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周芷若的哥哥1
阿玉很激動,在假期沒有結束的時候就往單位跑,他想要去好好的研究一下單位研究所的章程,從中獲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沒想到,才進了公司大門,就讓自己組長給逮住了,強行終止假期,參與到下一輪的穿越中去,當然,也不是什麼好處沒有,組長說了,等他這一次回來,可以額外讓他使用一次借屍還魂的把戲,去以前的位面走一遭。
就為了這麼一個好處,阿玉又把自己給賣了。凡是被緊急徵用那就基本沒好活兒,這一點阿玉其實心裡很清楚,可是他是業務員,組長是領導,他能拒絕嗎?再說了,有後期補償,還是讓他心動的補償,他也只能點頭了。
這一次去的地方其實阿玉還是有點熟悉的,倚天屠龍記,多少個版本在電視上晃悠過,只要家裡有電視機的,基本都看過一二,更別說是阿玉這樣的專業人士了,腦子裡基本不用多做反應就能知道這一二三的。
只是這個人選有點問題,因為阿玉居然成了漢水河邊的野人。阿玉仰天長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前面我們就說了,世上有三苦,打鐵,撐船,買豆腐,阿玉賣過豆腐,也算是吃過苦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比這三樣更慘,連個吃苦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是想要他把世間苦難都嘗一遍,然後做一個什麼生活最苦的考評嗎?太讓人憋屈了。
阿玉這一次過來時年紀更小,不用說,這就是倉促之間穿越的後遺症,沒有合適的附體人選,或者說憑空變一個人出來所需要的能量不夠,導致了阿玉如今這七八歲樣子的狀態。
年紀越小,生存越發的不易,是個人都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可是阿玉除了嘆息,那是什麼都沒法說。好在阿玉如今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一到這個位面,第一件事就是開始習武,打拳,練輕功,練劍,他總要給自己多爭取一點自保的能力不是。
漢水河邊仙人渡附近,靠近襄陽,從採藥人那裡知道這個地名開始,阿玉就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了,也明白了自己將要接觸的豬腳是誰,那就是那個讓人又憐又恨的周芷若,要阿玉說,周芷若真的只是個受害者,張無忌的悔婚,讓她丟盡了臉面,幾乎把峨眉踩在了腳底,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周芷若是世家子弟,是少林武當這樣的大派嫡系,張無忌敢這麼做嗎?那些武林人士會這麼輕描淡寫的就把事情給糊弄過去算了?不會,就因為滅絕已死,就因為張無忌是張三丰的徒孫,是明教的教主,有太多的手下,親戚,人脈,所以沒有人願意為了周芷若出頭,所以他只能獨自承擔,風言風語,身心俱傷。
阿玉不喜歡張無忌,那就是個自私到了極點的人,和他爹媽一樣,他爹媽用死來超脫,把所有的麻煩都轉嫁給了武當,而他為了自己,用仁慈大義做理由,傷害了不少的人,先是周芷若,後來他的外公,舅舅,哪一個不是受害者?他倒是痛快了,帶著美女逍遙了,卻從沒有想過,他外公,舅舅,為了他的大業付出了多少,他一個人走了,讓這些付出全都打了水漂,甚至還有了被吞併的危險,明教的那些教眾,也一下子失去了領導,成為了別人的棋子,那些和朱元璋打天下后被殺的人,幾乎有大半是明教中人,這些都是張無忌造成的。
