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作惡多端

洛兒幾乎是每天都跟在江染身邊。這樣方便於觀察情況。

「你真的不疼了嗎？」江染蹲下身，於洛兒齊平，目光溫柔。

「姐姐，洛兒真的不痛哦。」不僅如此，他身上現在半點感覺都沒有。昨天剛剛起來的時候還覺得身子有些發癢。越到後面，他越覺得神清氣爽。

「沒事就好。可是這些紅疹怎麼還沒有消下去？」洛兒這情況也不像是完全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染的錯覺，這小傢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到底是哪裡……

「王妃娘娘。」以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江染瞬間回神，「洛兒，你現出去吧。」

「好。」

以微走進帳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動不動。從捏緊的手可以看出，她此刻很不安。

「就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解釋嗎？」江染微微挑眉。

以微撲通一聲跪下，「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但是對於夏枳那件事兒，她不後悔。

以微認為自己錯了，錯在不該做事之前，沒有告訴江染一聲。

「你呀！我又不是說不懲罰她。夏枳作惡多端，就算我願意放她，王爺也絕對不會同意。你何必這樣苦苦糾纏。」江染無奈又心疼。看到這樣子的以微，她突然想起了墨雪。

可能是在她身邊救了，以微也卸掉了表面的冷漠，露出真面目。

就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江染親自把她扶起來。

以微抿唇，「奴婢以後不敢了。」

「嗯。回去好好的反省吧。」江染也不是在責怪她，只是希望以微不要再衝動了。

「娘娘。」以微站定，「奴婢還有一件事要跟您說。」

皇城裡目前還存在著諸多問題。

這次以微遇到的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民以食為天，若真的把百姓逼到了一個臨界點，他們可能真的會做出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比如燒殺搶掠。

甚至有人會覺得他們的生活過的還不如這些病人，他們寧願染病。

「放心吧，暫時還不會這樣，這兒畢竟是天子腳下。官員，士兵們都在。」江染臉上露出愁容，她的確應該好好想想。

「這樣吧，以微，你告訴京兆尹，派人把這些百姓都召集齊起來，讓官府登記。接下來免費發放他們食物。但是要告訴他們，等事情結束后，他們必須用同等的勞動來交換。」或者償還金錢。

這是借，不是贈予。

每個人，每天得到的食物是一樣的。

等瘟疫過後，江染會給他們標一個較低的價格。能讓普通人都償還的了。或者派他們去開墾荒地償還債務，每天償還一些，再適當的給予報酬，保障他們的生活能進行下去。

「王妃娘娘，可你這跟白給不是一樣的嗎？何必繞那麼多圈子，還給我們添了麻煩。」以微面露不解。

這些天官差們也一刻沒閑暇，同時還要擔憂家裡的妻兒，他們也不容易。

「傻丫頭。如果我直接派人發放食物，你覺得會有多少人過來領？」

「這……估計是全城人吧。」畢竟白給的東西，哪裡有不要的道理。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派多少侍衛去收集糧食才夠呢？」就是因為最近皇城出事，像離這兒不遠的柳州城，大米小麥全部都漲價，司寒已經派人去干涉了，卻根本阻止不了這大趨勢。

而且就如以微說的那樣，士兵們已經很辛苦了。

斗米恩，升米仇。

「此事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我們必須時刻警惕。」如果國庫空虛，北疆在帶人打過來。吉國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以微聽到江染的分析，突然覺得一陣后怕。

江染眼底帶著笑意，當然，事情並沒有她說的這麼嚴重。

「娘娘，奴婢目光太淺顯了。」差點釀成大禍。

江染笑著搖頭，「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養成吃嗟來之食的習慣。民強才能國強。就按我說的辦，把消息都傳出去吧。」

雖然現在百姓們會有一些怨言。卻也不敢造次。

甚至江染這一決策，能從根本上，挽救許多人的性命。

稍微有點身份的，都不屑於出來領糧，也減輕了官府的負擔。

「是，奴婢這就去辦。」

「等等。」見以微要走，江染忍不住叫住，「你看到以若了嗎？我已經有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我擔心她會不會出什麼事。」

「姐姐嗎？」以微心頭一緊。

她記得來時那人說過，以若是出去找她了。

瞧見江染擔憂的目光，以微笑了笑，「王妃娘娘放心，姐姐武功高強，鮮少人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皇城裡到處都是官兵，姐姐不可能出事的。」

