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大尨鬼鍾
簡訊是三舅發的,我有些天旋地轉的同時又很想不明白,這條簡訊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就趕在了靜靜主動向我示愛的這一刻?
我說:「靜靜,你先回去,過兩天我去找你。」
靜靜是一個聽話,懂事的丫頭,這就點頭離開,我給三舅撥過去了電話,問:「舅,你剛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不是說」
我原本想問問他從香港回來的那一天,還說要給我物色一個港台妹子,但轉念一想,那個是假三舅,他說的話當然做不得真。
三舅說:「阿炳剛才跟我通了電話,你跟那個小姑娘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點,小志,別人的話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你難道也不信?」
我想起我老表從香港回來之後,說我姥娘能吃能睡,身體倍棒,但我真正的這個三舅卻撒謊說我姥娘住院,這讓我如何相信?可我又不能像一個天真的小孩一樣,不停的追問。
有些事情,如果別人壓根不想讓你知道,那你就別問,問了也是白問。
我說:「舅,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說句不中聽的,多少次的半夜我都想抱著枕頭親兩口,咱不是離不開女人,咱只是想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啊。」
三舅說:「我懂啊,我說你三十五歲之前不能婚配,但沒說不能談對象啊,該咋樣咋樣,就是不要結婚,你懂的。」
「這不成耍流氓了嗎?」偉大領袖曾經在對待男女婚姻的問題上也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我只想娶了靜靜,安靜的過一輩子。最後跟我三舅談不攏,臨掛電話時,三舅說:「過段時間會有人找你的,在這期間,你會很安全,放心大膽的去任何地方吧。」
三舅這話,絕對有深意,閻羅黨刺殺我的事情,三舅肯定也知道,但此刻他卻說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我會很安全,所謂這一段時間,是多久?
我悄聲問:「三舅,如果你有什麼不能明說的,那能不能用暗語告訴我?我這被蒙在鼓裡真的像是個沒頭蒼蠅似的,完全找不到北啊。」
三舅大笑兩聲,道:「蟬翼油畫做窗紙,窗里窗外兩不知。閨中玉鐲待嫁日,恰是天狗融月時。」
此中玄機,我一時半會是猜不透的。三舅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廣場發愣。
晚上,阿炳我倆坐在街邊的大排檔,我問:「三舅說我三十五歲之前不能婚配,阿炳叔,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阿炳點頭,然後又搖頭,這讓我看不懂了。
他說:「我追隨你三舅多年,他的話,從未錯過一次。」
我感到震撼無比,阿炳是什麼人?乃是江湖老元良!懂得各種失傳絕技秘術,以及江湖黑話暗語,竟然說追隨三舅多年,而且從未見他錯過一次,我三舅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
在我多年之前那模糊的印象里,三舅是我姥娘一直喊孬蛋的無業青年。
「可是,我真的等不到三十五歲,雖然如今這社會,三四十歲結婚的人也不少,但我父母都是樸實的鄉村人,都想讓我儘早結婚生子成家立業啊,就算我能等,我爹娘也等不了啊。」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阿炳能夠幫我。
阿炳嘆了口氣,說:「要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問題是這辦法太難,太艱險,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而且我覺得風險與收益實在不成正比例,差距太大。」
一聽有辦法,我還管個屁啊,只要能和靜靜結婚,能給我父母帶回去一個媳婦,那就是天大的好事,這些年,每逢春節,只要我一回到老家,七大姑八大姨能把我問個底朝天。
什麼工作啊,工資高不高啊,談沒談對象啊,我活的很累。
我父母倒不問我那麼多,只是偶爾問問我,什麼時候談個對象,領回家看看。
阿炳說:「據說……唉,算了不說了。」
我差點噴出一句我靠,這不扯犢子嗎?剛說一個開頭然後就給停了,這不明擺著讓人難受。
「阿炳叔,你趕緊說啊,哪怕不行,就當是咱倆閑聊打屁了。」我催促道。
