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對耳環
第245章一對耳環
閱筱檢查著左怡君的屍體,她的頭上戴著二小姐口中所說的紅色琥珀發簪,她把發簪輕輕的取下對著陽光照著,這琥珀的顏色很好,色如蜜光如蠟,清熒秀徹很是昂貴。
看來左相確實很疼愛他的三個女兒,他一生無子但對女兒很是盡心,單從首飾上看都是世上難得一尋的珍寶,耳環也好發簪也罷都是價值連城。
所以,絕對不會是謀財害命。
「左相怎麼會這麼有錢?」閱筱很奇怪的問。
「左相很喜歡收藏珍寶,越稀罕的越喜歡這在南都人盡皆知。」老馬道:「他有這些不奇怪,而且他也不缺銀子,百帝很看重他的支持所以對左家頗好。」
閱筱又檢查著她的手指,由於在水裡泡過所以沒有看到有什麼污垢,身上也並無傷痕,只是屍斑有些奇怪,基本上都集中在腰的左側和腿的左側。
「余天,你看看這屍斑,你覺得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閱筱問。
余天站在一旁並不著急回答,心裡在思考著答案,閱筱打開三小姐的衣物,她的身體也很乾凈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閱筱也並不催著余天回答,只認真的檢驗著屍體,是誰半夜把她悄無聲息的帶走呢?
「吳桐,你去問宋大人要三小姐的資料,順便問幾個問題:1、三小姐平時身體怎樣?2、她的身邊是否有武功高強的人?3、她為人如何?」閱筱抬頭看了吳桐一樣。
吳桐正準備走卻見遲未寒走了進來:「左怡君平時身體算是比較健康,但她的二姐從小身體羸弱,有弱症。她身邊並無武功高強的人,左家的護院武藝一般,沒有飛檐走壁的本領,她的准丈夫不會武功。她平日為人很是任性,由於是最小的女兒性子又蠻橫驕縱所以外人對她評價不如其他兩個姐姐。」
閱筱站起來看著遲未寒:「你今日為何來了?」
「無事做就過來看看,順便幫你查了一些資料。」遲未寒看著梳著髮髻的閱筱,依舊是他熟悉的一身白袍。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時候的她最像她自己。
「那便謝謝了,難怪每個人都說她與二小姐不同,相府千金,老大穩重華貴,老二溫柔可人,老三囂張跋扈一點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有多任性呢?會不會是仇殺?得罪了人?」閱筱取下口罩,左怡君的屍體已經檢查完畢,沒有外傷沒有刀痕但確實是死亡后丟入水中。
「據說她曾經與一個南都一個官員家的兒子定過親,但有一天那男子無意多與其他女子說了一句話當場就被她退了親,讓人顏面掃地。」
「當場退親?真夠狠的。」閱筱道。
「還有人當場休夫呢。」遲未寒隱隱一笑。
「誰?太過分了吧。」閱筱沒有反應過來問道,說完便知道他指的就是她自己。
「你這人可真是記仇。」閱筱別過臉。
遲未寒微笑著接著道:「反正她是三姐妹中最蠻橫的一個,口碑也是南都有名的,說她為人大膽好男色。」
「好男色?她?」閱筱回頭看了屍體一眼:「也不是什麼風華絕代呀,毛病倒不少。」
「領事…………」余天愣愣的開口:「這屍斑都集中在左邊右邊卻稀少,你說是不是因為她一直是側卧的原因?」
余天思考著問。
閱筱心裡一驚,有道理呀,是由於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心血管內的血液缺乏動力而沿著血管網墜積於屍體低下部位,屍體高位血管空虛、屍體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結果,屍體低下部位的毛細血管及小靜脈內充滿血液,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暗紅色到暗紫紅色斑痕,這些斑痕開始是雲霧狀、條塊狀,最後逐漸形成片狀,即為屍斑。
與屍體的姿勢直接相關。如仰面平卧的屍體,屍斑出觀在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和四肢的后側,有時也見於屍體側面,甚至上面的傾斜區如鎖骨上部。俯卧的屍體,屍斑分佈在顏面、胸部、腹部和四肢的前面。處於立位的屍體,如懸吊的屍體,屍斑出現在下肢、下腹部和上腹的遠端,多呈紫紅色或暗紫紅色,通常是在死亡后2~4小時出現,經過12~14小時發展到最高度,24~36小時固定下來不再轉移,一直持續到屍體腐敗。
如果按時間推斷,哪怕保守估計,三小姐遇害也應該是超過24小時了,所以她的屍斑不會進行轉移,那麼也就是說她在屍斑形成之前是一直保持著左邊位置的姿勢,可是她為什麼會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呢?難道是因為她一直是睡著的?
