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歸來
章勝從長安秘密前往山西，歷經三個月布局，在山西全境同時動手。從平陽到張家口，對晉商的搜捕持續了五日，捉拿范永斗、靳良玉、王登庫等八大晉商，家口有兩千七百餘，共計抄沒銀錢兩千八百五十萬兩。
從八大家抄沒出的糧草物資無算，北邊駐守的糧草頓時充盈，足夠下一步出塞征伐之用。
由於抓捕的人數眾多，章勝在太原處死一批之後，將范永斗等首惡分子送回長安。
十二月，萬軍終於返回到長安。
「長安城啊長安城，好像這幾年見到的長安始終是冬天！」
萬軍策馬而立，望著罩著雪的長安，忍不住感慨。
迎接的崔子義站在馬前，揖道，「元首南征北戰，只有年尾時回長安，自然見到的只有冬天的長安城。」
萬軍抖了抖衣衫，隨著崔子義等人進入安定門，崔子義道，「按照元首說的，一切照舊，沒有驚擾百姓。」
萬軍點頭道，「看百姓安定生活，我就放心了，此去龜茲黃沙萬里，回來忽然發覺，還是這滿大街熟悉的面孔最讓人安心啊。」
回到元首府，照例聚著一群人，見到萬軍風塵僕僕的出現，眾人齊上前迎接。
「恭迎元首！」
「元首終於回來了！」
進入內城，穿過承運殿，王歡守在後殿之前，見到萬軍歸來，連忙行萬福禮迎接，「謝天謝地，夫君總算是平安歸來。」
到了後堂，萬軍總算放鬆下來，斜倚在椅子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哎呀，歡兒啊，還是回來舒服！」
王歡道，「那你就別走了，這幾年你總是在外走，我這心一直吊著。」
萬軍點頭道，「西域已定，以後大軍出塞作戰，都不會那麼急迫，我就不走了！」
王歡喜道，「夫君此話當真？」
萬軍還未回話，王歡已經撲到懷中，「我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們結婚這麼久，也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萬軍笑道，「好啊，這幾日咱們加把勁，爭取年前就讓你懷上。」
王歡嚶嚀一聲，羞澀的把頭埋在萬軍懷中。
休息一日，第二天崔子義一早來請萬軍，文安之等人守在承天大殿中，早已經是迫不及待要見萬軍。
文安之雙鬢之上白髮又多了幾分，見到萬軍出現，文安之指了指堆在桌案上的一沓奏章，「元首，這些都是整理出來的要事，緊急的已經代為處理，請元首過目！」
萬軍上前握住文安之的手，「文老操勞，這一年又憔悴許多啊，你辛苦了！」
文安之道，「元首恢復西域，征戰萬里不避刀劍，才是真的辛苦。」
往常文安之肯定會藉機訴苦，讓萬軍在長安理政治國，萬軍笑了笑，「哈哈哈，文老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文安之送上一道奏章，「還有幾件大事，要元首決斷。」
萬軍接過奏章，文安之在一旁解釋道，「這一道是關於明的，商務部的武裝隊在海南和明軍打起來了，局勢怕是收不住。」
永曆偏安廣州，要是萬軍願意，華夏軍從廉州、湖南、福建三面出擊，彈指可滅，但是萬軍始終不願對明對手。
歷史上的永曆是個悲情皇帝，登基之時滿清已經席捲天下，苦苦支撐到最後，被吳三桂用弓弦絞死。
不過即便萬軍不願和明開戰，許多事情也是無法控制的。
華夏商貿行的貨船，在台灣和安南之間需要一個落腳點，海南島是極好的選擇。
華夏軍二征安南之後，駐軍山海嶺時，萬軍就已經打算經略海南島，布置一路海軍作為支援部隊。
萬軍返回長安之後，經略海南的想法擱置下來，反倒是華夏商貿行開始在海南島活動，建造輸送中轉站，轉運安南的糧食和台灣島的鹽。
隨著南洋貿易量增加，商貿行在海南島的活動規模越來越大，開始和大明發生衝突，七月之後衝突愈發白熱化，大明調集一萬兵馬前往海南，試圖武力剿滅商貿行。
一萬兵馬趕到崖州時，遭遇商貿行三千武裝隊，結果戰端一開，一萬明軍便開始大潰敗，自相踩踏溺死兩千，俘虜竟有六千，商貿行順勢佔據整個海南島。
受戰績鼓舞，駐守廉州和廈門的兵馬，都開始躍躍欲試。
文安之當然知道，大明已經是人心離散，攻滅明朝易如反掌，可是文安之半世明臣，心中始終不願做出這個決斷，一直壓著等候萬軍決斷。
萬軍看完奏章，不可思議道，「商貿行的武裝隊戰力有這麼強悍？」
