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抱大腿

第3章抱大腿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撒泡尿，快憋炸了。」王五把酒杯一扔，站起身來。

「去去去，就這麼點量還喝酒，滾遠點，別熏著老子。」李二一臉嫌棄。

王五搖搖晃晃走遠。來到一課樹前，嘴裡罵罵咧咧：「媽的，還說老子，有本事你不撒尿。」說著解著褲腰帶。

呲——

一道烏光滑過王五脖頸。

「嗬嗬。」王五捂著血流不止的脖子，卻阻擋不了生命的流逝。

「媽的，王五這小子不會醉死過去了吧。就說喝不了，還得讓老子給他使喚。」李二搖晃著身子一步一停。

清虛一把鉗住顧清源腕子，餓虎撲食般死死拽住不撒手。

轉過彎，是葫蘆巷，人也多了起來，兩邊都是賣的小吃，果子。

皎潔月光下，少年搜身，拿刀一氣呵成，向外面走去。

一隻手捏住李二嘴巴，一隻手拿著鐵片。

「《純陽童子功》，練之真氣至剛至盛，如驕陽烈日，只不過有一些小禁忌。」張清虛抬頭挺胸。

「嘶…」李二晃晃腦袋，感覺整個人暈暈沉沉，順手提了提褲襠，又往前走。

「相公，你看。」那位應該叫有榮的女眷推了推書生，書生真性情，一眼就瞧見清虛直勾勾的眼神，袖子一卷，大怒道：「那老道，我看你印堂發黑，眼下要有血光之災。」

血，是血。

顧清源用顫抖的手把王五軟倒的身子拖到樹后，搜了搜身，只找到幾顆碎銀子，王五的佩刀還在酒桌上。

「先說好，我可沒錢。」

「別走別走，還有還有，咱們門派功法眾多，藏經閣內收錄天下武學，應有盡有啊。」清虛一看顧清源要走，嗷一嗓子蹦起來，薅著領著子就把一百來斤的顧清源提住。

危險？就看著幾個剛學會功法的雛雞能有什麼危險。李二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正如達摩祖師與《易筋經》，黃裳與《九陰真經》。

清虛也有些心虛，這算卦解卦算是自家愛好，時靈時不靈，剛才看到這小兄弟卻心頭一動，怕不是真有緣分，可這卦象自相矛盾，不會又算錯了吧？

顧清源：……

「告辭。」

「小兄弟，貧道看伱印堂發黑，近日有血光之災，你我有緣，不如聽老道說幾句？」那老道卻開口了。

這個人李二有印象，是這批葯童里天賦最好的，也是最老實的，別的葯童還敢尥蹶子，這個最聽話，他和王五還故意戲耍了好幾次。

正如游龍歸大海，猛虎下山崗。

——

這是個似是而非的世界，朝中皇帝年幼，宦官掌權，以修鍊《天人化生大法》的馮忠為首十人，號為「十常侍」，把持朝政，橫收暴斂，以致天下人心思亂。

清虛反倒老神在在，一把拉過顧清源左手細細觀察。

另一旁，李二左等右等不見人來。

走了好一會，李二才看到王五倚在樹上，像是已經熟睡，「草，真能跑。」

走在路上，顧清源整理著腦海中散亂知識，有些發愁。

清虛乾咳一聲：「那個，小兄弟可有師門啊？」聞聽沒有更是欣喜若狂，「看來我與小子你果然有緣，不如你磕一個頭，拜我為師，我傳授你上乘功法怎麼樣？」

『一個多月，我已經學完醫館里的醫書，身體也調養好，是時候該找本功法練一下，問題是，功法該去哪裡找呢。』

顧清源看了看張清虛，心中波瀾起伏，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練了兩個月。」

靠著藏下的肉乾和撿來的野果顧清源一路向北，他足足走了三天才看到城牆輪廓，之後進了一家醫館當了學徒，這一待，就是一個月。

一堆鬧哄哄叫賣的小販里夾雜著一個老道，道袍漿洗的發白，身旁立著個寫著「鐵口神算」的小布幡，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一派高人氣度。

「深呼吸，放輕鬆。「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不知道是說給王五還是說給自己，顧清源就像擁抱愛人一般把王五擁入懷中。

聽到這話，清虛手一抖，幾根鬍子被他薅了下來，呲牙咧嘴地說道：「多少？兩個月，不是兩年？」

出醫館，顧清源向李員外家走去。

他來到攤前，說道：「敢問道長名號，怎麼平白無故咒我？」

要學武先學醫，若想走的長遠，就必須對人體有足夠的了解。

可顧清源的進度仍是有些出乎方醫師預料。

好傢夥，世外高人標配啊，顧清源看著這武俠小說中遊戲紅塵的高人經典行頭不禁有些激動，心中什麼高人傳法，跳崖奇遇輪番滾動。

「什麼功法？」

可惜，立志要登山頂以望天下的顧清源目前只是個醫館夥計，還要給人送葯。

一道身影從他身後冒了出來，一把捂住他的嘴。

書生……略。

這些才是一個世界真正的底蘊。

醫師對這個主動送上門，不要工錢，只要求管飯的小學徒很滿意。

走進了才發現高人在看書，就是書有點不那麼高人。

雖然《先天功》是基礎功法，但這功法進境慢，常人修鍊圓滿也得六七年之功。

這種給人上門送葯的雜活主人家一般都給點跑腿費，多倒是不多，但也是白得的。

算對了，顧清源心頭一驚，這困龍飛天不說，前面說的可不就是原主？真有高人？

清虛又一搭顧清源腕子，說道：「小兄弟還練過功法？嗯，中正平和，運轉如意，你這《先天功》已到圓滿之境，下了幾年苦工啊？」

「好，我這就去。」

若不知經絡圖，難以優化真氣運行路線，不對人體構造有足夠了解，難以創立適合自己的功法，沒有醫學知識打底，九陰神爪也得練成九陰白骨爪，照著秘籍胡亂瞎練一通，怕不是能把自己練死。