閱筱拍拍余天的肩膀:「我喜歡思考問題的孩子。」
遲未寒看了一眼屍體問道:「你可有找到她的耳環?」
「耳環?」閱筱這才想起來,左家三位小姐都有一對耳環,二小姐的那一對被她丟了一隻後來左大人拿回去了,那三小姐的這對耳環呢?
「你們打撈上來的時候便沒有看見耳環?」閱筱奇怪的問。
大夥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確實沒有看見。」
「那就奇怪了,照理說她和二小姐都應該是帶了耳環的呀,怎麼不見了?」
閱筱又蹲下來檢查她的耳朵,她的右耳上有一些傷痕,耳洞處有一點血跡,但是已經凝固。
她輕皺起眉頭這血跡倒不像是無意受傷倒像是被人蠻橫的把耳環取下時撕裂的痕迹。
閱筱百思不得其解,這耳環為什麼就不能帶在死者耳多上呢?這麼急切的暴力的把耳環取下是為什麼呢?
「因為當時兇手緊張,急於想把耳環取下來,也有可能是時間緊迫必須得快快的取下來。」遲未寒像是知道了閱筱的心思。
閱筱把手套也脫掉扔到一旁的垃圾筐:「時間緊……那你說這傷痕是三小姐掙扎的時候弄掉嗎?」
「如果她還能掙扎就說明她應該還有還手的餘地,她是她似乎沒有掙扎,否則耳朵上的傷口不會如此微小。」遲未寒分析著。
閱筱洗乾淨手,心裡想著遲未寒說的話,的確是這樣,如果三小姐拚命掙扎那耳朵上的傷痕確實太輕微了,但若是她被人控制后再取下耳環至少身上會有捆綁的痕迹,但是兩者的想法在屍體上都不成立。
所以……她是死了以後被人把耳環取掉的,她的心和頭腦越來越亂,解不開的謎團越來越多。
遲未寒看她又悶悶不樂開始走神發獃便啦過她:「出去走走。」
吳桐看著他們走遠滿臉意味深長的說:「看樣子這個遲大人要搶人了。你們說說是舊愛會贏還是新歡會贏?」
有人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你瞎操什麼心?還不快乾活!」
這聲音實在太好辨認吳桐沒有回頭就狠狠踩了那人一腳:「誰都能說我,就你不行,滾遠點。」
花落夢疼得呲牙咧嘴:「你這個丫頭真是狼心狗肺,我與你前世有仇嗎?」
「有!所以讓開!」吳桐白了他一眼。
一個隨從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花大人,百帝找您。」
「花大人?什麼花大人?」吳桐瞪大眼睛:「你不是姓李嗎?」
花落夢慌慌張張的往外走:「什麼花大人李大人,趕緊走,不然他又要暴脾氣了。」
吳桐攔住他:「你不許走!跟我說清楚。」
「哎呀,忙著呢。」花落落繞開她卻被她拖住。
「你是花落夢對不對?」
「我不是。」花落夢死也不承認。
「整個南都姓花的只有花落夢一個人,你不是誰是?你果真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為了捉弄你可真費心啊,敢情全南都就只有我不知道你是花落夢是吧,你回回看到我是不是心裡都在笑我蠢笑我笨,看不起我是吧,覺得我是個傻子對吧?」
「我沒有,我真沒有。」花落夢搖著手:「我真不是故意的,最開始主要是怕你知道后又跑了,所以才隱瞞下來。」花落夢著急解釋。
吳桐第一次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冷靜的走出了門,臉色鐵青滴得出水來。
「你去哪呀?」花落夢追了過去。
老錢看著他們搖搖頭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唱大戲唄,戲名叫歡喜冤家。」老田呵呵一笑:「年輕還是好呀,你瞧一對對的多般配,余天你別一天到晚傻乎乎的,也要抽時間去找個媳婦。」
「我不用找了。」余天看著案卷敷衍的答到。
