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世界破損
老爸？
我回頭看著一臉木訥的老爸，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大概是跟著我上樓的，但我並沒有聽到腳步聲。
見我回頭看他，老爸就把我往裡面推了一下，然後自己走進來，隨手就要關上門。
我急忙攔住：「我想起來還有事兒，要出去一趟。」
砰地一聲，根本不聽我的說話，老爸直接就把門重重關上了，然後冷哼了一聲，眼睛中充滿了怒意。
從小到大我最害怕老爸發火，不過在我長大之後他就很少為我操心了，也就沒有再發過火。現在看老爸的樣子，又讓我想到小時候了。
這種從內心深處誘發出的恐懼感，讓我不敢看老爸的眼睛，但我心裡知道這個老爸是被之前在這裡的張小灑所『製造』出來的，並不是假的，但我還是很難克服這種恐懼。
我咽了一下口水，見老爸要走過來，我就打算側身繞過他，沒想到卻被他橫跨一步給攔住了。
「怎麼了？」我假裝不解地看著他，實際上我知道老爸老媽也變得不正常了。
老爸眉頭一皺，就像是訓斥孩子一樣地說道：「幹什麼去？」
「去公司。」
「小小年紀就撒謊，你正上學的時候去什麼公司？！」
我怔怔地看著已經冒火的老爸，這才回想起來昨天老媽的狀態，不也是以為我還在上學，而且是處於長身體的時候。當時我還在客廳聞到了血腥味兒，應該當時的老爸發現老媽不對勁之後，就被老媽給傷了，甚至是害了。
後來隔天這個世界才恢復了原樣，老爸看起來也沒什麼異樣，還一起吃了午飯，沒想到我只是出去轉了一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撒謊，這是老爸給我剛才行為下的結論。
我記得小時候撒謊就會被打，但這還算好的，有一次我偷了小賣店的打火機，就被老爸發罰站不許吃飯，屁股上還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也只是那一下就留下了一個大手印，皮膚紅腫起來，好幾天才下去。
說完老爸就直接抄起門邊的掃帚，瞪大了眼睛指著我：「轉過去！」
聽了以後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轉過去就是要被打屁股的，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老爸下手肯定特別重。
「小兔崽子，不聽話是不是？」老爸見我沒有動作，舉起掃帚就朝我掄了過來。
我大腿外側挨了一下，頓時感覺皮肉生疼，順勢一把就攥住了輪過來的掃帚，瞬間用力給奪了過來。
人的本能就是反抗，可就在我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卻停住了，這是多麼泯滅人性的一個想法，站在我對面的可是老爸，即便他是假的，我也不忍心這麼做。
我索性把掃帚扔在旁邊，沒想到老爸還要過去拿，並且惡狠狠的對我說道：「還敢還手了是不是，看我打斷你的腿！」
趁著老爸去撿掃帚的時候，我直接衝過去打開了門，一個閃身就到了外面。
在我要關門的時候，正看見老爸撿起來了掃帚，更讓我心寒的是，老媽一直就在卧室門口看著我們兩個，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見老爸已經衝過來了，我用力關上了門，然後向樓下跑，後面就聽見有開門的聲音，還有老爸喊著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喊了我的名字，小區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從單元出來就有不少人聞聲圍了過來。
我站在單元門口愣了一下，看著這些人都在盯著我這邊，可這些人都不是小區里的，從小到大我幾乎都生活在這裡，就算不認識也會眼熟。
這些人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有工人，有超市理貨員，有職業正裝，甚至還有圍著染血圍裙的屠夫。
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這裡，讓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拿出了口罩戴上，這些人的注意力瞬間就不那麼凝聚在我身上了。
恰好這時候老爸從樓上追了出來，拎著掃帚站在我旁邊，奇怪地打量了我一眼，嘀咕道：「那小兔崽子呢？」
我心裡一驚，這才發現自己戴上了口罩，就沒有人知道是我了，就連老爸都分辨不出來，這似乎有點奇怪。
不管這麼多了，既然這樣我乾脆就戴著口罩，從這些人群當中擠了出去。
再次走在街上的時候，我發現很多街邊的商店都已經破壞不堪，甚至地面鋪好的磚頭都被破壞了。
忽然我發現對面有不少人朝著我這邊跑，從第一直覺上就不像是要襲擊我的，而是在躲避著什麼可怖的東西。
