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魚目混珠
第20章魚目混珠
閱筱等了片刻,探出頭見遲未寒端著茶杯細細品著,臉上看不出端倪。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她小心翼翼的問。
沉默與尷尬……
「你看到我……看到新娘是我不驚訝嗎?」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遲未寒抬眼看了閱筱一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翻,挑起眼帘眼裡有些嫌棄:「魚目混珠。」
「你罵我是魚目?」閱筱把頭上的鳳冠取了下來,這玩意實在太沉了,額頭都壓出來了紅印,她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魚目混珠?你就是紅漆馬桶,看上去人模人樣,實際上見死不救貪生怕死苟且偷安助紂為虐姑息養奸。」閱筱也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順便把吃食都攬了過來。
反正已經被看破了,那就這樣吧。
遲未寒斜著眼看著大快朵頤的閱筱:「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閱筱香噴噴的吃著肘子,反正穿幫了,那能怎樣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不如你休了我吧,你看,我和你聽到的沉如雁完全不一樣,我自小沒有娘,也算沒有爹,從小在庵堂里長大,什麼規矩什麼詩詞歌賦什麼女紅茶香一竅不通,人雖然長得可以……」
「長得可以?」遲未寒打斷。
「不然呢?」閱筱停下吃肘子,認真的反問。
遲未寒別過臉,又喝起茶。
「雖然我長得還可以,但是性格絕對不溫婉,你想,我從小沒有人管教,能夠溫婉到哪去,不如你給我一紙休書,反正你也不是很想娶我,我也不是很想嫁你。」閱筱塞了一塊白玉糕到嘴裡。
婚也結了,人家不要我,要休了我,我能怎樣?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綠袖和碧玉也會沒事。
閱筱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休妻?」遲未寒不咸不淡:「也是可行。」
她是豫王的人。既然沉如雁是豫王的人,那沉堪說不定也是豫王的人,豫王把她放在我身邊是為何?
遲未寒思索著。
只是她這副模樣還有她這毫無章法的風格……百墨難不成瘋了?
「是吧,你也覺得可行是吧,我就說嘛,那現在就寫。」閱筱喜笑顏開。
「不是這時候。遲家還是要顏面的。」遲未寒站了起來開始更衣。
「你幹嘛?」閱筱驚跳起來,雙手捂住胸:「我又不是瞎子,看得出你不喜歡我,盲婚啞嫁需要承受風險,你沒有必要為了完成父母的使命就強迫自己,我反正是不從的。」
遲未寒眼裡滿滿都是不想隱瞞的不屑,二話不說把被褥和枕頭扔在地上:「以後睡地上。」
閱筱愕然:「我睡地上?你是不是男人?哪有讓女人睡地上的道理?」
「也可以睡外面。」遲未寒放下床幔睡了下去。
「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閱筱嘟囔著罵著。
碧玉趴在門上聽著:「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也沒有聽到。」一個男子說到。
碧玉嚇了一跳,有些臉紅,看著眼前這個清秀的男子。
「你誰啊?娘子和公子都睡了,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偷聽。」碧玉叉著腰道。
「你不也聽了?一個女孩聽人洞房,害臊不害臊?」青墨回擊道。
「你……」碧玉翻了個白眼,把青墨推走了:「還不快走!」
「你們主僕怎麼都這麼稀里古怪的。」
「關你什麼事。」碧玉把外門給刪上:」什麼叫我們主僕稀里古怪?我看你才稀里古怪。」
閱筱被這地板咯得生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爬起來問:「紅漆,你昨日又去沁音閣了嗎?什麼情況,說與我聽聽,我就是覺得哪裡不對,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一片沉默。
「按說,殺死可心的人應該是玲瓏,她符合所有的特測特徵:個子不高、用左手、彈琵琶,只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那個白日出現的鬼也很奇怪,一點痕迹也沒有,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神,只有人為,可是為什麼人為卻一點痕迹也沒有呢?凡是犯罪必會留下證據,這是亘古不變的經驗。」閱筱絮叨著。
還是一片寂靜。
閱筱看著遲未寒毫無動靜:「睡著了?」她偷偷爬起來,準備換衣服出門,遲未寒把帷慢打開:「你這探案的手法是庵堂里的大師們教的?」
閱筱見他坐了起來,又是如此問,反正是瞞不住的便故作隨性的答道:「那倒不是,我要是告訴你是一個高人教的,你信不信?」
「至小在廟裡長大卻不信鬼神,你還真是……領異標新。」他說話不急不徐,不高不低,也無冷熱。
「我不信鬼神,但我相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也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閱筱盤著腿把被褥包在身上,一本正經的說。
遲未寒看著閱筱,這樣隨意而無禮的女子他是第一次看見,他眼睛很毒看人幾乎沒有差錯,可是他卻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
良久,他問:「你這麼在意這個案子,可是為了何人?」
「當然。」閱筱躺在被褥里,滾了滾,把邊角壓緊:「為了那些含怨死去的人。你們這裡夜裡怎麼這麼冷,咋大東北也不過如此,我的老家就住在這個屯,我是這個屯裡土生土長的人呀……」
她哼著歌把自己裹緊:「你既然不願意說,明天我自己就親自去看看。」
「玲瓏失蹤了。春珂死了。」
「什麼?」閱筱一骨碌爬了起來:「我要細節。」
遲未寒把事情說了一遍,閱筱靜聽著,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不對,這事不對。有三個疑點:1、你們搜出證據證明兇手是玲瓏,那這麼長時間她為什麼不把證據處理掉?丟水裡埋土裡出門的時候扔樹林里都可以,可是她為什麼不?2、她與春珂睡一間房,她盡可以早些動手,為什麼她一直沒有?3、如果她是兇手,春珂也是目擊證人,那她可以靜悄悄的處理,可為什麼她要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鬧到大家都無法安睡?說不過去啊。」
遲未寒看著閱筱,眼裡陰晴不定,忽明忽滅,這個女人一副欠揍無賴的模樣,但她在考慮案件的時候卻換了一個人。
「除非……玲瓏有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她看向遲未寒,兩個人的心裡一動,這個案子似乎被開了一扇窗。
「睡覺,一早我要親自去看見。」閱筱又鑽回了被窩。
遲未寒莫不吭聲,沉默片刻:「你還有沒有其他要說的?」
無人回答,閱筱已經沉沉睡去。
遲未寒看著睡得香甜的閱筱,起了身走了出去。
差不多子時,屋外萬籟俱寂,他來到書房看著卷宗。
豫王為人一直跋扈囂張,與當今皇上性格完全不同,驍勇善戰且心思多變。按理他一直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但最後先皇並未立他為皇,其中緣由不得而知,反而讓他去南齊北疆做了豫王。先皇駕崩后,他回到羿都后就沒有離京,只閑賦在家,皇上見著覺得過意不去就讓他暫管刑部。
只是他與遲家並未有任何牽扯,沉如雁為他做事確實沒有想到,雖說沉家受先皇許諾嫡女定嫁豪爵世家,但為何偏偏是遲家?
想來百墨在中做了不少手腳,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