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狼來了（一）

第11章狼來了（一）

清晨的晨曦是寧靜的，霧靄里樹葉的晨露還未散去，鄭雲飛走出窩棚，迎著初升的太陽，伸展開雙臂，呼吸著空氣里的清新，催動著身體內的新陳代謝，這又是一個令人舒服的一天。

「不好啦，狼來啦！」

「狼來啦！」

「都回來，都回來，快點，快點！」

「好了，趕緊關寨門！」

寨門那邊傳來了轟然震驚的消息，谷仙等幾個行政管理人員，大聲呼喊著關閉了寨門，冠英、飛鳥等突擊隊迅速進入了寨子的圍牆，所有人緊張起來，女人們更是聚攏到一起，花兒也在其間穿插著，不停地安慰著慌亂的族人。

鄭雲飛迅速登上了寨門的馬面牆，在冠英的指引下，在這塊台地邊緣的樹林里，有幾隻健碩的野狼在遊盪，不時對著寨子瞟來貪婪的眼神，偶爾還伸出猩紅的舌頭在嘴邊舔著。

「還有誰在外面？」鄭雲飛對谷仙問。

「除了雞胸的偵察隊還在外面，其他人都被叫回來了。」

「出去幾天了？」

「五天了，應該今天就回來了。」蒼狼靠近了回答。

「今天？」鄭雲飛不由得一陣焦躁，替雞胸他們擔心起來。

「蒼狼，你回來之前，有發現狼群嗎？」鄭雲飛盯著蒼狼問道。

「沒有。」蒼狼沒有猶豫，直接回答。

「我們上次出去是往巨蛇部落的方向，那邊沒有狼群的蹤跡。」蒼狼接著說。

「那狼群應該是另一個方向過來的了？」鄭雲飛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冠英、飛鳥，你們過來下，我們研究下怎麼對付狼群。」鄭雲飛召喚冠英和飛鳥往寨子內的空地走去，三個人在地上划著各種預案草圖，隨後又否定，討論再畫，再擦掉，三個人的眉頭逐漸緊鎖。

周圍的族人看到三個軍事首領在焦急的思索和討論，私下裡的討論也越來越多，各種記憶里、傳說中狼群的殘暴，不斷被想起，更多的恐懼在寨子內蔓延著，甚至一些膽小的女人已經開始蜷縮著、瑟瑟發抖，淚水無聲的留下。花兒、谷仙等行政人員也是個個緊張，面對族人們的惶恐，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說些安慰的話，自己也感覺無力。

在大家都在一陣陣的驚懼中，冠英和飛鳥起身去召集各自所屬的突擊隊，按照之前討論的一些方案，展開了方案的推演，隨著十個突擊隊的方案演練展開，族人們的情緒逐漸開始有些放鬆下來。

「花兒，來一下。」一直在觀察突擊隊演練的鄭雲飛忽然召喚花兒。

「哎，來了。」花兒順從地從幾個女人身邊起身，走向鄭雲飛。

「你把谷仙、草仙、粟多大叔叫來，我們在窩棚里開個會。」鄭雲飛等花兒走到身邊，低聲地向她說。

「嗯。」花兒輕聲地答應，隨後轉身去找人，鄭雲飛也起身往窩棚走去。

——

「各位，被狼咬了后，一般會有什麼情況？」鄭雲飛對著谷仙幾個行政管理人員詢問，這個寨子里還沒有專職的醫護人員，僅有的祭祀也是由粟多大叔兼任。

「以前要是被狼咬了，要不沒事，要不也是沒救的。」粟多大叔首先回答。

「確實沒有辦法。」谷仙思索著回答，草仙在一旁沒有聲音。

「我們現在打仗還沒有太多傷亡，前幾次受傷的也是輕傷，我們的草藥還有點效果，如果傷情比較嚴重，我們的傷葯有效果嗎？」鄭雲飛回憶著，之前幾個月確實不像現在這樣有時間思索這樣的現實問題。

「我們的草藥，對受傷比較嚴重的傷口，效果也都不一定，有的人好點，有的人也不行。」粟多大叔有點為難地回答。

「哦。」鄭雲飛也很無奈，有點後悔對當年爺爺傳授的草藥驗方，沒有記得太深刻，到的現在這個時空，都是原始狀態，要族人們明確知道哪些草藥有什麼明確的療效，確實很難。

一陣的沉悶，大家都沉浸在思索中。

「那我們周邊的部落有沒有比較有經驗的？」鄭雲飛不甘心地問道。

「嗯~，巫族應該會好些，他們部落的巫師對草藥好像一直都有辦法，他們的巫師治病的時候，可以用吟唱、讚頌和獻祭來獲得醫神的恩典，所以我們很多時候也會去找他們幫助祈禱，向上天的巫醫神禱告。」谷仙思索著回答。

