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陽眼
隨後江都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此事，學校高層領導不顧人倫竟道德敗壞如斯，掀起了徹查高層的風波，而此時掀起波浪的我和汪偉正坐在街邊大排檔里擼串喝酒。
「說起來我挺好奇，你怎麼發現這事兒的？」汪偉油膩膩的嘴唇上下翕動，右手拿著啤酒瓶喝了一口道。
「這個，你還是別知道了，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好奇害死貓嗎？」我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你這神神秘秘的，還不說，弄的人心痒痒的。趕緊的！」汪偉放下酒瓶，狠狠的咬了口左手肉串。
「我能看見鬼，害怕嗎？」我故意瞪著眼睛嚇唬胖子。
「陰陽眼這兒玩意你還有？靠，你就說你沒有啥吧？你現在就算是說天上玉皇大帝是你親爹，閻王爺是你二大爺，我都信！」汪胖子舉起酒瓶和我碰了一個，咕咚咕咚灌了兩口酒。
我被這話說樂了，無語的看著汪胖子，心想這孫子的腦洞真不是一般的大，這張嘴真能胡扯。
「閻王爺要真是我二大爺就好了，我就不用看見那些玩意兒了。」我小聲嘀咕了一聲。
酒過三巡，兩人暈暈乎乎的各自回了宿舍，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恍惚間看到宿舍牆上有一道黑影，揉了揉眼睛，黑影就再也看不見，彷彿看到了幻覺，一定是喝酒喝得太多，眼花頭暈的。我手腳並用的爬上梯子，脫了衣服沉沉的睡了過去。
黑影快速的在房間四角穿梭，然後化成一團黑霧從窗紗穿過，屋子安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帘漏了進來，斜斜的照在地板上留下白亮亮的一片銀輝。
此時樓下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只能聽見女人用生硬的中文對著男人說，「韓君，直接用我的式神殺了他好了，為什麼那麼麻煩？」
「風水陣法你還有的學，過不了幾天，他就在劫難逃了。」一個溫和的男聲輕聲說道。
遠處的梧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那對男女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夜晚的校園靜謐而美好。
一周相安無事，雖然也會白日見鬼，但是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將事情妥善處理，就在我以為大學生活就會這麼平安過去的時候，宿舍內一場針對馮莫然的風雨正在悄然發生。
我胳膊彎里夾著課本，神情輕鬆地從大課教室回到宿舍，看到馮莫然正紅著眼睛和張子健爭論什麼，隨口問了句閔東，「哎，怎麼回事兒？又嗆起來了，這個月第幾回了？」
「老張你呀，也是沒事閑的蛋疼，給這孫子修抽屜，這不人正回來看見了嗎？非說老張要偷他東西。」閔東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
「姓馮的，你也不好好想想，老張家裡是幹什麼的，那叫部隊大院，什麼沒見到過。」我鼻子輕哼了一聲，暗罵真是沒腦子的瘋狗。
紅漲著臉的張子健擼起袖子，扯著對方的上衣領口像拎個小雞崽兒一樣，毫不費力的把1米7幾個子的馮莫然抓起帶到自己的床位，踹翻了凳子，閔東急忙上前，「老張差不多得了啊，折騰個什麼勁兒，馮莫然今後長點兒腦子。」
我冷眼旁觀，一言不發，直接上手把張子健薅著領口的手一點點掰開，老張是動了真火了，手指發白，脖子連帶著胳膊上青筋猙獰的暴起，閔東幫著勸了半天，這才放開手，只見他大口的喘著粗氣，睚呲俱裂的樣子，很是嚇人。
隨後就聽到馮莫然乾嘔咳嗽的聲音，我眼裡帶著冷意，掃了一眼，嫌棄的擰著眉頭，抓起老張的杯子，轉身走到飲水機面前接了杯水，接著遞給了張子健，張子健一飲而盡。閔東扶起被張子健踹翻的凳子從桌子上的紙巾盒裡抽了兩張擦了擦表面上的灰塵，然後拽著老張坐在上面。
「你別在那裝什麼好人，柏學之，你以為我會謝你嗎？少異想天開了，呸！」緩過來的馮莫然不屑的盯著我，還朝地上啐了一口，張子健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把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杯身四分五裂，玻璃濺的到處都是。
「你他媽的，要是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你這條瘋狗是徹底沒救了。」閔東搖了搖頭，轉身認命的收拾地上的殘局，我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褶皺，然後拍了張子健肩膀兩下，示意他坐下，不用多事。
「真沒種，只知道躲在別人身後，有本事咱們兩單挑！」馮莫然嘴角一勾，陰惻惻道。
「跟你這種瘋子，沒什麼好聊的，和你打，怕髒了我的手。」我頭也沒回，嘴裡一陣冷笑，說完便脫了鞋子上床睡覺，任馮莫然在下面胡亂謾罵叫囂，也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
對我來說，自小聽過最惡毒的語言，見過各式厲鬼精怪，普通人的厭惡喜好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多大意義，爭吵謾罵，武力鬥狠實在是一件有傷大雅的事，我的手註定只能沾染惡鬼妖怪的血，而不是人的。拿爺爺的話來說，這是我的道！
馮莫然這個月已經和其他舍友發生了大大小小很多次摩擦爭執，就連黃鑫那個書獃子都和他吵過。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我的心裡有些不解疑惑，開學的時候，馮莫然顯然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公子哥兒，高傲跋扈，自恃身份，不屑於幾個人來往，就連話都很少說，回宿舍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改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閉著眼睛努力回憶和馮莫然有關的一切，腦海不停閃現畫面，中途其中一個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時候宿舍里還氣氛和諧遠沒有今天這樣的劍拔弩張。
軍訓后，宿舍舍友集體出去喝酒，馮莫然在酒店大廳看見一個身材高挑，長相冷艷的女人坐在沙發上便過去搭訕，閔東幾個人還開玩笑吹口哨，我當時心裡儘管覺得怎麼看都有幾分違和，卻不知道緣由，也就沒再多想，如今看來事情就出在那女人身上。
我想了想沖著閔東和張子健使了個眼色，翻身下床穿鞋一氣呵成，閔東十分不解，剛要張口詢問便被張子健捂著嘴拉著出了宿舍門。三人坐在操場上，柏學之這才緩緩的將他的疑問拋出。
「這段時間，你們沒感覺馮莫然那個傢伙有些不對勁兒嗎？」我清了清喉嚨看著二人道。
「馮莫然那條瘋狗，我反正覺得就沒正常過。」閔東撓了撓頭。
「我其實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照理說馮莫然只對老三你不對付，但還有理智不會出言不遜啊，最近卻好像在不停找茬，就連黃鑫那個獃子都沒少和他吵。」張子健思索片刻，帶了幾分鄭重。
「而且他之前很少回宿舍，現在回的頻率特別高，給我的感覺，就，就好像故意回來和人吵架。」閔東娃娃臉上出現了驚訝，他頓了頓隨後繼續道。
「沒錯，就是故意回來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