以微話雖然這樣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王妃娘娘，那奴婢先告辭了。」

「嗯。」江染看了一眼天，黑壓壓的一片，風雨欲來。

王爺剛剛說出去一趟，可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難道在這表面的平靜之下，還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

「王爺！」江染目光一頓，就見司寒不緊不慢地走進。

他抬手攔住江染的腰肢，擰了擰眉，「怎麼又出來吹風了？擔心我？」

「嗯。」江染順勢倒在他懷裡。

「王爺，你去過哪裡呀，身上怎麼會有一股子藥味兒？」

「嗯？」司寒明顯一愣，眼底劃過一抹殺意，一閃而過，江染抬眸，正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一驚。下一刻就聽他平靜道，「方才去看了一眼藥材，沒什麼事。」

「王爺是遇到什麼不愉快的事兒嗎？」江染幾乎已經篤定。

「沒有。」司寒眼裡沒有絲毫波瀾，好像剛剛都只是江染的錯覺罷了。

江染知道他不願意說，也不再開口詢問。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以若這丫頭是去哪裡了。」

城東某間院子。

「多謝姑娘的收留，如今我已經好多了。先告辭。」他已經又呆了一夜，若是再不回去，張大人一定會知道。屆時大發雷霆。

還有張管事那兒……春梅還在他院子里。

萬一真找到了……無情騰地起身。

眼前突然橫了一隻手，「如果我不許你走呢？」

「姑娘，你這是何意？」無情臉色頓時大變。

以若一愣，她從未見過警惕心如此強的男人。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要殺你的話也不用等現在。」

無情想到昨晚以若給他上藥，捏緊的手不自覺鬆開。

「姑娘這份恩情在下記住了。日後有機會，在下一定百倍償還。」這不僅僅只是一句諾言。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以若也相信，可是，「昨天你不還說無論我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還說什麼？上刀山，下油鍋。巧的是現在我的確有一件事要讓你去做。」

就在昨天晚上，以若聽到有人從她房頂上踩過，那人應該是個練家子，腳步極輕。

她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沒影了。但是在周圍查找的時候，以若發現了幾具屍首。那些人死亡的時間都不同，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從別處運過來的。

兇手的目的以若並不清楚。許是因為這邊偏僻……

但根據她的直覺，那人還會在那兒拋屍。

「你是想讓我跟你一起過去查探？」無情昨晚也發現了那人，但他對於不關自己的事兒，沒有任何興趣。

「怎麼？不可以？」以若挑了挑眉，幾乎已經料定這人不會拒絕。

皇城發生這麼大的事兒，總感覺有什麼陰謀。

她必須要查清楚之後早點稟報王妃娘娘。

「行。」無情的傷好得七七八八。索性都是外傷，對於他們這種習武之人，是沒有大礙的。之前暈倒也是是因為傷口沒有處理，所以發炎導致發熱。

兩人一起用了晚膳，安靜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以若姑娘，以微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以若站起身。

「姐姐，你真的在這裡呀。王妃娘娘正在找你，這裡怎麼還會有個男人……他是誰？」以微視線落在無情身上，臉色變了變，這個男人，一看就很危險。若是她猜的不錯，這個男人應該也是像她們一樣，受過專業的訓練。

以若示意她坐下。

「今天晚上跟我一起，我們有行動。」以若直接了當道。

「好。」他們都不想就回答，這才是姐妹之間該有的默契。

「姐姐，昨天我……」

以微醞釀著情緒。還沒說完，直接被以若打斷，「以後不要那麼任性了。我知道你只是出去宣洩一下情緒，沒事。娘娘那邊兒解釋清楚了吧？」

「嗯。」她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對方的一個眼神，她們都能秒懂。

以微也不問晚上有什麼行動。

閑聊了幾句，開始往外走。

今晚的夜色格外好看，餘光如薄紗，輕輕撒下。但在東街，月也給黑暗布上了神秘色彩。

「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嗎？」一道陰沉的聲音響起。

個高的黑衣人把麻袋扔下。

「今天又是兩個。」

矮個男子蹲下身，似乎查探死者的情況，道，「看來還是不行，等會兒你再去捉幾個活人給他送去。記住，全部要年輕的。」

「知道了。」這種事都已經干過這麼多次。他怎麼會不了解。

「你先走吧。」矮個男子掃一眼轉角處，目光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