文安之嘆道，「不是武裝隊能打，實在是明軍毫無鬥志，我軍治下人人可以分地，因此都想過來，俘虜超過總兵力的六成。」
萬軍恍然道，「原來如此。」
文安之道，「殘明人心離散，正是攻滅之時，元首如何打算？」
萬軍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也是時候取廣州了。」
文安之心知是這個結果，心中一陣惋惜，「廣州君臣若是有些自知之明，就應該獻上降表，和魯王一樣做個太平郎，避免一場刀兵禍。」
萬軍點頭道，「傳令給張午陽，主力從廉州進兵，何騰蛟從廈門牽制，要以勸降為主，盡量減少些殺戮。」
議定滅明之事，文安之又拿出一本，「這是安慶的奏報，本來與我們緩和關係，進行接觸的江南士紳，聽說山西的事情之後，態度已經完全轉變，安慶請求出兵武力解決！」
萬軍道，「山西發生什麼事？」
文安之道，「是章勝柱國，在山西抄了八大晉商的家，抄沒銀錢糧食千萬計，江南士紳認為是效法李自成北京追餉之舉，如今有反叛的可能。」
萬軍冷笑一聲，「效法李自成，李自成是急了一點，不過我們可不是李自成，也不會成為李自成，八大晉商暗中資敵之事本就不會輕饒，他們又派人來長安製造假錢，純粹就是自己找死。」
文安之道，「那元首的意思？」
萬軍問道，「章勝的奏報有沒有說，他這次在山西抄沒八大晉商，家產具體有多少？」
文安之道，「好像有白銀一兩千萬。」
萬軍驚嘆不已，「不可想象，八家商人就有千萬巨資，當初崇禎皇帝無錢發餉，最後落得個身死國滅，可悲可嘆啊。」
文安之道，「都是國難財，滿清幾次進入京畿劫掠，所得大部分流入張家口，落得如今的下場實在罪有應得。」
正是因為八大晉商資敵，歷史上滿清奪了天下之後，封八大晉商為皇商。
萬軍道，「章勝做的沒錯，如今胡虜驅逐出關，北方各處都已經平定，江南想反便反，告訴陳霸蛟不用客氣，南京欲降則降，不降就發兵平了他們，一群軟骨頭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文安之應聲在單子上記下，又道，「章勝柱國這幾日應該就能從山西回來，抄沒的銀子也夠填補國庫南征北戰的開支了。」
萬軍道，「有錢好辦事，下一步出兵遼東，還要防禦俄羅斯人，還有西域的駐軍，這都是要花大錢的地方。」
文安之在單子上記下萬軍的話，又拿出一本，「這是楊展和李成棟的奏章。」
萬軍一邊接過，一邊道，「楊展駐軍在鞏昌府，倒是有些時候了。」
文安之道，「有幾年了，如今天下大定，華夏軍中實行十二軍銜制，只有他們二人的兵馬沒有改編。」
萬軍看奏章上寫著，楊展和李成棟願意放棄麾下兵馬，自願編練成華夏軍，好奇道，「他們怎麼想明白了，不怕我們吞他那兩路兵。」
文安之道，「我們席捲京畿，天下大勢已經明晰，他們再守著幾萬私兵，反而是取禍之道，上奏放棄是明智之舉。」
萬軍道，「那就准了吧，讓他們二人也放寬了心。」
一連三日，萬軍除了吃飯，就是和文安之一起，一道一道奏章商議，將積壓的事情全部處理完。
第四日用過午飯後，崔子義忽然來通報，「趙勃元從京畿回來了！」
趙勃元北驅胡虜，不僅僅是恢復京畿，當初出發時還有萬軍交代的一件絕密任務，聽到通報，萬軍連忙起身，「快讓他進來。」
說罷，等不及自己也朝著門口去，剛好撞見趙勃元進來，萬軍一把拉住趙勃元，「勃元啊，你可想死我了。」
趙勃元喜道，「元首，我回來了，這一次不辱使命。」
萬軍笑道，「好啊，好啊，恢復華夏天下，你是第一功！」
趙勃元道，「不敢，不敢，第一功自然是元首的，滿清是強弩之末，我們去京畿不過是摘果子罷了。」
萬軍小聲道，「那個事怎麼樣了？」
趙勃元收起笑意，「東西我們找到了！」
萬軍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胡人會把東西帶去遼東，或者藏到我們找不到的地方。」
趙勃元道，「不過，東西有些不一樣了。」
萬軍狐疑道，「怎麼不一樣？」
趙勃元將胡人如何焚燒祭天大殿，華夏軍如何發現火燼中的球體，天命之球如何破開一個洞，詳細講給萬軍。
萬軍聽完之後，愣了愣神，「燒了？」
「自己乘坐的太空艙，就這麼燒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