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7章 處斬二將
「哼!」
就當眾佬以為,軍令狀之事就要告一段落的時候,卻齊齊聽到陳軒明冷哼了一聲,分明是充滿了不屑之意。
怎麼?
看這樣,這小子是不服啊!
真不錯!
今天算是沒白來啊!
眾佬趕緊把目光匯聚到了陳軒明身上,想看看這小子還能說些什麼話來。
陳陽自是凜然不懼,迎著眾人的目光,朗聲說道:「丞相說這話,小子就有些聽不懂了。」
「什麼叫一時激憤?什麼叫何必當真?小子雖未從軍,但也知道軍中無戲言,吐個唾沫都是顆釘!」
「怎麼二位將軍立了軍令狀,到了丞相口中,就成了不必當真?此事如傳揚出去,天下人都以為丞相之言不必當真,丞相威嚴何在?」
卧槽!!!
廳上這群大佬都要瘋了,齊刷刷倒退了好幾步,生怕湊到前面,被誤以為和陳陽這小子有什麼關聯。
這尼瑪!
到底是年輕氣盛啊,嘴上都沒個把門的,啥話都敢往外說。
上面那個丞相雖然是假扮的,但真丞相他也在這個屋子裡呢。真要是把他惹怒了,讓人直接把你推出去砍了,想給你求情都不知道該說啥。
眾人偷眼往曹操那裡看去,卻見曹操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反而饒有興緻地坐了回去,美滋滋地往陳陽那邊看。
怎麼說呢?
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老丈人在看新姑爺……
眾人又是一陣驚訝。
這小子都要指著你鼻子罵了,你怎麼還一臉笑嘻嘻的呢?難道你就好這一口?還是說真像大家猜的那樣,這小子真是你私生子?
這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此刻壓力全給到了夏侯淵身上,饒是夏侯淵久經戰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好,你說是愣頭青也好,這下子就像是說不通道理一樣,怎麼嘮也不行……
哪怕是面對數萬大軍,夏侯淵也沒覺得有如此棘手。
「陳小先生……」夏侯淵揉了揉太陽穴,帶著些許無奈說道,「我軍征討西涼在即,臨陣斬將,視為不祥,此事還是等凱旋之後再說吧……」
夏侯淵是真沒招了,想著先打發了陳陽,之後再由曹操親自定奪就行了。這燙手的山芋,誰願意接誰就接去吧。
「臨陣斬將,視為不祥?」陳陽還是沒有退讓的意思,冷笑連聲,「諸位方才也都聽到了,子孝將軍口口聲聲想要小子我的性命。」
「如果輸了這軍令狀的是我,只怕現在早就被子孝將軍拉出去斬首了!怎麼現在輪到他曹子孝,丞相就要說什麼斬將不祥?難道就因為小子我不是軍中大將不成嗎?」
「這……」夏侯淵是真沒招了。
有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擺在檯面上來說的。
在既有的框架之內,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遵守潛規則,你還能拿捏一二。可一旦有人跳出這個框架,那你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姓曹你不姓曹吧?
「子孝將軍!子廉將軍!你們二位此前逼著我立下軍令狀的時候,不是威風得很,怎麼現在就要躲在丞相的羽翼之下,裝傻充愣嗎?」
也不等夏侯淵答話,陳陽便轉身看向曹仁、曹洪,故作嘲弄地說道,「不過丞相既然發話,那小子也不能不識抬舉。」
哦?
聽陳陽說到這,夏侯淵眉頭一挑,稍微有些意外。
怎麼?
你小子終於開竅了?
還是知道不能不識抬舉了?
但很快,夏侯淵就知道是他想太多了。
「如果二位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自己貪生怕死,求我饒你們一命,那這件事就此揭過!怎麼樣?很賺吧!」陳陽笑眯眯地說道。
尼瑪……
夏侯淵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這小子是真狠啊!
這叫不能不識抬舉?
你可真是太抬舉我夏侯淵了!
是我不配了。
還很賺……吧?
這就是殺人誅心啊!
曹仁、曹洪哪個不是心高氣傲,愛惜羽毛的人物?
讓他們兩個當眾求饒,那絕對比殺了他們還難!
這話一出,絕對是拿捏住了這兩個人的命門。
看來這陳軒明,是鐵了心置他們兩個於死地啊……
夏侯淵琢磨了一下,非常理智地沒有說話。
「陳軒明……」曹仁把牙要咬得嘎嘣嘣直響,臉漲得像猴屁股一樣,但偏偏就狠不下心懟陳陽兩句。
雖然曹仁很想懟人,但懟人的代價卻是生命。
這個代價也太沉重了。
「子孝將軍,你請說,我在這聽著呢?」陳陽誠懇地看著曹仁,笑眯眯地說道。
「我……你……」曹仁更氣了,臉都憋青了。
不得不承認。
此時曹仁已經有點後悔了。
如果再來一次機會,曹仁肯定不會去挑陳陽的刺。
你說都快五十的人了,和這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瞎較什麼勁?
