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誓死不從

「莫公子，你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嗎？」柳南楓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不過他還不敢確定，畢竟他和那個人之前已經約定。

「來了三個蒙面人。他們的武功相當高強，你們根本不是對手，特別是為首的。」莫夜聽他說過一句話，猜測其年齡應該不小。心中還沒有對得上號的人。

柳南楓低了低眼瞼，黑眸劃過一抹厲光，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張先生。

「王爺，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莫夜只能把視線落在司寒身上。於他而言，司寒是無所不能的。

「立即派人調查，哪裡還有那種草藥？」司寒臉色陰沉。江染絕對不能出事。

「但是王爺，即便書調查到了，說不定他們還會半路截胡。」柳南楓面露愁容。一時之間，他也琢磨不透那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不過這次的事情之後，他絕對不會再幫那個人做事了。

這世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兩個女子，一個是齊國夫人，另一個就是江染！

「本王親自去。」司寒目光堅定。

他就不相信誰還敢從他手裡搶東西。

柳南楓怔了怔，隨即點頭，「可這個時辰，來回一趟，再加上製作解藥，估計也來不及了。」城內是不可能有這葯的。

日上高空，馬上就午時了。

「一起去吧。」莫夜提議道，「帶上王妃娘娘。」

這樣一來，找到那株草藥，柳南楓就可以直接研究解藥。江染服用就行。畢竟現在也不知道草藥的具體位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嗯。」

司寒應聲，他心情格外沉重。

走到院子門口，正好遇上趕回來的以若。

「奴婢參見王爺。」

「本王馬上要帶王妃出去一趟，你也跟著吧。」有一個心細如塵的女子照顧江染，他也能放心一些。

「是。」以若不敢拒絕，但是現在隔離區那邊兒……

「王爺，奴婢想先去找以微，跟她說句話。」

「快些回來。」司寒掃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往屋內走。

江染起床后就鬧著找司寒，她身上染著病，又鬧騰，沒人敢給她梳洗。司寒剛走進，江染便赤著腳跑出來，她頭髮披散，黑眸水汪汪的，偏偏美得不像話。

「怎麼回事？」目光落在旁邊的下人身上，幾人嚇得縮了縮脖子。

「王爺，是王妃娘娘不願意讓我們靠近。」

「對就是我。」江染點頭如搗蒜，她換抱住司寒的腰，溫柔道，「醒來看不見你，所以有些害怕。剛才你去哪裡了？」

下人們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土裡，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滾出去！」司寒冷聲道。

親自把江染抱起來，動作溫柔，好像是對待什麼珍寶。他把江染放在床上，看著那張受驚的小臉，呼吸一窒，某處柔軟的地方抽痛了一下。想讓江染活下去的信念越發堅定。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江染必須好好的。

「以後不要這樣瞎晃。」司寒收回視線，仔細地給她穿衣服穿鞋，凡是親力親為。若是有人在這兒，一定會驚掉下巴。

江染搖晃著腿，點了點頭，咯咯發笑，好一會兒，她面露不解，「那我們現在是要出去。王爺，你要帶我去哪裡玩？昨天的那裡已經不好玩了。」

「出城。」司寒說完，頓了頓，溫柔道，「想去嗎？」

「好。」江染像個孩子一般，仰著小臉看他。

黑眸里一派澄澈，她就是世間最美好之物。

只是一眼，就讓人淪陷。

司寒不自覺扣住她的腰肢，剛要開口，門外響起以若驚慌的聲音。

「王爺，不好了，以微不見了。」以微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柳南楓的院子。看守的侍衛都只瞧見她進去，卻沒有瞧見她出來。

但柳南楓卻說以微是離開了的。

以若自然是相信侍衛，但是院子在王府里，柳南楓能對以微做什麼？她甚至還跑進去搜查過，什麼都沒有。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司寒臉色鐵青，對上他森冷的視線，以若呼吸一滯，撲通一聲跪下，「奴婢該死。」

「但是以微不可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消失。說不定……」她被那些人給抓走了。

就像是之前夏枳和林侑一樣。

北疆人里有許多武林高手，以若知道北疆人野蠻，女子的地位極其低下，如果是被抓走了，一般情況都會淪為女奴。

以微性子要強，絕對會誓死不從。

想到這兒，以若身子一顫。

「奴婢求王爺救救她！」那是她的親妹妹，絕對不能有事呀！

「這件事本王會派人下去調查。」司寒也並非無情之人。

視線不自覺落在江染身上，黑眸里劃過一抹疑惑。

就在剛剛以若說話的時候，江染抓住他的手倏然收緊。

「多謝王爺。奴婢真的很擔心以微。」以若鼻尖發酸，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本來應該求江染的，可是現在江染也……

