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不準回老家
即便是冬天，在柔暖的沙灘上跑起來也很費勁。
我一口氣跑到了棧道旁邊，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海里飄著黑白相間的東西，心想不會是那瘋女人跳下去了吧。
冬天海水也會結冰，就算淹不死，泡一會兒也要被凍死。
我沿著棧道跑過去，在我印象中那瘋女人站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海面上漂浮的果然是一件白色長裙。
「這是假髮？」我奇怪地看著海水裡飄著的頭髮。
看了看周圍，除了從棧道入口追過來的薇薇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人影，也不知道那瘋女人跑到哪去了。
薇薇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臂，順著我的視線低頭看下去，表情十分怪異。
這怪異的表情被我捕捉到了，不知道她看到了在想著什麼，那一瞬間眼中明顯有失落的意味。
似乎是察覺到我看著她了，薇薇尷尬地盯著我看：「怎麼這麼看我？」
「沒事，剛才我在車裡還以為有人跳海了。」這的確是我的第一個想法，只不過先入為主的概念讓我以為跳下去的是瘋女人。
薇薇擺了擺手：「只不過是被人丟棄的假髮和外套罷了。」
我抿嘴笑了一下，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我可不想看著有人在我面前失去生命，就算陌生人也不行。
「我們回去吧，這裡海風太大。」薇薇挽著我的胳膊。
看著她在我懷裡打著哆嗦，我就把她摟進懷裡，用風衣罩住整個人。
回到車上的時候薇薇打了一個噴嚏，我倒是還好，畢竟身體比她強壯多了。
可說來也奇怪，海風這麼大且冷，我只是感覺有點凍得慌，卻一點發寒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都沒打一個哆嗦。
「我們回去吧。」薇薇用紙巾擦著鼻子。
剛發動車子我就感覺手機震了一下，同時我心跳也劇烈跳動了一下，心想不會是那個不現實號碼的簡訊過來了吧。
「你有簡訊吧，剛才我好像聽到有震動的聲音。」薇薇隨口說了一句。
我開著車，要不是手機貼身我根本就察覺不到，沒想到薇薇竟然聽到了，而且還用一副奇怪地眼神看著我。
我硬著頭皮把手機遞給他：「你幫我看看。」
說著我就解開了屏幕鎖，遞給她之前瞄了一眼屏幕，上面顯示這經理的號碼，我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聽著薇薇把簡訊內容讀出來，我這才知道是經理給我發過來的調休表，簡單點說就是元宵節我休息，可以陪薇薇去麗江。
看完簡訊薇薇就把我手機放在旁邊也不管了，又將上次那本旅遊冊拿出來翻看，說了好幾個麗江的景點我都沒有記住。
在回爸媽家的路上，薇薇已經將出遊計劃說了個遍，看來已經早有預謀，我也只有點頭同意的份兒。
中午老媽又準備了一桌子菜，這兩天伙食太好，讓我看到油膩的就有些反胃，反而只吃些清淡的。
倒是薇薇一副開心的樣子，大口喝著飲料，大口吃肉，一副完全不在乎身材的樣子。
看到薇薇這麼能吃，老媽開心地笑著說道：「小灑，你看薇薇多能吃，你也多吃點，昨晚上值班累著了吧。」
「媽，一連吃了三天的大魚大肉，我都吃膩了。」我又加了一口青菜。
老媽白了我一眼，給薇薇夾了一個雞腿：「他不吃，你吃。」
「以前在我們生活的年代，想要吃頓餃子都要等到過年，現在生活好了你還挑剔上了。」老媽又訓斥般地口氣開始對我說教了。
我真是拿這個老媽沒了辦法，小時候不愛吃的時候用以前的事情說事兒，現在又把以前的事情搬出來說。
這會兒薇薇只顧著吃東西，也不幫我說話，弄得我根本招架不住老媽的攻勢。
一說到以前的事情，老媽就說起了老家的情況，還說這次趁著元宵節的時候回老家看看，那邊還有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
提到回老家，薇薇就別有意味地給了我一個眼神。
領會到『上級領導』傳達下來的精神旨意，我立刻反應過來，隨口說道：「媽，那邊的親戚都不走動了，你還回去幹什麼？」
「我跟你媽從小在那生活，後來搬到城市裡來也回去過幾次，有了你之後回去的次數就少了，做人不能忘本。」一直不開口的老爸竟然說話了。
我會偶爾跟老媽開開玩笑，但對於老爸，還是有一種無形的威嚴。
被他這麼一說我基本上不敢再頂嘴了，而老爸也是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放下碗筷回屋去了。
老媽尷尬地笑了兩聲，拍著薇薇的手背說道：「你別介意，小灑他爸就是這個脾氣，沒有別的意思。」