尤其當初還在城南酒館見過這小子一面,明知道這小子見識過人,有非常人之能,怎麼就不能多一分信任,非要站出來唱衰呢?
打了一輩子鷹,現在被這小鷹啄了眼,你能上哪說理去?
曹仁抬起頭,忍不住看向了曹操。
在這種僵局之下,唯一能破局的人就是曹操。
若曹操說一句不殺,那就算立了一百個軍令狀,那該不殺還是不殺。
可曹仁剛看過去,卻正迎上了曹操淡漠的目光。
曹操的眼神中無悲無喜,就彷彿完全是個局外人一般。
唉……
曹仁忍不住暗嘆了一聲。
看來那日立罷軍令狀后,曹操說的那番話並非虛言。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再干預了。
也罷!
讀懂了曹操的態度,曹仁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就連心中的怒氣都消散了不少。
或許此生,合該有此一劫。
即如此,那認個錯又有何妨?
總不能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湖縣這彈丸之地啊!
「陳軒明……」曹仁往前走了幾步,稍一猶豫,便打算開口認錯。
可還沒等曹仁說出來什麼,曹洪一個箭步竄上來,怒吼道:「陳小賊!你休要辱我!」
「我曹洪堂堂男兒,子孝更是蓋世英雄,豈會像你搖尾乞憐?軍令狀輸便輸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我求饒!沒門!」
曹洪挺直腰板,高昂著頭顱,一臉傲然之色。
嗯?
曹仁直接愣住了,獃獃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曹洪。
曹子廉!
你在說什麼?
你能不能帶點腦子?
就看這小子的架勢,你覺得他是那種不敢動手的人嗎?真把他惹急了,他真敢動手殺你!
我特喵這邊剛做好心理建設,你就在這邊拆我台!
你想死能別一直拉著我不?
「子孝!你說對不對!」曹洪扭頭過,忿忿不平地對曹仁說道。
呃……
曹仁想罵娘。
我現在裝作不認識這個大傻子還來得及嗎?
上輩子我曹仁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讓曹洪這個蠢才來教育我!
「子廉說得對!我輩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立了軍令狀,那便任由你處置!」曹仁把頭撇到一邊,以免讓人看到他眼睛里的淚花,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過在外人看來,他這番咬牙切齒,卻是對陳陽的無比痛恨!
真狠啊!
眾佬不由得挑起了大拇哥。
不愧是曹仁宗親兩員悍將,都混到這個地步了,說死就死,愣是一步也不退讓!
好!
這下皮球又踢到陳軒明腳下了。
倒要看看這陳軒明,敢不敢對這二位動手!
真要是親手宰了這兩位,只怕這小子從此就會成為曹氏的公敵,日後在許都的日子可就難了。
眾佬的目光再次落到陳陽身上。
陳陽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招牌式的微笑,向著夏侯淵拱手說道:「丞相,既然兩位將軍願意慷慨赴死,那在下也不介意做這個惡人。還請丞相下令二將處斬,並由在下親自動手!」
霧草……
夏侯淵看著陳陽那決絕的眼神,右手直接顫抖了兩下。
這小子……真的這是市井出身嗎?
不但敢對上曹仁曹洪這樣的人物,而且還要親自動手殺人!
這小小年紀,也從未上過戰場,只怕連雞都沒有殺過,難道真敢殺人不成?
「陳軒明……你是個聰明人,非殺他們兩人不可嗎?」夏侯淵以手扶額,神情嚴肅地問道,做著最後的努力。
「非殺不可!」陳陽毫不猶豫,冷冷開口,全身的殺意毫不掩飾。
呼……
夏侯淵深吸一口氣,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論起來,他夏侯淵在軍中的地位,還要比曹仁低上一格。
真說下令處斬二將,那簡直就是開玩笑一樣。
除了曹操之外,放眼朝廷還有誰能動曹仁,誰敢動曹仁?
「諸位……陳小先生所請,你們以為如何?」夏侯淵不敢再去看曹操了,直接把踢個了廳中眾佬。
可眾佬也不是傻子啊!
你踢過來我就得接啊?
我特喵不會躲過去?
眾佬粉粉扭過頭,有的觀察地縫,有的研究房梁,有的尋找袖口線頭,就是沒有一個人聽到夏侯淵說了什麼。
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