兩個月，兩個月，有緣，果然有緣，這是天賜的佳徒啊。

越走越近，李二來到樹下，一翻王五身子，讓他朝向自己，正要說話，感覺手上濕漉漉的，趁著月光，李二好像看到王五胸前有什麼東西。

一時間天下英傑並起，圍剿妖人。

巨鹿郡有張姓妖人，得《太平正雷令》，呼風喚雨，驅雷掣電，百姓拜若神人，又畫符為兵，割草為矛，號「太平軍」，裹挾民眾，揭竿而起。

當然，這一切都與顧清源無關。

「顧小子，來來來。」方醫師沖著顧清源招手，等他來到面前，把手中藥包交給他，「這是李員外的葯，算算日子上一副也該吃完了，你給送去。」

鋒利的刃走過李二脖頸，帶起一溜血花。

上來就要應驗自己的批言，眼看要打起來，顧清源只得相勸：「別打別打，你看那老道這把年紀，打壞了還得賠湯藥費，不值當的是不是。」倒不覺得清虛是什麼世外高人了。

難不成真有天縱奇才？方醫師心中暗暗驚奇。

這老道不會真是高人吧？顧清源心裡嘀咕著伸出手，就看到老道一愣，眼神飄忽，順著老道目光望去，是一書生帶著女眷路過。

清虛老道點點頭，取出五枚大錢，在地上一撒，咕嚕嚕掉了一地。

「是你……」聲音微不可聞。

有緣？多少元？這老頭不訛人吧？顧清源心想著，倒是有些興趣，也想看看老道能不能算出自己這域外天魔的身份。

如果類比一下，就是《金色瓶子的梅花》《玉的蒲團》《法號燈草的和尚》之類的書，顧清源立馬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老不修。

李二心中喊道，這時才聞到酒氣遮蓋下的血腥味，正要大喊叫人。

晃晃腦袋，驅散幾分酒意，李二仔細一看，不禁嚇出一身白毛汗，酒醒了大半。

「那個，道長，你先撒手，有話好好說。」顧清源扒拉開張清虛。

好容易才送走書生，顧清源又坐下，說道：「道長真是人老心不老。」

他的眸子看著從自己身後走出來的單薄身影。

噗呲

鐵片狠狠竄入李二后心，堵住了他要喊出的話，也堵住了他最後的生機。

盯著銅錢，他眉頭就皺了起來，看了看顧清源的臉，說道：「還請小兄弟伸手，老道一觀手相。」

一道身影從樹枝上落下。

「快去快回。」方醫師對顧清源十分喜愛，腿腳快，腦子靈，才不到一個月，就把鋪子里方子，經絡圖背的滾瓜爛熟，前幾天還討了醫書去看，他也沒有敝掃自珍的想法，醫術易學難精，真要靠醫書成神醫，那隻能說人家天生該吃這碗飯。

「怪，真是怪，看卦相小兄弟幼年孤苦，一生困頓，有早夭之相，手相卻又有困龍脫海一飛衝天之景，說不通啊。」

什麼小禁忌，不就是當活太監嗎。顧清源可算是知道老道為什麼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了，那純純是憋得。

如果說武學像蓋房子，那悟性就是作弊器，而各種武學招式，秘籍宗典則是搭建房子的地基，只有地基穩固，顧清源才能隨心所欲的建高樓，只手摘星辰。

老道捋捋鬍鬚，「貧道清虛，周易八卦，摸骨相面，無所不通，剛才看小兄弟路過，心血來潮，與貧道有緣，所以才叫住小兄弟，若是信得過，不妨算一卦。」

第一次殺人的顧清源死死的把王五鎖在懷裡，眼看著王五漸漸死去，肚裡翻江倒海。

顧清源剛要走的腳步又折了回來，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聽聽老道怎麼說。

「真的？」和小雞子似的被提溜住的顧清源問道。

這女眷手拿把小扇，遮擋住大半面龐，身姿綽約，秋風顯一廓，玄水繞兩峰，十分的聚人心，把清虛看的眼發直。

但也是這個最聽話的軟蛋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嗎?

「好……「說完李二再無聲息。

顧清源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抱大腿是個技術活，得有分寸火候，他也怕這老道得知自己的天賦開爐煉了自己。

不僅要學醫書，還要讀道藏，佛經，讀世間書，這一世我悟性絕頂，大不了我讀遍天下書，總能摸索出適合自己的功法。

顧清源暗暗發狠。

武功秘籍從何而來？無外乎前人總結歸納，這點點滴滴的驚世智慧，就藏在那些書籍之中。

「真，千真萬確的真。」提著顧清源的張清虛瞅瞅周圍，掩嘴低聲說道：「還有，別說老道信口開河，實話告訴你，我乃天人之境。」

恩？天人之境？宗師？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