阿玉就在仙人渡對面一個叫做老軍山的山上,這裡是一片片的深山老林,不是什麼很高的山,卻連綿不斷,野獸叢生。阿玉突兀的在這裡出現也不會引起什麼人注意,只是這生存危機比較大,阿玉在這裡整整待了一個月,用著最簡陋的陷阱,樹皮搓成的繩子,弄點獵物,混個肚飽,如今,好歹把自己身手重新練了幾分回來,不說怎麼武功高絕,但是好歹跑的比人快些,拳腳和大人也有的一比,最要緊的是,他用樹枝充當鐵劍,如今也有了幾分的凌厲,斬殺些中等的野獸也能相對容易些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阿玉決定出山,他總要把積攢下來的皮子賣了,換點銀錢,然後開始執行任務吧!周芷若,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如今多大了,又是一個養成,還是女孩養成,不知道和那些野小子比會有什麼不同。
帶著這樣的心思,阿玉開始在自己暫住了幾個月的山洞裡收拾起來。五張狼皮,三張鹿皮,七張羊皮,還有好些的兔皮,統統收拾整齊,分類疊好,放到自己編製的竹筐里,準備背下山去。單單這些,阿玉估計就能讓自己手裡多上十幾兩銀子,更別說,他還準備帶上今天剛打到的獐子了,二十兩沒問題。其實若是宋朝,這價格可能更高些,可惜,這裡是元朝,他對於城鎮上的物價有些吃不準,盡量按著最便宜的價格去算。
即使是最便宜的價格,阿玉覺得,自己應該也能湊夠資本了,一副弓箭,一把鐵劍,再加上一些衣裳什麼的,估計還能留下幾兩備用。買點鹽,他這些日子沒有吃鹽,為了補充鹽分,那都是直接喝血的,想想都想要噁心。
好生的整理了一□上的東西,阿玉從採藥人的小道慢慢的往人煙密集的地方走去,他不是真的小孩子,人情世故,世間生存的法則比一般人看的都要清楚,他把所有的東西在靠近人煙的地方分了幾份存著,分批的去了城關鎮,谷縣賣出去,而且還不在一個店裡賣,分開幾家,零零碎碎的,從他的衣裳,再看他的打扮,還有獵物粗糙的硝制手法,所有的人都感覺那就是個獵戶家的孩子來幫大人賣東西的,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等著賣的差不多了,阿玉集中了自己手裡的銀子,先去買了一副弓箭回來,賣鐵劍可能引人注意,可是弓箭卻不會,這裡山林頗多,自然獵戶也多,有獵戶自然也就有弓箭的市場,元人即使在霸道也不可能吧這些都禁止乾淨,再說了,獵戶的弓箭和軍用的還是很有些差異的,最起碼這射程上就差了很多。
阿玉又買了一把賣相不怎麼好的匕首,這是他思前想後覺得唯一可以代替鐵劍的東西,再說在山林里討生活,這東西也很是實用,近身搏擊必不可少啊!至於劍法?阿玉覺得,他可以先用竹劍糊弄,等著人大些再說,他剛才都試過了,就是弓箭,如今他也不是以前的水平,到底是人小了好些,身量又矮,很多東西都沒法用。
從舊衣鋪子買上一身衣裳換好,在買一套備用,阿玉返回了他藏東西的地方,還有最後一份皮子,他準備去仙人渡邊上的鎮子換,只要過河,估計他就能找到周家了,不是說那周昌,也就是周芷若他爹就是仙人渡上渡河的船夫嘛。
只是自己又該怎麼套近乎呢!真是的,如今這越來越不靠譜了,上次也是自己湊上去,這一次還是這樣,這簡直就是折騰人啊!哎,這都什麼命啊!
阿玉背著大大的背簍,快步的往渡頭走,一路上看著周邊的山林,河道,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開始整理新的發家計劃,這都快要成為他的本能了,到一個地方就開始從頭開始,一來就是上山,下水,反正就沒有什麼輕鬆的時候,哦,不對,也有輕鬆的,花滿樓那次,那是他最輕鬆的日子了,可是,想想那個失去了唯一兒子的老兩口,阿玉眼神都暗了下來,他虧欠的真的很不少,雖然也知道,自己走了,花家不會看著他們不管,可是到底是沒有了孩子的老人,晚景能好到那裡去呢!這一次完成任務,自己去看看他們吧,好歹給他們一點希望,讓他們能好好的過完一輩子。
才走到渡口不遠處,阿玉就看到一個中年漢子被兩個地痞毆打,阿玉本不想管什麼閑事,就他現在這屬於黑戶的樣子,萬一惹著什麼背景深厚的人,只怕後面的事情就不好辦的,不想他才想著避開,就聽到那黑臉的地痞一邊揍人,一邊喊道:
