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衝突

我在這個城市，已經一連呆了一個星期，原本以為挺簡單的一件事，可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變得複雜了起來。我沒有任何關於妻子陳雪的事情，她在這個城市的任何蹤跡都無從尋覓。

人真的可以像水汽一樣蒸發掉嗎？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過來找妻子，我真不有很多的地方不了解她。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娘家在哪，她小時候曾經在哪上學？她有沒有其他的要好的朋友……這些我好像都不太知曉。

不是因為我不關心她，而是有很多東西，她從來都不和我說。包括她和自己家人的電話從來沒有讓我接過。在我的印象中我只認識一個叫陳大興的表哥，我們也見過一次，只有這麼一個人，是我見過她的親戚。

那年，我記得是我剛剛換了一個工作不久，我還在飯店裡做學徒，已經是很晚才回來。等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11點了。本來以為妻子會睡覺，但是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家裡有人說話。

我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妻子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年齡四十來歲的樣子，頭髮有些謝頂，面色微黑，眼睛不大，嘴很薄。圓圓的頭，兩側長了一對招風耳。

看這個人的樣子，就聯想到了狐狸，怎麼都感覺周身透露出一股奸詐狡猾的感覺。妻子給我介紹說，他是表哥，是她姑姑家的孩子，來這裡是看望她的，也順便過來玩。

這就是我見過的她唯一的親人，不過給我感覺他並不像妻子說的是表哥，他們的關係沒有那麼近，不過也可能是我多慮了，本就是表親，又分開了那麼多年，即使兩人生疏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次來我也是主要過來找這個人，只有他和妻子有一些聯繫，或許我能通過他知道一些妻子的下落呢？這也只是一種理想的想法。在一個諾大的城市裡，想要找一個人，也無疑不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我們身上的錢，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我知道現在應該去找一份工作，無論是做什麼都可以，只要維持我在這裡生活，直到找到我的妻子就可以。而且菓默默也要儘快的上學，這些都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我先去租了一個平房，和菓默默一同搬進了房子里，雖然房子不夠好，但是因為我們的住進來，變得也溫馨的起來。對外我和菓默默就以父女的名義，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我是離異帶著孩子。這樣就足夠了，至少可以掩護我。

我們現在剩下的錢，百元鈔票伸出五根手指就能數清楚了。

我給菓默默聯繫好了一個學校，先辦理的暫讀證。然後，就是我要出去找工作了，現在也只能是一邊工作一邊尋找陳雪的下落了。

連續三天的奔波，我終於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個酒店裡做廚師，薪資還算不錯，是那種倒班制的，上一班一天一夜休一天一夜。這樣的工作作息時間，既可以讓我有時間去找人，又可以掙錢兩不耽誤。菓默默在學校的生活也變得有規律按部就班起來了。這是讓人最舒心的事情。

我和菓默默在這個房間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又過了一個月，生活是有了著落，逐漸的安逸下來，可是我要辦的事情還是一籌莫展，停滯不前。我和菓默默的關係也有所改變，她也不再似以前那麼冷淡，有時還會和我說一說關於學校的事情，她倒是一天天的開朗了起來，話也隨著增多了。

菓默默在有外人的時候，她都是叫我「爸爸」，但是就我們兩個的時候，她就叫我「叔叔」。這種稱呼都是我們之間不成文的約定，但是每次都配合的非常好。我們之間也有了默契。

我是先給她送到學校，然後再去上班，今天也是照例，等我來到酒店的時候，后廚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大家各干各的，忙得井井有條，按照平時這個時候，還沒有人過來，每天幾乎都是我最早來的，就是有人過來了，他們也沒有那麼快就進入了工作中，今天倒是有些奇怪。

我小聲的詢問身邊的幫廚小唐，那小工是我徒弟，我們相處了半個月各方面還算都合得來，我這個人幾乎和誰都沒有太大的毛病，和誰都可以。

他看了看周圍的同事一眼，低著頭，小聲的和我說道：

「師父，今天聽前廳的經理說，有一個老闆包下了我們整個酒店做聚會用餐。」

聽著他的回答，我皺了一下眉頭，這算是酒店裡的大事情了，為什麼沒有人通知一下我呢。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下正「溜達」的廚師長。從來這裡的第一天，這個廚師長對我就充滿了敵意，無論我怎麼證明自己沒有想要和他爭飯碗的意思，但是他始終是對我有一些敵意，估計這回也是他有意不把這麼大的事情告訴我，就是想要看我出糗。

不過在我和徒弟忙碌中，還是很順利的完成了我這邊負責的菜品，而且對方還很滿意。

在我工作了一天，要下班離開的時候，小徒弟也跟著，他看到了酒店外停著的一輛豪車，眼中都放出了光來。喜不跌的去看，竟用手去摸，看來那樣子確實是非常的喜歡。

「喂，幹什麼？哪來的小鬼！」一道很粗野的聲音響了起來，把小唐和我都驚了一下。

我們循聲看過去，從車的另一面走來一個穿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的男人。這種打扮讓我想起了電影中哪個江湖幫派的打手，也同樣是這種裝束。是這些人的相仿還是本來就這個樣子，不過總是感覺很沒有新意。

「不好意思，我就是看看。」小唐當然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用手捎捎頭。

「看看？誰知道你是不是小偷想要探頭尋覓值錢的東西，你們這些窮人我是看多了。」那人不但說話很粗魯而且還很勢利。

「我，我沒有……」小唐在面對這個人時，有些膽怯，說話都帶著顫音。

「沒有，沒有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前天還丟了一個名貴的手錶，是不是也是你偷的。」那人不容分手上前，就揪住了小唐的衣領。

我本來對他們的談話不敢興趣，準備要離開了，但當我剛走過小唐的身邊，卻看到這個男人以大欺小，而且還用這種罪名扣在了無辜小唐的頭上。

「先生，也請你不要這樣說話，沒有證據，就不要誣陷人。」

我停住了腳步，回手也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臂，稍微用力，那個黑衣人就鬆了小唐的領子。黑衣人有些詫異，雖然看不到他眼中的表情，但是看到他愣了幾秒鐘，也能分辨出是我的力氣，驚住了他。

「呦，難道我說錯了嗎？」那個黑西裝男也不服氣的揚著頭，趾高氣昂的叫囂著。

「當然，能穿名牌西裝的，也未必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