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還魂草

莫夜只能用功力護體，還能勉強抵禦寒氣。

索性一路上鑲嵌著夜明珠，裊裊白煙，才沒有顯得那麼可怕。

「王爺，方才管家稟報貴妃娘娘瘋了。」莫夜看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司寒，視線不自覺飄向白煙吹濃密的地方，那裡隱隱以看到一張床，上頭躺著一抹纖細的女子身影。

「王妃娘娘她……」明明已經沒有心跳了，但司寒仍然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對，冰床上的女子就是江染。

莫夜知道司寒對江染感情深厚，但從來沒有想過，已經到了這麼病態的地步。

「我會處理。」司寒睜眼。

「還魂草的消息查到了嗎？」

莫夜心頭咯噔一下。還魂草，這只是傳說中的草呀，據說是能起死回生，但卻沒有人真正的見過。

難道王爺是相信了嗎？

「我翻閱了典籍，傳說中在一個叫做忘憂谷的壓低出現過，但沒有人知道忘憂谷的入口。」這就是一個更神秘的存在。傳說中忘憂谷是一個神秘仙境，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換句話來說，這一切可能都只是人們的憑空想象。

「忘憂谷……」司寒呢喃著這句話，眉心擰了擰。

莫夜拿出準備好的藥丸呈上，「東西已經煉製出來了。服下此葯，能保證王妃娘娘的身體半月內不腐不壞。」

司寒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你先出去吧。」

莫夜低了低眼瞼，準備轉身，腳下一頓，他實在是忍不住想開口，「王爺。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真的很想提醒司寒，江染已經死了。

可當對上那雙陰冷的眼眸，到嘴邊的話又通通咽了回去。

「嗯？」司寒目光落在江染身上。

「是屬下僭越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莫夜卻覺得心裡發毛。

他怎麼能忘記，對司寒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但是在此之前，司寒應該把皇宮的事兒處理好。

以若拖沉打聽的事兒終於有了眉目。

「他這些天的確是出過門。」但是沒有人知道張丞相的行蹤。

「沉，讓你做這事兒的確是為難你了。還探討到其他消息嗎？」

「沒有。」沉神色有些不自然。

頓了頓，他堅定道，「張丞相不可能勾結北疆。」

「我知道不會。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通過江染的事情后，以若變得很敏感，她不願意相信眼前任何人。王妃娘娘還交代過她，一定要查出幕後真兇，而且娘娘還說過……

「我希望你不要再調查下去。」沉直言不諱。對於以若，他不想隱瞞。

「是因為你和張小姐的關係嗎？」以若微微挑眉，「我想知道的只是真相而已。如果是張丞相無關，那就皆大歡喜。」

沉怔了怔。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以若，「你想要的結果是什麼樣的？」

或者換句話來說，以若在想什麼？

「真相。我要為娘娘報仇。剷除所有北疆人，還吉國一個太平。」原本柔弱的女子，說話之間，眉宇間都是堅定和認真。

沉知道多說無益，也不再言語。

「等等！王爺要進宮，你應該知道吧？」以若眸光閃了閃，欲言又止。

只是一眼，沉就明白她的心思。

「你可以跟著去。但是王妃娘娘的事兒，可能真的和皇后無關。」

以若點了點頭。就算無關，但這樣的孽障也應該清楚。

「多謝。」她現在想要進宮還得靠沉來安排。

而此刻另一邊。

以微才剛剛睡醒，坐在院子里喝茶，男人突然就出現在眼前。

「你，咳咳……」以微快點沒把茶噴出來，「你這人就不會走正門嗎？總是神出鬼沒的，你是想嚇死誰？」

「沒有人會像你一樣膽小。」男人無情的睨了她一眼。

「昨日出去幽會如何？」

以微一愣，想到林侑，心裡劃過一抹怪異的感覺，「好。我喜歡的男子頂天立地，為人善良。待我是真的極好。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最後這一句說出口，兩人都愣住得。

以微有些懊惱。

男子原本鬱悶的情緒也一掃而空，「本公子可沒眼瞎。我瞧著那小子應該也不怎麼樣。」

「你這是中傷他人。果然卑鄙！」以微氣鼓鼓，肉肉的臉看著有些可愛。

男子騰地轉移目光，他真是瘋了才會有這麼詭異的想法。

「本公子今天是大發慈悲的帶你進宮。」

「進宮？」以微愣住了，隨即想到什麼，急忙追問，「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還是說朝堂發生了什麼？」