「周顯,你個老東西,說了你多少回了,想要再這河上討飯吃,就要給咱們兄弟孝敬,你當這個渡口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嗎?別忘了,這渡口的草棚子可是我家大哥家的宅基地,你這傢伙居然靠著我大哥掙錢還不交房錢。有這個天理沒有?「
天理,阿玉聽了都想笑了,這渡頭那裡有什麼地契,他可是當過舉人的,自然明白這樣的地方,只要不是正緊的村鎮什麼的,那就是個野渡頭,荒地還差不多,地契?縣衙能開的出來,再說了,傻子都能看到,這河邊上就一個三角草窩子,和狗窩都沒區別的地方,居然還是什麼人的家?可能嗎?說白了就是個借口,訛詐的借口。
阿玉在回想到剛才聽到的名字,心裡一喜,這是老天爺給他機會啊!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去,拔出匕首對著這兩個地痞腿上就是一刀子下去。
「王八羔子,你們居然敢欺負我叔,我要你們好看。「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帶著狼一樣的眼神,用匕首給人放血,這情景怎麼看這麼駭人,不管一邊已經被打的有些發愣的周顯是什麼表情,那兩個地痞一下子給嚇住了。哇哇大叫的捂著傷口往後退。
「那裡來的野小子,敢傷了我們?也不怕捅死你丟下河裡喂王八。「
周顯是個老實人,也是個善心的,一聽這話,忙不迭撐著已經傷痕纍纍的身子,往前走,想要把阿玉護到身後,
「你們想幹什麼,這還只是個孩子,你們心肺都讓狗吃了不成,連孩子都不放過。「
那兩個地痞這時候也有點哭笑不得了,孩子?有這樣的孩子嗎?上來就用刀子。另一邊阿玉看著周顯這樣,心裡也有些小感動,雖然自己有自保能力,雖然是自己湊上前的,也是自己先動了刀子,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這個老實人對待素不相識的孩子也能伸出手。明知道自己不敵,也要站出來的勇氣。怪不得後來這傢伙能為了常遇春的一句話,豁出命去幫忙。這是一個心裡有著正義和熱血的人,歲月和困苦並不能磨滅他男人的勇氣。
阿玉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看著周顯在前頭擋著,他微微錯了一步,然後拿下了背上的弓箭,瞄準了那兩個地痞,然後冷冷的說道:
「你們上前試試,我這弓箭可不是吃素的,我還真是不信了,難不成你們比虎狼還可怕不成,小爺別的不成,打獵一向是個好手,看來今天也拿著人試試準頭了。「
這樣狠戾的話語,把在場的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這真是個孩子?七八歲的孩子?想想剛才他那一下子亮刀子的狠勁,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出來的,就是個大人,也沒有他這本事,更別說如今正瞄準這自己了,難不成這孩子就是個傻大膽?不知道害怕的那種?若是真的是這樣,他們還真是不敢了,這樣的人,遇上了那隻能是自己倒霉,殺人當殺雞啊!
想到這裡,兩個痞子對視了一眼,從對方中看到了退意,生怕對方比自己走的快,讓自己成為了唯一的目標吃虧,都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爺不和孩子計較。「
「等著,以後找你算賬。「
場面話還沒有說完,兩人就忙不迭的捂著自己的傷口往回跑了,真是吃了大虧了,錢沒有撈著居然還受了傷,還要自己搭上藥錢,好在這孩子捅的不深,估計沒什麼大事。
捅的不深?那是阿玉故意的,說起來他還真是沒有殺過人呢!真心不習慣,所以下手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緩了幾分,不然就憑著他的功夫,雖然比不上那些江湖人,功力也淺了些,可是想要讓那兩個地痞廢了腿那是輕而易舉的。地痞流氓又不是什麼江湖人,沒有什麼真本事,完全沒有戰鬥力啊!