老錢一臉壞笑:「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領事了吧,我可勸你領事好是好,但做媳婦太糙了,還會驗屍。」
余天的臉紅了,憋了老半天才說:「我與領事只有敬佩之情,一個女子敢為人先,在案子面前竟然比男子好鎮定自若著實讓人佩服。」
「不喜歡你臉紅什麼?」大家起鬨。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已經成婚了。」
「你成婚了?」大家愕然:「為何從未聽你說起?」
「早已定親,只是她母親去逝需守孝三年所以並未完禮,日後切記不要再說我與領事的是非。」余天一本正經的說。
「你這小子,看你這愣頭愣腦的居然有姑娘喜歡你。」大夥笑到。
「喜歡我的人不少,但支持我的只有她,所以我娶她。」余天面色淡然,這個人喜憂從他臉上看不出分毫,就像個不會哭和笑的人。
但是大理寺的人都知道在他木然的外表之下卻有著對法醫無限執著對尋求真理永不放棄的一顆心。
吳桐生氣的走著,花落夢跟在身後:「丫頭我錯了,真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但是我絕對不是戲弄你。」
「你沒有戲弄我,誰信?指不定在心裡天天嘲笑我一百次一千次,我就知道你不是個什麼好人,幸而我果斷逃婚了,不然後悔莫及。」吳桐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我有那麼差?」花落夢那俏媚柔和的臉上顯出一絲不可思議,天底下居然有人覺得他不怎麼樣,他這個的美男子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也萬分痴迷。
這樣說簡直是對他美貌的侮辱。
他一把拉住吳桐,低著頭凝神著她:「我真有那麼不堪?」
吳桐看著他,那微微挑起的丹鳳眼說不盡的風情萬種,斂下的眸子中儘是魅惑,那紅艷飽滿的嘴唇竟比女人的還生得鬼惑人心。
他看著吳桐,四目相對,吳桐咽了一下口水,不知為何她不太捨得推開他。
「也………不是那麼討厭。」畢竟他在下雨天親自去幫她找閱筱,也教她騎馬,當然,還有日日喂她好吃的點心,她避開眼睛有些害羞道「可是你騙我就是不對,我像個傻子嗎?」
花落夢看著「若我不騙你,你會如何…~」
吳桐一時無語,若是早知道他是花落夢也許她早就逃走了,畢竟是為了逃婚而離家出走,可是相處下來的這段日子,她覺得他也不是想象中那麼讓她討厭。
風吹花落,吳桐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看著他,心裡竟有過一絲心動。
「那耳環究竟為什麼要非摘不可呢?」閱筱輕聲道。
「摘耳環的是個男子。」遲未寒把她拉住繞過一灘水地:「女子對這些很是熟悉,所以不會費勁。時間緊迫又有些慌張耳環取下來的時候有些費勁所以類似於拽一般的扯了下來。」遲未寒分析道。
「一般來說,我們要隱藏身份才會把屍體易於辨認的地方藏起來,可是三小姐的容貌很多人都知道,因為隱瞞身份摘耳環說不過去。那便是圖財?藍珍珠天下難得,說不定就是為了這個藍珍珠。」閱筱肯定的說。
「如果是圖財那她手上的鐲子頭上的玉簪為何沒有拿走?」遲未寒反問。
閱筱摸著下巴,沒有錯,如果是圖財,那玉鐲和簪子為何不拿走?是來不及了?
「不是圖財,而是他有必須要把耳環摘下不可的理由。」遲未寒接著說:「我們去河邊看看。」
兩人來到河邊,這裡離永安寺並不太遠,是條小河,河面上有座小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