阿炳想了想,起身結賬,拉著我走在夜晚的街頭,緩緩的說道:「公元1768,即乾隆三十三年,大半個中國被籠罩在「叫魂」邪術的大恐慌之中,在《清實錄》等文獻中稱「割辮妖術」,其種類繁多,惡毒不已。」
我點頭,不插話。
「有一法為剪斷髮辮,將髮辮扎在紙人紙馬上,念動咒語便可攫獲別人之財。又有一法將受害者的姓名八字刻到木樁上,再將木樁打入地下,受害者輕則生病,重則死亡。」
我說:「這個我知道,聽說過這種叫魂之術。」
阿炳點頭,說:「六年後,即乾隆三十九年,清水教徒王倫聚眾起義,白蓮教自此與清廷分庭抗禮,扛起了起義大旗,各種邪術也在一朝之間重出江湖,而集邪術之大成者,早在一七六八年便將所有邪術、秘術刻錄在一口銅鐘之內,若他日佔據清廷江山,便將此鍾拋入海底,永世沉淪。
倘若起義失敗,便吩咐後人,有朝一日掘開祖先墳墓,取出銅鐘,傳檄銅鐘上所記載諸般詭異秘術,繼續推翻清廷之大業。
據說銅鐘在鑄成之前,從城外跑來一隻雙眼血紅,毛髮旺盛的大狗,終日圍繞在銅鐘四周不肯進食,也不肯離去。九日之後大狗餓死,銅鐘之上出現狗頭紋飾,教中元老便為此鍾賜名——大尨鬼鍾。」
(尨,多音字,讀meng,意指多毛的狗,也讀long)
聽起來很精彩,但我問:「這跟我沒一毛錢關係啊?」
阿炳笑道:「大尨鬼鍾之內,記載有白蓮教諸般妖術,詭術,邪術,秘術,甚至連少有存世的正術也有記載,可以說,那大尨鬼鍾內的銘文上,將華夏秘術徹底囊括,而在那些秘術中,定有破解你婚姻之咒的法子。」
原來是這樣,我以前聽老一輩人說過,你看有些人出車禍,有些人發大財,那都是你命里該有的事,但是你命里如果不該有的,你提前擁有了,那就要出事。
我曾經在北京打工的時候,認識一個朋友,整天都快窮瘋了,天天都做夢發大財,那簡直都要癲狂,就差搶銀行了。
說來也巧,不知是感動上天還是怎麼回事,兩年後我又見他,那傢伙,頭髮抿的跟母牛舔過一樣,開賓士,戴江詩丹頓,與前兩年那光景一比,真是一天一地。
我挺羨慕的,還一直問他在哪發財,再不濟我跟著他當個跑腿的唄?可人家就是不說,打死都不說自己是怎麼賺錢的。
後來我再聯繫他,手機打不通,QQ再沒上過線,問別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一直到這一刻為止,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樣了。
他的故事,讓我想起了老一輩人說的話,命里不該你有的,你不能提前有。該你有的,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有。當然,在這個前提下,再努力奮鬥向前,那會擁有的更好!
說回到我自己身上,我就是命里三十五歲之前不該有老婆,不能婚配,但要是讓我不結婚與靜靜同居,那豈不是耍流氓?我其實是一個挺傳統的男人。
但,如果那所謂的大尨鬼鍾之內,真記載的有如何破解的辦法,那何不去試試?
以前我對這種事不信,現在依舊是不信,但這事不止是牽扯我自己,包括我將來的媳婦,我不怕死,但她呢,我要為靜靜的安全著想。
「阿炳叔,大尨鬼鍾在哪?好找嗎?」我側頭問。
阿炳搖頭,說:「好找的話,早就被挖出來了,你想想白蓮教的元老當年埋藏的此鍾,豈是一般人能找到的?據說這大尨鬼鍾雖然被埋在了一座空墳之內,但其墳墓內的機關陷阱以及鬼羅秘術絲毫不遜於帝王陵冢。」
我說:「那你能不能向江湖上一些老前輩打聽打聽,關於這個大尨鬼鐘的下落?如果真打聽到了,咱們就去試試唄?」
阿炳的表情,永遠是那麼的寵辱不驚,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我從他的臉上,看不透他的內心,他只是輕輕的嗯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此後許多天,阿炳雖然也一直忙活著這件事,後來也打電話問過三舅,但關於大尨鬼鍾這個傳說,江湖中的老前輩,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若問起此鍾埋在何處,所有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要是知道,還輪得著你來問我?我早給挖出來了。」
就在我感覺這大尨鬼鍾實在乃虛幻之物,不得做真之時,手機上接到一條陌生人的簡訊,讓我迷惑不解。
「十年之後,我人老珠黃,你會娶我嗎?」
我一愣,以為是靜靜換手機號了,畢竟今年我二十五,三舅說我三十五歲才能結婚,那不正好是十年之後嗎?
回撥過去,電話雖然通了,但沒人接,我覺得這是靜靜換手機號了,想給我驚喜,意思是她願意等我十年。
我絲毫不猶豫,回了一條簡訊「十年之後,我定與你共攜此生。」
我與這個號碼的聯繫,僅僅是這兩句對話,從此之後再也聯繫不上。
當我有一次試探性的問靜靜關於這件事的時候,終於爆發了一件改變我人生軌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