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運屍工具
第12章運屍工具
顧之炎回到包廂的時候,其他人都還在。
珊珊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失意。
她獨子坐在沙發一角,端著酒杯,一隻手不停的撫摸著自己身邊的那個包包。
霍痕山自顧之炎進門后,依舊一臉儒雅的笑意。
「程先生和那位周小姐去哪兒了?」
顧之炎怔了怔,隨即一臉壞笑指了指外面。
在場的都是男人,心照不宣。
「這還不多虧了珊珊小姐的那杯酒嗎?要不然那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和他前女友舊情復燃,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謝謝珊珊小姐呢」
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陰謀,珊珊乾笑了兩聲,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今天來的這兩位男人,看上去都不怎麼好對付呢。
霍痕山和那藍色西裝的男人顯然沒有想到顧之炎會將這種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調侃。
臉上不禁閃出一絲尷尬。
氣氛有些古怪。
顧之炎低頭看了看手錶,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霍總,石經理,天氣不早了,關於股份的事,不如咱們明天再談如何?」
石偉就是穿藍色西裝的男人。
「這,才十點半,會不會太早了些?」
霍痕山笑著說,「是阿,夜生活才剛開始。」
顧之炎一副難言之隱的模樣,嘆息一聲,開始老媽子附身,絮絮叨叨起來。
「兩位不知道阿,我家裡管的嚴,十一點前不回家,我爹會打斷的我狗腿的,嘖嘖,很疼……」
其餘眾人石化。
這樣一個看上去有點傻兮兮的男人,是怎麼從他們手裡搶奪走百分之四十多股份的呢?
黑色的越野車靜靜的停靠在路邊。
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臨近十二點,又飄起了雨。
車內很安靜,靜的可以聽見雨絲敲打在玻璃車窗上的聲音。
涼嬋倏的睜開了眼睛。
身下是柔軟的真皮座椅,身上蓋著一件西裝。
有淡淡的冰涼的薄荷氣息從西裝上傳來。
她一個激靈的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此時竟然在車後座上,怎麼會睡著呢?
她最後的記憶是衛生間,然後……
然後她強吻了闖入女廁的男人!!
「醒了?」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他單手撐在一側的車窗上,目光注視著前方,專註而認真。
涼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一輛橘黃色的三輪車正在緩緩移動。
她的呼吸一滯,大腦里瞬間湧入了許多碎片。
消失於午夜的女孩子,風乾的臉皮,無任何目擊證人,找不到交通運輸的工具,甚至凌晨那些零亂的輪胎印記。
這些東西在她腦子裡正慢慢勾出一個雛形。
一個犯罪過程的雛形。
她掀開蓋在身上的西裝,從後座上跳到了副駕駛上。
目光炯炯的盯著前方。
語氣里有一種壓抑的興奮。
「一直找不到運輸工具,一直沒有查到可疑車輛,是因為自動忽略了一種交通運輸的工具,保潔三輪車出現在凌晨的街道上,太過正常,以至於讓排查進入了盲點,兇手就是用這種三輪車拋屍的!!」
涼嬋越說越興奮,人一得意就容易妄形,她伸手捏了捏程風的臉。
笑眯眯的說,「多謝多謝」
程風身體一震,他偏頭淡淡看她一眼。
涼嬋「呃……」
她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才想起來,兩人早已不是那種關係很多年了。
「抱歉,我,我忘記了……」
程風饒有興緻的看她一眼,聲音依舊冷冷的,「忘記什麼?」
「忘記……忘記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
程風轉過頭來,目光依舊疏離冷漠,「什麼關係?」
不等她回答。
他嘴角掛著涼薄的笑意,「英雄卧底和犯罪分子的兒子?還是殺人兇手與被害者遺孤?」
涼嬋的心倏然間像被刀再次割開一樣疼。
那些久遠的讓她疼痛到生不如死的回憶,再次襲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那件事發生后,我去翻查過案卷,發現了疑點,但是我在……」
「夠了!!」
他聲音冷的足以讓這車裡的空氣結冰。
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解釋!
「你將那些東西送到警局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結局,也註定了我們的結局。恭喜你,成為一個優秀的卧底,在毀掉了我的一切之後,不負責任的離開。」
你從來都是這樣,從來!!
程風眼底微紅,「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我以為你會出現,會給我一個解釋,會告訴我當年你接近我不是為了收集程家的證據,告訴我們的愛情不是那樣一個可笑開始!!可是我等了好多天,好多個星期,甚至……好多年。」
他的聲音徐徐傳來,依舊是那麼冷淡,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
涼嬋深吸了口氣,左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那裡的舊傷正隱隱發疼,向四周蔓延,窒息一般的鈍痛,讓她連呼吸都是痛的!
八年,二千九百多個日夜,每當下雨天,曾經的傷口,會像爬滿了蟲蟻一般,又疼又癢。
她想,這應該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吧。
「這八年來我從沒有放棄過為731案尋找真相,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了罪過,也從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諒,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還程家一個清白,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任你千刀萬剮……」
「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有自己的使命,請你不要干涉我!!」
她打開車門,消失在黑夜裡。
帶著一身的決絕和孤傲,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程風的手抓著方向盤,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像。
許久之後,他對著空寂,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很低很低。
「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
不是什麼?他自己無法說出口。
那些纏綿於空氣里的哀傷,彷彿融化於這漆黑的雨夜。
車久久不動,停靠在雨中,任憑那些紛亂的雨絲落下車窗。
他漆黑的眼,如同暗夜裡一口幽深的古井,映著亘古不變的蒼涼和落寞。
那早已如止水的心,在遇見她之後,自深海之底掀起波瀾。
好像那一年的仲春,風極暖,她穿了一件綠色的毛衣,站在薔薇花牆之下,一臉挑釁,「喂,你就是搶涼殊女人的傢伙?我是來給他報仇的,我贏了你把女人讓給他,我輸了任你處置怎麼樣?」
她微微抬起下巴,明媚如驕陽的臉上,帶著一臉匪氣,一點野性,一點張揚。
與她身後的那大片大片的薔薇花一樣絢麗奪目。
那時他並不知道,這個闖入他生命中的女孩子,會是他一生無法渡越的劫。
所以他回來了,連同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以至於,此生,再也無法容納下任何人,所以,我帶著一顆受傷的心回來,等著當年操刀人,得道重生,亦或是墜入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