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韃子扣關
兩士兵很快將人抬回來，郭鈺正想蹲下檢查傷勢，然而營帳方向卻是傳來一種威嚴不可抗拒的聲音；「他活不了。」
活不了？郭鈺回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發須有些微白，用一張沾滿血液的帕子擦拭自己雙手后負手而來。
看起來仙風道骨，不可一世。而這百戶見他他過來，也多了幾分尊敬拱手。
誰也不敢的罪醫官。受傷后性命就在他們手中掌握著，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會下黑手。
這人也許是教養慣了，以他的資格，還不能教訓大明百戶，然而他夾槍帶棒的數落著百戶，說些什麼山野村夫都帶來的話，更是說百戶不相信他的醫術。完全可以千戶哪裡告狀就是。
百戶一臉尷尬陪著個笑臉；「先生莫怪。我這也是見到先生一人勞累，忙碌不過來。因此……」
兩人的談話，郭鈺不想聽，他伸出手掀開白布，還沒有等他解開衣甲。那老頭再次開口；「老夫說過，他已經……」
旋風一般速度，郭鈺突然起身，將百戶腰刀抽出，眨眼的時間，刀已經架在那老頭脖子。
冰冷的眼神，讓那醫官有些害怕，他見過太多眼神，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不敢讓人直視的眼神。
躲避開郭鈺的眼光，醫官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百戶和周圍的幾個士兵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他們都沒有看清楚，一直蹲在地上的這個人，是怎麼到達那老頭旁邊的，又如何將百戶的腰刀抽出。
「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能，再敢在我跟前鼓噪半句，我一定讓你狗頭落地。」牙縫蹦出來的幾句話，讓醫官閉口不語。不敢再說。
郭鈺笑了下，很自然麻溜的將腰帶看都看不看一眼，直接插入百戶刀鞘中用藥箱中的剪刀剪開衣甲。
仔細一看，這醫官其實並沒有說錯，以他們的技術，這士兵是沒有辦法活了，箭鏃應該是割開了一部分靜脈血管，血液止不住，不過這些，可難不倒郭鈺。
將銀針取出，三兩下封死幾個穴位，讓這士兵血液不再從傷口流出。他立即讓一個士兵取來火把，用火把將刀子消毒，用旁邊打來清水將傷口清洗后，割開肌肉，取出箭鏃后再次用針線縫合後起身看向已經是驚訝的差點下巴掉在地上的那個醫官：「有大棗嘛？」
大棗生血，士兵流血過多，需要大棗來進行一定補充，那醫官連連點頭，迅速進入營帳中取出遞給郭鈺。
郭鈺隨手遞給士兵；「熬湯給他喝，快的話，五六天可下地，慢點，十來天。」
撲通……
身後傳來有誰跪下的聲音，回頭一看，這居然是剛才那詆毀自己的醫官。
「神醫啊，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了，還不曾見到如此精湛的醫術，神醫，請受小老兒一拜。」
醫官這麼一說，讓周圍士兵對郭鈺肅然起敬。
剛才自己也算是誤會，這老頭沒有說謊，他將其攙扶起來為剛才的事情道歉后，立即進入營帳中救治其他生病。
好不容易忙碌完畢，還不曾喝一杯茶。只聽關口傳來一聲梆子響，緊隨著就有人吆喝起來；「韃子來了。」
外面並沒有混亂，只有衣甲碰撞聲刺耳。閑著也是閑著，郭鈺也隨同是士兵上了關口。那百戶見郭鈺上來，立即讓兩個盾牌兵對其保護。
不過郭鈺很明顯讓士兵讓開，往外面看去。
灰塵撲撲中，遠處黃沙捲起后，出現一縷灰色細線，這些灰色越來越多，最終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的，卻是兩千多揮舞腰刀的韃子騎兵呼嘯而來停靠在弓箭射程外。
沒有發起攻擊，韃子應該是在等候什麼，約么等候了一刻鐘的時間，遠處居然出現了攻城車。看來他們是想強攻關口。
只是一輛攻城車，想要拿下一千人駐紮的關口，這並非那麼容易。
糟糕。郭鈺認為自己小看了韃子，那隨同攻城車一同來的，並非只有韃子士兵，還有五六百的大明百姓，這些百姓沮喪的被繩索捆綁在一起，在對方刀劍斜坡下，磨磨蹭蹭的來到韃子騎兵前面后往前推進。
弓箭早就進入射程。而城牆上的士兵，卻不敢下手，他們在等候命令。
郭鈺見韃子兵越來越近，立即來到百戶跟前；「將軍，放箭啊，再等一會，攻城車一旦抵達城下，這關口就讓他們破了。」
百戶咬緊牙關臉色鐵青指著關口下的百姓；「那下面，有我們的百姓。」
愚蠢，這五六百人是大明百姓，難道身後清溪鎮的百姓就不是大明百姓了，那可是上萬人的鎮子，一旦讓韃子攻破了城門，遭受損害的何止是這五六百人，而是關內幾個鎮子都會遭殃。
如果不能兩頭兼顧，那隻能避輕就重，保全重要的一方。
很不幸，為了這五六百百姓，而讓身後上萬百姓搭上性命，這，不值。
「將軍，放箭吧，他們要是攻破了城門，身後數萬百姓將會生靈塗炭啊。」郭鈺跪下。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只是在做出一種選擇。
為了清溪鎮依舊周圍鎮子百姓的安危，他只能勸說百戶，放棄下面的五六百人。
「將軍……」郭鈺見百戶無動於衷。在看著下那些士兵一個個耀武揚威似乎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咧開大嘴笑和那些百姓的啼啼哭哭。他看了下不遠處那門火炮后跑過去幾步將士兵打翻搶奪火把點燃火炮。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過後，炮彈在人群當中翻滾，加速了下面百姓的慘叫和韃子兵的叫罵。
「放箭……」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百戶哪裡傳出，他總算是做出決定的，下令射殺。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韃子沒有回味過來，箭鏃很快就將幾十個韃子射下，而其餘的韃子遊騎兵，開始利用弓箭進行壓制。
活下來了。郭鈺鬆了一口氣後背上一個中箭的士兵下了關口，他的職責，不是指揮部隊作戰，而是要立即救助受傷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