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爭斤論兩
第50章爭斤論兩
黎落公主一臉得瑟又狠狠一鞭子，小紅馬長嘶一聲，沒頭腦跑得更快，竟跑到了山崖邊。
閱筱一直緊緊抱著馬脖子不曾看前面，不知道斷崖就在眼前。黎落一見，嚇得臉色蒼白大喊道：「沉如雁！沉如雁！拉韁繩！」
閱筱哪裡聽得到她說話，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等她發現不對時已經太晚，小紅馬徑直朝懸崖峭壁跑去。
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忽然聽見馬蹄逼近，回頭見百墨追了上來，他凝神不語，從馬上飛騰而起，躍到小紅馬上，還未等閱筱明白，已經摟著她的腰跳下了馬，兩個人摔到一旁的草地上。
但是小紅馬卻無法回頭，就這樣墜入懸崖。
閱筱眼睜睜的看著小紅馬掉了下去，心也像墜入了懸崖，她大口喘著氣，眼神驚魂未定。
「丫頭，你沒事吧。」百墨的手臂有些刺痛。
閱筱沒有回答，她「嗖」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臉色鐵青的疾步奔到黎落公主面前，揚起手結結實實的給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相當清脆，連百墨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以為命是什麼？玩物嗎？普天之下只有你的命是命嗎？」閱筱一臉凶神惡煞，眼裡要噴出火來。
黎落捂著臉看著閱筱，她愣著神，顯然也是嚇壞了，直到閱筱罵她，她才回過神，癟著嘴巴開始哭。
閱筱揚起手喝到：「閉嘴！」
黎落公主眼裡有著畏懼，眨巴著眼睛含著眼淚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百墨摸著手臂過來：「本王……」
「你也閉嘴！」閱筱回頭呵斥道。
百墨馬上知趣閉上了嘴，微笑著站在一旁，巋巍想要訓斥被百墨攔住。
「你以為人是什麼？是狗是貓是花是草嗎？你想怎樣就怎樣？你的命是命，其他人都是畜牲？我告訴你百黎落，你不過是比別人投胎好一點，生在帝王之家，但這並不代表你有處決別人性命的權利！你有看過街邊努力生活的人嗎？有看過為了一個銅板做苦力的人嗎？你身上穿的，嘴裡吃的，都是他們辛苦做出來種出來的，離了他們你什麼都不是！」閱筱恨不得抽她兩下。
「就剛剛，因為你的自大因為你的魯莽因為你的自私差點讓我死了，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你一個公主可以什麼責任也不負，但是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還有小紅馬，它才多大？它剛剛才離開媽媽，就這樣因為你掉下那麼高的懸崖，它該有多疼啊……」
「你別說了，別說了！」黎落公主捂住耳朵帶著哭腔道：「我錯了！我真是錯了！」
她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閱筱叉著腰：「你因為一個男人就失去理智就不計後果，你把我除了又能怎樣？還不是有新的沉如雁出現，一個兩個三個，你以為會輪到你嗎？就算如你所願你嫁給了遲未寒，你可以和他過日子，你就會發現那個遲未寒根本不是你心裡那個愛而不得的遲未寒，而是一個你根本不了解不認識的陌生人！你想想，你見過他幾次？你真的愛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嗎？你真的愛他愛到可以殺人的程度嗎？想想你從小到大你見過他幾回？你就愛啊愛的，就衝動就失去理智，多麼可悲啊！一個女人你除了他你就不能搞搞事業？就不能多看書提升自己？明明是公主一天到晚搞得自己如同怨婦，糟蹋了你的這條好命。真是瞧不上！」
閱筱看著一直哭著的黎落，也不想再講，越過她往前走。
「沉如雁，對不起……我……剛剛好怕……」黎落哭得更厲害了。
