」
老鱉眼睛發亮,看著我說:「這個小兄弟很懂事,五千,怎麼樣?」
我看了方腦殼一眼,方腦殼說:「五千就五千,趕緊找人!」
老鱉愣了愣,根本沒想到,方腦殼會一口答應。當時還覺得自己的價要低了,有點悔恨交加的味道。沒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老鱉好歹也是硬漢一條,當下只好帶著狗往後山去了。這後山,和楊家村的虎頭山完全不同。虎頭山就是一個賴石頭坡。但七棵樹這地兒,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灌木,雖算不上深山老林,也算是農林地帶。
大夥跟在老鱉的後面,一路過去。夜裡有出來上廁所的村民,站在路旁提著褲子打招呼:「老鱉,又出去攆鬼啊?」老鱉則說:「不攆鬼,找人!」
「找啥子人哦!大半夜的……」
大家雷厲風行到了後山前面一個名叫刺壩林的地方,走在前面的老鱉突然收住腳步。
大夥往前一看,發現寶兒不再前進,而是用鼻子在地上到處嗅了一陣。
過了一會兒,寶兒昂起頭,看著老鱉搖尾巴。
老鱉回頭,指著前面一座遍布杉樹的大山:「他們在這地方分開了。那個娃娃去了埡口的七棵樹,他老爸跑到深山裡頭去了。你們先找誰?」
想到埡口的核桃樹上面,聽說有鬼盪鞦韆,方腦殼和我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結果旁邊的楊阿姨說:「娃娃還小,容易出事。他爸咋個說也是大人了,先不用管。大兄弟,你還是想辦法,先把娃娃找到吧!」
老鱉遲遲不肯帶寶兒過去。與其說是老鱉不願意帶寶兒過去,倒不如說,是寶兒自己不願意去。偌大一頭藏獒,在這關鍵時候,卻像一頭水牛站在灑了水的地板上,躡手躡腳不敢走動。
平常,以老鱉的火爆脾氣,他早發火了。
可這時候,老鱉卻非常沉得住氣。他扭頭問:「加五千,咋樣?」
方腦殼火了,退到一邊去,抱怨說:「你這是打劫!」
「去不去隨便!」老鱉帶著寶兒就準備回去。
我將老鱉攔住:「大哥,這樣子,我先用這個黑匣子,測一測,看這邊有沒有啥動靜。我們剛來的時候,朱叔叔也說了,七棵樹的核桃樹上,有鬼盪鞦韆!」
「你曉得就好!不然我為啥要你們加錢?平常我出來攆鬼,都是到村子周圍轉悠,偶爾也去一下後山。但這七棵樹,邪門的很!剛開始我還不信,專門挑了個麻紗(方言,傍晚太陽落)的時候,跑到這裡看看。第一次過來,就看到一個小鬼……」
方腦殼問:「你確定是鬼?說不定是哪家的小娃娃在上面玩耍,自己嚇自己!「
老鱉冷哼:「你不信,你去看看。看那鬼會不會掐你脖子?」
「你這麼說,莫非你在那邊兒被鬼掐過?」
老鱉聽了,解開衣領就叫大家看:「掐沒掐過,你們自己會看!」
我用電筒照了一下,老鱉的脖子上的確有兩個紅色掐痕。
掐痕的大小,就和人的大拇指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