緊接著就有一輛車快速開了過來，這輛車的車頭上有不少凹痕的血跡，看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果然這輛車一個加速就撞向了最近的一個路人，這路人被撞飛了幾米遠，汽車緊接著就過來碾壓，反覆的碾壓，直到路人不再掙扎了。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頓時涼了一大截，似乎因為法律限制的消失，城市淪陷的速度遠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該死的，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變成這幅樣子了。
好在我戴著口罩，這輛車並沒有針對我，不過在開過我身邊的時候，開車的人卻搖下玻璃，一直盯著我看了好久，緩緩從我身邊開了過去，之後才猛的加速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這些人都是被『製造』出來的，沒什麼好惋惜的……
我在心裡不斷地這麼提醒自己，可這些人死在那裡屍體並不會消失，血淋淋的場景遍布在各個街道，血腥味兒混合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類似這種撞人的暴力事件比比皆是，但似乎都對我沒有太大興趣，最多只是關注我一下而已。
我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一個幸運兒，沒有人對我造成影響，但我看著身邊一起起傷人事件，內心防線也在一點點崩潰。
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
我坐在街邊商店的台階上，看著眼前不斷發生的惡性事件，好像從趙天死掉的那個晚上開始，就變得不正常了。
不對，不是趙天死掉的那天晚上，而是更前一天，當時我就覺得周圍氣氛不太對勁。
劉威，對，就是劉威死的時候開始！
從劉威死掉開始，我就一直被趙天針對，從法律上來說這沒有什麼，但後來我又『製造』了一個劉威，讓他跟著楊教授去太平間找原本劉威的屍體，這樣一來屍體就會消失，關於劉威死的一切證據也就消失了。
那天正好我跟趙天正面硬碰，關於懷疑我的證據都沒有了，屍體也找不到，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回歸了正軌。
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回歸正軌會變得正常起來，可趙天沒有受到影響，可能就是因為他那段時間處於昏迷狀態，並沒有影響到他。
後來我發現公司的注資記錄，即便是沒有薇薇和章娜娜，公司一樣收到了的後續資金，當時我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仔細想想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不對勁的，也就是說所謂『回歸正軌』就是不對勁的。
我用拳頭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如果這麼說來的話，那麼趙天的死只是加速了世界崩潰，一切源頭卻是……
是我？！
我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讓那些已經死掉的人屍體消失，的確是我的主意，我當時只顧著擺脫警方的追緝。
該死的，我被算計了。
那些死掉的人都不是我殺的，他們在這個世界的軌跡中不應該被另一個我殺掉，但偏偏被殺死了，就打破了這個世界的軌跡。
而我的那些自保行為，正加速了這個世界的崩潰！
是那個傢伙乾的好事，故意陷害我，然後讓我做出一系列的反應，恰好這些反應又在他的掌握之中。
再看看周圍，楊教授臨走的時候說得沒錯，這個世界馬上就不行了，當時要是跟他離開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我一下子站起來，後悔有什麼用，還不知道這個世界崩潰之後會發生什麼，現在趁著那些暴徒還注意不到我，先把那個陷害我的人給揪出來。
該去哪裡呢？
我四周環顧了一下，視線略過了那些正在行兇的暴徒們，最後直覺告訴我應該去整個城市最高的大樓，泛亞大廈！
對了，我怎麼沒想起來，廢城中泛亞大廈就是核心，而從這個世界醒過來之後，我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可偏偏每天又都能看見它。
對於去泛亞大廈的路我很熟悉，在路邊找了一輛還能開的破車代步，多少能省一些力氣。
越是接近泛亞大廈，人就越多，後來在泛亞大廈前一個路口，汽車就無法通行了，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堵住了路。
從剛才開始我開車接近就有不少人注意到我了，於是我就從車上下來，混在這些人當中，才發現這些人表情木訥，好像沒了魂兒似的。
忽然一陣打砸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剛才我開的車已經被聚集過去的人給砸爛了，而且他們什麼工具都沒有，只是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