「嗯。」薇薇抿嘴笑了一下。
「其實我們已經合計過了，雖然小灑的爺爺奶奶已經過世，但我們上了年紀就越發的惦記起老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跟我們回去看看。」老媽緩緩說道。
薇薇一臉為難地看著老媽，又看了看我：「這……」
察覺到薇薇求救的眼神，我立刻插了一句：「媽，這不距離元宵節還有好幾天嘛，我跟薇薇商量一下再說。」
老媽聽我這麼一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著薇薇的手說道：「哎呦，你看我上了年紀就是不太會說話，是我太唐突了。」
「沒有的事兒，阿姨。」薇薇很懂事地搖搖頭。
在飯桌上薇薇還沒表現出來，甚至幫老媽收拾碗筷的時候還有說有笑，一回到屋裡立刻就不吭聲了。
我知道薇薇因為什麼悶悶不樂，急忙坐在旁邊摟住她肩膀：「別不開心了，這麼多年他們才回去一次，不如我們就跟著……」
話還沒說完，薇薇一下子掙脫開，拿起枕頭就朝著我砸了過來。
我接住枕頭放在旁邊，薇薇見沒砸到我，而手邊又沒有趁手的東西了，就跑過來還要搶枕頭。
我趁機抱住薇薇，可她無論如何都是背對著我。
「別生氣了好不好？」我輕聲輕語地說道。
「特別不好，是你先答應我的，我不管。」薇薇賭氣地哼了一聲，想不到這個時候大小姐的脾氣又爆發了。
每次薇薇因為什麼事情露出刁蠻的脾氣，我就會依著她，可這次涉及到跟我爸媽回老家的問題，實在讓我為難。
對於薇薇的小性子我實在是啞口無言，恰好這個時候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我就借著這個機會要出去上個廁所。
「你幹什麼去？」薇薇擋在屋門口，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我滿頭黑線，但又不敢招惹變身大小姐的薇薇，只好說自己去個廁所。
薇薇雙手叉腰，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還抬著下巴，有些挑釁意味地看著我，任由我如何想要過去都不讓開。
「不答應我不許去。」薇薇氣得跺了一下腳。
聽她這麼一說是沒得商量了，我這才知道什麼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個是女友，一個是老媽，都不能得罪。
不過薇薇眼珠子一轉，對我勾了勾手指。
我把耳朵湊過去，就聽薇薇小聲地說道：「要不咱們把你爸媽送上飛機，讓他們回老家，然後咱們再去麗江玩。」
也算什麼辦法啊，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還是讓我跟著她去麗江玩。
似乎是看我臉上沒有什麼變化，薇薇嘆了口氣，緊跟著說道：「那就只好讓你跟著你爸媽回老家了。」
「那你呢？」我奇怪地看著薇薇，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鬆口了。
經我這麼一問，薇薇立刻就用被子把自己蒙上，沉悶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那我就只好去找我爸媽，再也不要見你了！」
我說了不少好聽的話，薇薇就是不肯把被子給我，還嫌棄地把我的手給推開，一副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樣子。
「好好好，我答應陪你去麗江，但這件事要跟我爸媽好好說說才行。」我最後實在受不了，只能妥協地說道。
聽我這麼一說，薇薇立刻就掀開被子，也不顧及蓬亂的頭髮，開心地看著我：「真的？」
看著薇薇的樣子，我忍不住伸手將她臉前的頭髮給撥開，看著薇薇姣好的五官，心想還好不是那瘋女人。
「啊，真的。」我回過神兒來說道。
薇薇見我肯定地答應下來，一下子摟住我的脖子：「太好了，愛死你了。」
見到薇薇開心我也開心，不過如何跟老媽解釋也是個問題，現如今只能順其自然了，我更在意地還是剛剛手機來的簡訊。
安撫了薇薇的情緒，她這才放我去廁所。
剛進到廁所裡面，我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上面果然顯示著一個沒有號碼的簡訊。
跟以往不同，這次我按了幾次手機，手機像是反應遲鈍了似的，怎麼都點不開那條簡訊，只是有按鍵發出的嘟嘟聲。
居然在我著急的時候出現這破事兒，這該死的手機，我在心裡不禁暗罵了一聲。
我是怕這條還沒的簡訊又忽然消失，又按了十幾次之後，這條簡訊終於打開了。
簡短的一句話，讓我後背直冒涼氣。
「別跟你爸媽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