「沉會留下來救她。」司寒淡淡道。

「王爺……」以若一怔，忙不迭磕頭謝恩。

在侍衛之中，沉就是僅次於司寒的存在，有他在，以微一定會安然無恙。

以若心中感激不已，越發堅定要好好保護江染，即便是豁出性命。但是……她也懷疑柳南楓！

「王爺，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走了。」莫夜走上前來。雖說不帶沉，但為了安全起見，侍衛還是少不了的。

一共是兩輛馬車，現在這時期，騎馬的話太引人注目了。

根據大夫所言，除了之前莫夜找過的地方，現在還有兩個地兒可能找到那種草藥。但都距離皇城很遠，所消耗的時間也不少。

第一個位置是紫竹林。

也就是之前，江染被柳南楓抓去的地方。

才正午就起了濃霧，周圍都是竹子，讓人根本辨別不了方向。

「怎麼會這樣？之前我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霧。」柳南楓也很著急。事關江染的性命，他不敢懈怠。

「王爺，現在該往哪裡走？」從馬車下來后，就一直分不清南北，而且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刻意跟他們作對。這會兒天竟然沉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好像隨時都會下雨。

這對他們來說是個不利的消息。

「王爺，這草藥異常金貴，生長的條件也極為苛刻，如果雨水太大，有可能會影響藥效。」也就意味著他們這一趟白來了。

所以必須要在大雨來臨之前找到。

「那邊分頭行事，每個人按照自己的習性，一路上做好記號。無論最後是否找到，一個時辰后，都在這裡集合。」

這個方法是最快的。如果這個地方沒有的話，那就要趕緊出去。

但是要去下一個地點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只能祈求……

「王爺，您去吧。奴婢在這兒陪著王妃娘娘。」以若關切道。正好旁邊有馬車，江染可以在上頭稍作休息，就算等會兒下起了大雨也不用害怕。

江染那一路上鬧騰的厲害，如果帶著她，還要讓人騰出空閑時間來照顧她，肯定會影響進度。

「好。」前頭分為三條路。

以若可以和江染尋找她們所在的區域。

另外三人武功高強。沒有拖累，一個時辰足夠他們巡視完屬於自己的那一條路。至於侍衛，同樣留下來保護江染。

草藥的模樣已經畫在了紙上。找起來也不會很困難。

目光幾人離開，以若的視線落在江染身上，「王妃娘娘，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哄誘的意思。

「以若。」江染微微側目。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以若愣住了，因為眼前的江染之前瘋瘋癲癲的她完全不是一個人！此刻江染也沒有在司寒面前的天真，她一臉淡然。跟往日沒有兩樣。

就在這一刻以若有理由懷疑，江染意識很清晰。

「王妃娘娘。您不是……」

「有些事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但是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仔細聽著。以若，你好好的記住……」

江染神色鄭重，以若自覺屏住呼吸，好像接下來她會知道一件不得了的事。

晚風拂面。竹葉沙沙作響。

才不到半個時辰，天就暗了下來。

以若還處於震驚的狀態。

「王妃娘娘，下雨了。」一粒雨珠落在以若的額頭，她身子僵直，猛地回神。

下雨了，就算找到那種葯也沒有效果。是不是意味著王妃娘娘會……

「我沒事。」對上她痛苦的眼眸，江染淡定一笑，「最後的這七日本來就是偷來的。我已經很知足了。」

他做的事情已經在昨天都做完了。司寒沒事就好。

「張大人那邊我只能交給你。以若，對不起。一直以來都讓你們保護我，現在還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江染愧疚道。

可是她真的沒辦法了。

她也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但是還有那麼多牽挂。

「王妃娘娘，你放心吧，他們一定會趕回來。王爺是無所不能的。」以若堅定的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硬生生的忍住。

可惜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

以若想要扶江染往馬車裡走，卻被她拒絕了。

柔荑抬起，江染看著掌心裡剛落下的水珠。苦澀一笑，可能過不了多久，她連雨水都沒有辦法感受。現在就讓她放縱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