沒來由的擔心司寒。

以微小臉糾結成一團。

「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她並沒有資格拒絕。

看著以微如此擔心司寒，男子心中有些膈應。

「不過是個小丫鬟。還操心起主子的事兒。」

以微可不服氣了，「王爺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你只能控制我的身體，但不能制約我的靈魂。」

「嘖……」男子笑了，殘忍道，「恐怕也只有你會這樣想。你看，你來這兒這麼久了，除了那兩個人背著司寒悄悄地還救過你一次。他可有下過什麼決策？或者給出了什麼實際行動？」

答案是都沒有。

以微這毫不在意。這世界上有一種信任是不需要言語的。

「無論你怎麼污衊我家王爺，我都不會相信你的。這這般沒用，本來就不配留在王府。」說到最後，以微鼻尖發酸，眼裡已經在眼眶打轉。

視線不自覺落到面具男人身上，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時辰已經不早了，走吧。」男子薄唇抿成一條一線，扣住以微的腰，直接飛躍而起。

「這個魔鬼，鬆開我！不能好好走著去嗎？每次都要這樣。」

對了，她怎麼忘記這個人的身份見不得光。

皇宮裡還真的有這個人的卧底。他們過去就被悄悄帶進皇宮，這兒對他來說，是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路上都沒有人多看他們一眼，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以微實在不敢相信，這一路走過來的十多個人都是他安排進宮的，要知道，這些還是以微看到的，沒看到的還有多少呢？

「這一點兒你就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自作多情，我才沒有擔心。我現在恨不得直接殺了。這個時候你竟然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你就不怕被侍衛發現，稟報給王爺嗎？」以微想想還有點激動。

司寒武功天下無敵，絕對能制服面具男子。

「不要想了，我們現在就是要去見司寒。」男子掃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你敢嗎？」以微輕蔑一笑。

「你不用刺激我。」男子一眼就看破一切。

兩人直接往張貴妃的寢殿走去，到了轉角處，男子突然站定。

現在整個寢宮都已經被包圍起來，少說也有二十人。

「知道怕了吧？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進去的。」

以微話音落下，男子倏然目光一凌。

順著她的視線，正好瞧見走過來的司寒一行人，以微還看到了以若，下意識驚呼，嘴巴已經被人捂住。

「閉嘴。」男人低聲道。拖著以微立即離開。

司寒正走著，倏然腳下一頓。

侍衛們齊刷刷地看過去，「王爺，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司寒看著我空蕩蕩的轉角處，收回視線，「走吧。」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歌聲。

院子里有鞦韆，皇后就坐在上面，歪著頭一遍遍唱歌。

以前張貴妃的歌聲很受皇帝的喜歡，她真的是每一個細節都在模仿。

「陛下。」皇后似乎注意到有人進來，雙眼含著霧氣，迅速跑過來，視線落在司寒身上，她擰了擰眉，半晌才搖頭，自顧自地道，「你不是陛下，陛下跟你長得不一樣。」

「陛下呢？他怎麼還不來看我？」皇後手里捏著手絹。

張貴妃長得很清秀，但畢竟是上了年紀，皇后如今頂著這張臉。做出這樣嬌俏的動作啊，怎麼看怎麼奇怪。

「來人，給本宮去請陛下。」她微微抬手。說完又重新回到鞦韆上。

「王爺，她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偶爾還大哭大鬧。

現在皇宮謠言四起，更有人說她是被司寒逼瘋的。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吶，為何還不滾出去？本宮警告你們，陛下馬上就來看本宮了，你們不要想著羞辱本宮！」

皇后的情緒當真是一陣一陣的。

她突然站起來，指著司寒開始破口大罵，「這是哪個宮的狗奴才，來人，立即給本宮把這狗奴才拖出去。」

「王，王爺……」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皆是為皇后捏了一把冷汗。

就算是裝瘋也不該怎麼辦。

竟然挑釁司寒，她真的還想活下去嗎？

侍衛不見司寒開口，立即上去把皇后控制住。

「放肆！狗奴才，你們竟然敢對本宮毛手毛腳的，小心本宮誅你們九族！來人，快來人……立即把這件事兒稟報陛下。」

「皇後娘娘，戲也夠了。您該不覺得累嗎？是不是要本王送你去好好休息。」司寒嘴角噙著笑，讓人毛骨悚然。

皇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小小的動作，卻全然落入眾人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