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假扮警察
第二天,是我工作的時間,這天也是我值班,要工作十個二小時以上,但是一般晚上過去了飯點之後,就沒有那麼忙碌了,酒店是不提供宵夜的。
我這一天的工作也不再狀態上,已經幾次被主廚訓了。身在曹營心在漢,我一直守在手機旁,可是一直沒有發現它有任何的變化,這一天連一個推銷廣告都沒有接到。我幾次檢查電話的電量沒有問題。
我決定了,如果今天電話一直沒有響,我今天晚上還會再去找他,就在值班的這段時間裡。
直到其他的同事都下班的時候,只留了我們幾個值班的同事在,這時我的電話終於響了起來。我連忙接了起來,確實那個報案人,我從電話里的聲音就判斷了出來。
我們約定了在一個茶館見面,等我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在那裡坐在那裡了,他還是很講信用的。
我向他走過去,他站起身來,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我坐在了他的對面,此時店內的人不多,除了我們這一桌,就是還有一桌靠在窗戶那邊,離我們這裡比較遠。
「這位警官你好。」他先說道。
「我姓張,很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我禮貌的對他說道。
「哦,沒關係,因為我老婆的事情,你們這來來回回也好多次了,我都習慣了。怎麼樣,殺人犯找到了嗎?」他說著喝了一口茶,語氣透露出一絲急迫緊張感。
「暫時,還沒有。」
「那你今天想來問些什麼?」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好像剛才是壓抑的太久,才放鬆了一些。
「向你了解一下,你妻子的一些個人問題。」
我回答,他有些不太滿意,但同樣表現出了一種無奈,但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就等我先開口。
「先和我介紹一下你吧?」我先開口提議道,我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總不能以後見面也用「喂喂」的打招呼,那感覺有些不太專業。
「那你還沒有給我看你的警官證呢?」他倒是先咬了一口。
我從容的去掏兜,因為就知道他一定會先核實我的身份,那警官證我怎麼可能會有,只能先唬唬他在說了。
我翻來翻去,找了所有的口袋,但一無所獲。先是茫然,然後佯裝成恍然大悟的樣子,拍著腦門解釋道:
「哎,先和你說一下,我這下班換掉了制服,警官證件和電棍手銬之類的,都在單位,你知道的,我們在不出勤下班的時候,都不允許著警察制服的。」
我的回答雖然很牽強,但是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哦,原來張警官是利用休息的空餘時間辦案了?實在是讓人欽佩。」我沒有聽出他的語氣重有幾分真實的成分,倒是含有很大的挖苦意味。
「我叫劉明端,今年45歲,在一所中學擔任數學老師一職。我妻子叫李玉芬,她今年32歲,無業。」沒想到他介紹的比我想要的還要多,也省去了我再問的口舌。
「哦,很年輕。」
我略微吐槽一下,這樣相差13歲的懸殊年齡,包括70年出生的那一代人之後就不是很多了,他們還是少數中的一對。
「她沒有工作。那她每天都是同一個時間回家,她每天都去哪?」
「你說你們警察都已經問了好多遍的問題,怎麼還要問呢?」他有些不滿。
「不好意思,我這也是例行公事,現在是要重新理清一遍,再查找一下是否有遺漏或忽略的地方,請你理解。」我學著警察官方的口吻解釋道。
「她,每天都去棋牌室,打麻將。」
「什麼棋牌室?」
「金橋、或者是來客也可能是別的哪個棋牌室。」
我一一的把這些棋牌室的名字都記錄起來。
「她每天都是7點回來嗎?」我記得他曾說過自己的妻子都是7點鐘回到家中。
「是的。」
「為什麼會那麼準時。」
「因為7點之後,棋牌室就是包夜場的,他們這些日場的就要清除。」他依舊是很不耐煩的應付著我的這些問題。
「你的妻子最近,有沒有和誰走的近,她有沒有跟你說過,與誰產生了矛盾?」
「沒有,這個問題我回答的不下幾十遍了。」
「你再想想,就真的沒有這樣的人嗎?」我再提醒他。
他也依照我的意思,繼續想了一陣兒,然後他突然抬起頭,皺著眉頭,又思索片刻,才對我說道:
「你說這麼個人嘛?倒是真的,有一個。」他的語速不快,好像是一邊說一邊思考著。
「是誰?」我急切的問道。
「就是她的麻友,也是我們的鄰居叫趙瘸子。就住在我家那棟樓的一樓。」
「啊?他們具體有什麼矛盾?」
「聽我家那位說過,這個叫趙瘸子的,人品作風不好,對她總愛動手動腳的。有一次我遇到那個趙瘸子也因為這件事質問過他,我們還因此產生了一些矛盾。」
「這個人以前沒有聽你說過,這個趙瘸子,只是對你妻子這樣,還是對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我問道。
「他就是那個賴樣,見個女人就喜歡。」他說著表情中有難掩的厭惡之感。
我在筆記上把趙瘸子這個人名圈了起來,我想要更深的了解一下。我們的談話,在我的一道手機鈴聲中停止了。我要趕回去了,因為在值班期間擅離職守這種行為被我們領導發現了。
最後在我臨走的時候,我問了一個問題。
「在你妻子出事的那天,你在哪做了什麼?」
「那麼晚了我一定在家。」
「有沒有人給你作證?」
「沒有,家裡就我和她,我們沒有孩子。」
「哦。」我起身,匆匆的收拾東西,準備要回去,這時他又開始說了。
「不過我在午夜11點的時候,去了家附近那個24小時的店,買過咖啡。我小票還留著,不過已經讓你同事給拿走了。」
我回去之後,當然是得到了一頓狠狠的叱責,而且還要給我勸退,這也是在我意料之內的事情。主廚本來就想要把我逼出這裡,我平時沒有犯錯都要找出一些瑣事來懲治我,更何況今日這件事,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別人在值班的時候,也是隔三差五的溜出去,沒有一個人被抓,他其實都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我,他是不可能放過的,他等待這個時機不是一天兩天的。
我冷笑了一下,其實我並不願意和他結什麼仇,只是這個7尺高的男人,度量如此的小,都容不下我的存在,感覺有一些可笑。
「把我的工資,馬上結給我。」
我的眼神很冷,相信他也是看得出來,有那麼一瞬,這個人高馬大的大漢,身體也顫動了,那種恐懼是來自內心的。我看得出,那一瞬間他像一隻掉進虎園裡奪路而逃的鹿。
我真的那麼讓人忌憚嗎?我甚至感覺到了和我站在一起的徒弟小唐,他也下意識的朝後挪了一下。很可惜我的面前缺少了一面鏡子,如果我能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話,我是否也能看到那日手拿菜刀立在血泊中的男人,他也會在鏡子中對我獰笑嗎?
我的工資被結清了,就這麼一回主廚對我的話言聽計從,看來他是真的想立刻讓我走人。
我不後悔為了一個案子丟掉一份並不順心的工作,這個案子我想找到切入點。我的迫切心理並不比警察差。相同的兩次遭遇,我還未能從消失的妻子那裡,查到一些關於我的那些無意識的離奇行為,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這個案子上面,我想要證明我究竟是不是那個最終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