「他們在什麼位置？現在部落有沒有被巨蛇部落襲擊？」鄭雲飛有點急迫地詢問著。

「他們離我們現在這個寨子有幾座山的距離，大概要走三天。」谷仙回答道。

「回頭要去請他們的巫師，最後能」

「不可能的！」谷仙很直接的打斷了鄭雲飛的想法。

「他們對外部落一直都是可幫可不幫的，我們都要奉獻出很多禮物，他們看上了才會幫忙的，有的時候在禱告中，也會因為醫神不滿意我們的禮品，而拒絕我們。」谷仙訕訕地回答。

「是啊，確實是這樣。」草仙這時接上說，「早幾年我們的英雄赤影被巨蛇部落打傷，老族長帶著我們一起去找巫族的巫師，他們也是不幫忙的。」

「是啊，是有這麼回事。」粟多大叔也附和道。

「這樣哈？」鄭雲飛用手在嘴邊摩挲著，一臉的便秘樣。

隨後大家又陷入了沉悶之中。

「族長，你快出來看下！」一個突擊隊員急迫的聲音從窩棚外面傳來。

「嗯！走，看看去！」鄭雲飛「騰」地從地上竄起，迅速衝出窩棚，向著寨門方向跑去。

「怎麼回事？」

「族長，狼群朝東邊去了，會不會是雞胸他們回來了？」蒼狼語速很快地回答，並且用手指著狼群消失的方向。

遠方的山坳里傳來了頭狼的嗥叫，使眾人感到一陣寒毛倒豎的緊張。

寨門前已經沒有了狼群的蹤跡，但狼群帶來的恐懼卻久久地在寨門前遊盪，族人們一臉的蒼白，已經證明了這一切。

鄭雲飛頭腦也是一陣的空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將要發生的事情。

「好像有人在叫？」一個族人用耳朵傾聽著狼群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突擊隊，準備！」鄭雲飛下意識地命令道。

「不要出去啊！」一個女人竭斯底里叫出聲來，踉踉蹌蹌地跑向在突擊隊里自己的男人，之前巨蛇部落帶來的劫難，萬幸之中她和她的男人都還活了下來，而且他們還重新在一起了，這種本能的要留住自己親人的慾望，使她非常失態地奔跑起來。

女人們在這個女人慌亂情緒的帶領下，也開始騷動起來，哭泣聲和驚叫聲此起彼伏，人群開始向寨門邊湧來。集中起來的突擊隊員們，有的也露出了猶豫的神情，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鄭雲飛，群體性的無助佔據了眼下的這些人。

鄭雲飛已經從門樓上轉過身來，凌厲的眼神已經向廣場上的人群掃過。

「外面遇到狼群的人，他們是你們的族人，是我們血肉聯繫的族人，他們前幾天為了救助大家，在最危險的地方，幫助了你們！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我們的戰士，我們最勇敢的突擊隊戰士，冒著生命危險，在外面探聽著所有對我們族人有威脅的情況，保護著我們寨子的安全，現在他們自己遇到了危險，我們要怎麼做！」

「我們要放棄他們嗎？我們放棄了最勇敢的英雄，以後誰還能保護我們的族人！」鄭雲飛憤怒的話語，讓廣場上喧鬧的聲音霎時安靜了下來。

「今天你們可以放棄他們，將來其他人也可以放棄你們！」

鄭雲飛環眺了一遍門樓下鴉雀無聲的人們，揮起右手從左到右跳點著眾人，大聲喊道。

「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高倉族不會放棄一個自己的族人！不會有一個戰士被自己的同伴拋棄！你們，都給我聽明白了！」

「飛鳥，你說沒有偵察隊的情報，我們能以最少的傷亡來打敗敵人嗎？」

「不能！」飛鳥大聲地回答，整個人的氣勢也再次勃發起來。

「冠英！你說能嗎？」

「不能！」冠英眼睛已經發紅，從胸腔里迸發出最振聾發聵的回答。

「突擊隊員們，你們覺得可以嗎？」鄭雲飛在門樓上聲嘶力竭地吼道。

「不能！」

「不能！」

「不能！」

「我們要怎麼辦？幹掉狼群，還是被狼群幹掉？」

「幹掉狼群！」

「幹掉狼群！」

「幹掉狼群！」

人群里群情洶湧，男人們都揮舞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時間長槍如林，聲潮澎湃！

「冠英，聽令！」

「在！」

「你帶領三個突擊隊，走左路，跟我一起去救人！」

「是！」

「飛鳥，聽令！」

「在！」

「你帶領三個突擊隊，走右路，跟我一起去救人！」

「是！」

「布穀、雲雀，你們帶領弓箭隊，隨我出發」

「谷仙，聽令！」

「在！」

「留兩個突擊隊守寨，由你指揮，注意配合外面突擊隊的行動」

「是！」

「打開寨門，出發！」

突擊隊衝出寨門，人潮向狼群消失的方向急速衝去，很快就消失在山坳的背後。

「關寨門，趕快！」谷仙望著迅速消失的身影后，隨即對留守的突擊隊員下達了命令，寨門很快就關上了。

「花兒！花兒！」谷仙在門樓上，對著廣場尋找著花兒的身影。

花兒快速走到前面來，身後的女人們許多都已經留下了不安的眼淚。

「你帶人去準備草藥，再燒點熱水，快！」

「哎！」花兒轉身就去召喚幾個幹活麻利的女人，往寨子的深處走去。

「草仙，草仙！」

「唉，唉，來了。」草仙也快速鑽出人群，跑向寨門。

「把她們都帶進去，都擠在這裡，象什麼話！」

「等下突擊隊撤回來，都沒有地方進來了，被狼群追上來，怎麼辦！」

「好、好、好。」草仙忙不迭的應和道。

「都聽到了，趕緊都進去，男人出去辦事，你們就不要堆在這裡了，該幹嘛就幹嘛去，走、走，都散了哈。」草仙轉過身，對著不安的女人們勸導著。

寨子門前的女人們也開始一步三回頭地往寨子裡面散去。

谷仙轉過身，一臉焦灼地看向突擊隊員們趕去的方向，久久地凝望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