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過度驚嚇
那觸感，好像不似是平日里接觸的人類的皮膚，而是滑膩的粘稠的感覺。我被嚇得一哆嗦，整個身體跟隨著顫抖了一下。
我趕忙把手從教授的臉上移開，卻發現我的手指，已經陷在了教授的臉頰里。臉上的皮肉，正在一點點的吞食我的指尖。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的第一節指肚，就完全的陷在了教授的右臉。指肚被粘稠的，冰涼的皮肉和血脈，包裹的嚴嚴實實。
「學之，你要幹嘛啊？」教授詭異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耳邊。
我從頭到腳都像是被冰塊包裹住了一樣，打了一個哆嗦，然後猛的把手指抽出。可是沒想到，教授的臉，像是粘連在我的手指上一樣，隨著我的手離開他的臉，他的整張臉也逐漸撕開脫落。
皮肉撕裂的聲音，不斷的想起，在我手掌的帶動下，教授右臉上的皮肉，一點點脫落了。黃色的膿血，從臉皮和頭顱斷開的傷口流出，撒了我一手。
滑膩粘稠的觸感，弄得我從手掌一直蔓延了整條胳膊，都汗毛炸起。我也顧不得那麼多，趕忙用力一甩。
「吧唧」
半張教授的臉拍在了地上，碎了，皮肉模糊，迸濺了一地。本來就鋪滿了血液的土路上，又濺上了黃色的膿點。
「學之，你把我的臉弄壞了，怎麼辦啊？」教授剩下半張臉，回過頭看著我說。
他的左臉由於右半邊臉的脫落，也有些掛不住，從下顎開始，一點一點的向上翹起。像是烤焦了的肉，邊角處會微微的翹起。
「學之啊，你長得好清秀啊，你生的可真俊俏，你這張臉，送給我好不好？」教授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伸向了我的臉頰。
還沒等我躲閃開，教授右手的五個指頭，已經完全覆蓋在了我的左臉上。就在他的手指和我的臉頰接觸的一瞬間，我感到他接觸的部位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劇烈的燒灼感和刺痛，很快讓我的左臉麻木了，沒過多久，我就感覺不到我左臉的存在了。
「啊，啊！」我因為劇烈的疼痛感，痛苦的大叫著。
處於自我防衛的本能，此時，我也不管眼前教授的臉，血肉模糊，趕忙滲出雙手，拽住了他翹起的，僅剩下的半張臉。教授顯然是被我的動作驚住了，他沒有想到，此時已經無法動彈，驚嚇到腿軟的我，還能出手反擊。
我的手拽住他翹起的皮肉，一皺眉，一咬牙，雙手發力，將他僅剩的半張臉也拽了下來。臉皮脫落，血肉模糊，皮肉斷開時的血液，迸濺了我一臉。
我下意識的一側頭，這一側頭，剛剛好掙脫了他的手掌。教授由於劇烈的疼痛，彎下腰，用手捂住臉的位置，發出一陣陣的哀嚎。
「你們都這樣對我，啊，我要你的臉，要你的臉！」教授怪異的聲音大吼著，分貝提高，像是在喉嚨處聲帶卡了什麼東西一樣。
此時他的臉皮已經完全脫落，被我隨手扔在了地上，扔在了一地的臭血裡面。沒了臉皮的遮蓋，臉上的經絡突出，血管在臉頰和顴骨的部位，青紫色的血管猙獰，像是一條大蟲子，陷在肌肉之中，突突的跳著。
他的眼睛，變成了紅色，瞳孔完全擴散，眼瞳的黑色，正在逐漸向眼白蔓延。像是一瓶倒了的墨水，逐漸然黑了眼白，是濃稠的，噁心的，罪惡的黑色。很快，他的雙眼全部充滿了黑色，這黑色好似還是某種活體，像是扭曲的蟲子塞進了眼睛，觸角正一下下的向外伸著。
整個眼睛黑漆漆一片，鑲嵌在眼眶裡i，鼓鼓的，呼之欲出，好似隨時就要掉下來。
我此時完全被嚇懵了。即使是在夢裡經常能看見的牛鬼蛇神，但已經維持了19年，我明白那是夢境，醒來就會消失。可是眼前的，卻是真真切切的惡鬼！
剛剛被他撫摸過的臉頰，還在隱隱的作痛，一跳一跳的疼。我不斷往後退著，地上都是血液混著剛剛流淌出來的黃色的粘稠的膿，很濕滑，我一個沒站穩，向後摔了過去。
一屁股坐在了染滿了血的地上。
我感受到了黑紅的臭血，正在滲透我的牛仔褲，接觸到我的皮膚。扶在地上的雙手，沾染上了臭血，怎麼甩都甩不掉。
教授在地上不斷摸索著，撥動著地上的血液，一波一波翻起血浪，打在我的褲子上，染紅了一片又一片。教授不斷摸索，把剛剛被我摔在地上已經破碎的臉皮，撿了起來。
他把兩塊臉皮拿在手上，然後胡亂的團城一個團，按壓成圓形。嘴唇和鼻子的部位完全被擊碎，破爛的肉皮，壓成了肉餅。然後抬起手，隨意的戳了兩個洞，糊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按壓四周，使這張臉皮完全的覆蓋在臉上，然後抬起頭。破碎的肉皮還流淌著發黃的膿，血液四下滲透著，由於銜接的不對，在臉皮與頭骨的交界處，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我看到這章皮肉腐爛的臉，沒忍住，一口吐了出來。
不斷的乾嘔，不斷的嘔吐。
教授邁開了步子，朝我一步步走來。本來就稀疏的毛髮，被血液混雜著膿水，粘在了額頭和腦袋上，一綹一綹的爬滿了一頭。
「你別過來，別過來！」我一試圖要站起來，可是卻怎麼樣都用不上力，只能徒勞無功的大喊這。
他扯起了笑容，陰森森的，一步一步的，像是狼圍堵了已經無法掙脫的獵物，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走過來。我咽了一口口水，大口喘氣。在我不斷向後移動的過程中，從褲子兜里掉出了一塊牌子。
是那片自幼跟在我身邊的檀木牌子，牌子掉到臭血中，染了點血液。可是血液像是排斥一樣，以檀木牌子為圓心，血液向相反的方向流走。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個牌子，他周圍的血液扭曲著散開了。下一秒，牌子被一隻鞋子蓋上，順著鞋子向上看，教授已經站再在了我的面前，他講手掌緩緩的伸到我的臉上，捏住了我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