看著這兩個人走遠了,阿玉這才覺得自己後背有些冷汗,腿也有些軟,一時間有些站不住了,軟軟的坐在了地上。同時坐下的還有周顯,顯然他也有些撐不住了,被打了好幾下,身上渾身酸疼,剛才不過是不想一個孩子被傷著,這才強撐著的,如今沒有了危險,自然撐不住了。
聽到邊上的聲音,周顯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阿玉這個樣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呢,那裡來的孩子這麼厲害,原來竟是裝的,這下子露餡了吧,不過這還真是個好孩子,看到自己落難,明知道不敵,還要上來幫忙。
周顯伸手用袖子把阿玉頭上的汗擦了擦,笑眯眯的問道:
「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怎麼沒有見過?「
這附近一共也就這麼幾個村子,周顯在這裡擺渡,很多人即使不認識,也大略能有個眼熟,只是這個孩子,他是真心沒見過,就像問問是那個認識的人家,想著一會兒回去怎麼也該上門好好道謝才是。
不想他這一說,阿玉立馬愣住了,半響后帶著一絲哀傷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沒有,沒有家,就一個人。「
嗯?一個人?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一個人怎麼可能?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看著這衣裳,也不像是街上的乞丐什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八卦的心思一起,周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好啊,要的就是你問,阿玉垂著頭,遮掩住自己眼睛里淡淡的喜色,然後慢悠悠的開始編造自己的身世。
「我住山上,原來和師傅一起在南面,後來朝廷說我們道觀有義軍,要搜查,結果把道觀給燒了,師傅也被打了,好容易逃出來,可是師傅受傷了,又怕外頭還有人抓,只要躲在山上,就那邊,躲了好幾個月,師傅病重還是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了。「
阿玉說的平淡,但是那語氣卻絕對的讓人憐惜,別人聽了會怎麼樣他不知道,反正周顯聽了滿臉的不忍,拍拍阿玉的肩膀,不知道想著什麼,隨後又問道:
「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不過我會打獵,會採藥,還和師傅學了看病,我想我應該能活下去的,看,筐子里是我獵回來的皮子,我想去對岸的鎮子上賣,這裡的幾家欺負人,看我是個孩子,價錢低的很,賣了皮子,我就能買吃的,再不成我在山上也餓不死。「
阿玉扒拉自己的筐子給周顯看,一臉的滿足,可是周顯看的卻眼睛里閃著淚花,才七八歲的孩子,就要自己在山裡刨食吃,這都是什麼世道。
「你住哪兒?這山上好像沒有房子吧。「
「有山洞,我能找到山洞,住著挺寬敞的。「
阿玉笑嘻嘻的,好像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樣子,可是這一句話把周顯的眼淚直接就催下來了。住在山洞裡,靠著打獵吃飯,這就是個野人的生活啊!這孩子怎麼能熬得下去,若是遇上個大些的猛獸,那可怎麼好!
越想周顯越發覺得這孩子不容易,想想今天這孩子的表現,怎麼也狠不下心,就讓這孩子在山裡自生自滅,他心裡有個想法,可是卻又有些不敢確定,幾番衡量,斟酌了一二后,很是猶豫的問道:
「這個,孩子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阿玉,我有道號,玉真子,師傅叫我阿玉。「
「有姓沒有?姓什麼?「
「不知道,我是孤兒,師傅撿回來的,不知道姓什麼?不過師傅姓秦,我們在外頭躲官兵的時候,我就裝師傅的兒子,就叫秦玉。「
「好,秦玉,這個名字不錯,阿玉啊!你看這樣,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你剛才喊我一聲叔叔,大叔就應下這一聲,以後我就是你叔叔,大叔家沒什麼家底,可是好歹也有兩間破草屋能當個家,你也別住山裡了,那裡不安全,你就住在大叔家,對外我就說,你是我表哥家的兒子,你就是我侄子,家裡遭了難,沒了親人了,過來投奔的,這樣可好?大叔家裡除了有個兩歲的閨女,在沒有別人了,你大可安心住著。「
好,怎麼不好,時間,地點,工作,家庭情況,名字全對上了,不用說這個已經可以確認就是周芷若的爹了,能直接成為他的侄子,周芷若的哥哥,有什麼不好的,阿玉忙不迭的點頭,眼睛閃閃亮,看的周顯滿心歡喜,只覺得這孩子可愛,已經把前頭那個拿著匕首要宰人的形象全拋到腦後去了。
周顯四十來歲,看著卻有五十多的樣子,常年的操勞讓他滿面風霜,沒有媳婦,也沒有兒子,就一個小閨女,要說他心裡沒有些遺憾那是不可能的,誰不想家裡和樂,兒孫滿堂,可是他還要操持著怎麼養大閨女,想著怎麼給閨女準備嫁妝,甚至擔心哪天自己一下子沒有撐住,在沒有給閨女找好婆家的情況下病倒了,去世了,那麼自家閨女怎麼辦?
想的越多,心裡也越是犯愁,今天看到阿玉,一方面他是真的為這個孩子心疼,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著這孩子仁義,若是自己對他好些,以後閨女也有個撐腰的兄弟,再不成,若是自己實在撐不住,以後就把閨女直接嫁給這個小子,也算是自己直接招了個女婿了,看著小子的身手,本事,能自己在山上活下來,以後也能養活自家閨女。
可憐天下父母心,周顯這是為了女兒煞費苦心,他不知道自家閨女以後會成為武林人士,也不知道會有一天自家女兒成了一派掌門,他只知道他想要為閨女多多打算,讓這個老來女,獨生女能安生的活下去,在這個亂世,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