閱筱停下腳步轉過身：「你記著，人的命都是一樣的，不分貴賤，你若是覺得自己的命比別人高貴就更應該對上天心存感激，就應該去體恤那些窮苦的人。還有，一個女人不要只有男人，這樣會失去自我的懂不懂？」
黎落居然聽話的點了點頭。
「你不要以為我就原諒你了，今日，你必須給我斟茶倒酒，否則，我不會原諒你。」閱筱神氣的揮開披紗大步走了。
百墨啞然失笑，讓巋巍把黎落扶到馬上，自己追上了閱筱：「真沒有想到，本王這個妹妹居然被你收服了。你讓黎落賠罪就是原諒了吧。她今日的確很是有點過了。」
閱筱懶與理會：「只是有點過？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在你們眼裡人命都是輕賤的。」
「本王是，但黎落不是。」百墨道。
閱筱看著他：「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們對於人命的看法並無不同。」
百墨沉默了。
「人就是如此，做錯了事不論大小，賠償了這件事才能過去。她賠了罪，這事就自然翻篇了。」閱筱看著遠處歡鬧的人群說。
「嗯。」
百墨看著閱筱：「她還是良善之人，你敲敲她也好。」
「那你呢？」
「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他開口。
「錯，這事上沒有身不由己的事，若是你不想，沒有人逼得了你。」閱筱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再理睬百墨。
「遲疆去了邊防可有送信回來？」
「有過，但只一封，信在遲夫人手上，想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信。關於密信我現在還不能動手，遲未寒這個人很是謹慎，他把重要的卷宗和書信都放與書房並且鎖上，不重要的都拿到正室，我無法進書房。」閱筱拔了一根狗尾巴草。
「無妨，總會有機會。」百墨摸著手臂，剛剛摔下來時，為了閱筱不摔疼胳臂墊了一下，想必有些傷到骨頭。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何要殺我？我不過是個五品文官的女兒能礙她什麼事？」閱筱看著百墨，他今日穿著黑色騎馬裝比以往多了一份沉穩。
「本王費勁心思推薦沉如雁與遲家聯姻，她自然也會有疑心，朝堂之上只要是我的人她都會忌諱幾分。」
「遲未寒會起疑嗎？」
「自然也會。」
「皇後娘娘真是深藏不露，上次見到我就像沒有這回事一般，若不是我事先知道我還真以為這事與她無關。」
「放心，再不會置你於險境。」
閱筱看了看遠方：「我不想管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儘力而為，你答應我的事自然也要做到，一年之後不管我有沒有拿到密信你都必須把我從遲家撈出來，還有綠袖和碧玉也要放了。」
「本王答應。」
「一年以後我也該回家了，都不知道你們這一年等於我們那幾分鐘，我都有點想家人了。」看著遠處蒼茫霧壑，她有些傷感。
「你是誰？」百墨忽然問。
「閱筱，我叫閱筱。閱勝的閱，竹筱的筱。」
百墨默念了一遍，然後自嘲的笑了。
「我居然信了，你是天外的人。」他輕聲道。
遲夫人大獲全勝，拿著金簪過來：「如雁，看看我的簪子。」
「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不過就是一根金簪有什麼必要大呼小叫，武將家裡出來的女子果真沒有見識。」一旁的婦人道。
閱筱看去，那位夫人白皙富態，年齡與遲夫人相仿，但口出惡言，毫不掩飾。
「左清秋，你嘴巴乾淨點，我今天心情好，懶與你分辨！」遲夫人勃然大怒。「
「我說錯什麼了？你除了打打殺殺會什麼？女紅一塌糊塗，茶花一概不會，粗鄙無禮，蠻橫醜陋，得了個這樣下等的簪子就喜歡成這樣，走出去不要丟了一品夫人的臉，我們這群人有幾個喜歡與你相處的。」左夫人不依不饒。
閱筱按住要撲上去的遲夫人，緩緩道：「夫人頭上戴的蘭花玉簪為次品，雖色澤靚麗但混濁不堪，不知道左夫人這麼識貨的人是從哪裡買來的？」
左夫人一聽忙捂住簪子：「胡說！你說是次品就是次品？這可是上好的白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