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墜落

第164章墜落

小林薔被槍聲嚇到，立即突然回過頭來，看到了媽媽舉著手站在身後，一個黑影朝媽媽走過去，嚇得開始尖叫。

又是「砰」的一聲，桌子上的杯子被手槍擊中，可樂撒了一地，程秋被沈森的手臂環住脖子，太陽穴上頂著槍：「小可愛，乖乖的，別叫，舉手靠牆站著，不然媽媽的血就跟可樂一樣濺到你身上了哦！」

沈森詭異的笑容就像是馬戲團里的小丑，讓人不由得打個寒顫。

站在客廳的林薔伸手朝沈森揍去，卻被人拉住，手腕瞬間被人綁在身後，一個男人說道：「觀影期間，不允許毆打演職人員。」

林薔的嘴被膠帶封起來，雙腳也被捆起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桌子一旁的小林薔舉起手來，安靜地站在牆角。

程秋被沈森勒得喘不過氣來，聲音沙啞：「有什麼怨恨沖著我來，孩子是無辜的，你別傷害她……」

「無辜？」沈森冷笑了一聲，臉上的肌肉呈現出詭異的姿態，「這世界上有誰是無辜的？別把自己放在無辜又高尚的位置上，你以為他們的內心沒有黑暗嗎？」

沈森繼續說道：「當一個人陷入淤泥當中的時候，沒有人會想著伸手拉他一把，所有人都伸腳將他狠狠地踩在爛泥里，讓他永遠都翻不了身，你們也都是一樣…………不過沒關係，不理解也沒關係，只要跟我一起爛在泥里就可以了……」

沈森把程秋銬起來，讓她坐在桌子旁邊，然後把她的腿綁在椅子上。

他走到靠著牆的林薔面前，拿出一條黑色的布條蒙住小林薔的眼睛：「小可愛，接下來的場景太過血腥暴力，少兒不宜，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傷害你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小林薔點點頭，牽著沈森的手走到桌子旁邊坐下，無聲的淚沾濕了黑色的布條。

沈森將已經昏迷的林成拖到椅子上，將他的雙腿也綁在椅子上，然後對沈越招招手：「阿越，過來，我們一起來給小林薔慶生。」

沈越站在客廳中央，乳白色的舊吊燈的光線灑落在沈越的肩頭，沈越以為自己站在光明中，卻不知道，那罪惡的晨星就是從天堂掉落的，外面的雨聲淅淅瀝瀝，風聲搖動著樹葉的枝頭，像是凄厲的哭泣……

五個人圍坐在圓桌旁，沈森拿起桌子上切蛋糕的刀：「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沈森把刀慢慢地拿到眼前：「這個遊戲很有意思，叫『尋找真相』的解謎遊戲，遊戲規則很簡單，每個人都可以問我線索，但我只能回答『是』和『不是』。如果我說的『是』，那麼遊戲繼續，如果我說『不是』，那麼我們就選擇在一個人身上割一刀，什麼時候找到真相，什麼時候遊戲停止，好不好玩？」

沈森帶著詭異又邪惡的笑容，轉頭看著坐在旁邊的沈越，伸手摘下他的口罩，撕下他臉上的膠帶：「憋壞了吧，我猜你一定會有很多問題，給你一個機會，你先來，好不好？」

「你這個瘋子，你還記得你曾經是個神父嗎？」沈越眼神兇狠地看著沈森，「你對得起上帝嗎？你會下地獄的！」

「呵！」沈森伸手掐住沈越的下巴，「你也配跟我提上帝，你別忘了，你也是天主教徒，可是你幹了些什麼，你竟然喜歡收養你的哥哥，你這個同/性/戀！你一直欺瞞上帝，卻還留在教會裡面懺悔，而我一直虔誠地侍奉上帝，上帝卻拋棄了我，把我拱手推向無盡的深淵，我為什麼還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秘密被人戳破，沈越咬緊牙關，臉憋得通紅，又在這種被人挾持的時候，恨不得上前將沈森揍倒在地：「你這個魔鬼！」

「別那麼多廢話！」沈森一刀捅向林成的肩膀，「如果你不玩遊戲的話，你心愛的人就會死在你面前……」

林成一聲悶哼，痛醒了，睜開眼，發現大家都被綁在椅子上，他不停地掙扎：「沈森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哦，對了，你剛剛睡著了，錯過了如此精彩的開場白，我跟你說，我們現在在玩一個解謎的遊戲，遊戲的主題就是尋找少女懷孕的真相，你不是法官嗎？你肯定能很快找到真相吧？」

沈森伸手摸著林成肩膀上滲出的血，鮮紅的血沾滿了沈森蒼白的手指，他抬起手，放在舊吊燈下仔細欣賞：「黎明伸出白皙的長手指，抓緊並扼殺顫慄的夜……」【注】

一旁的沈越聽到沈森吟誦這句詩的時候，心裡一顫：「你也是同/性/戀？」

「是……」沈森笑著把手收回來，「這麼快遊戲就開始了，真是沒想到啊，還是我最喜歡的徒弟最懂我啊……」

「你為什麼不告訴律師和法官你是一個同性戀？」林成忍著痛嘶吼，「這樣陳寧案子的嫌疑人根本就不會是你！」

「如果暴露了我是一個同性戀的事實，這跟被指控強/奸少女又有什麼區別呢？我會活在教徒的唾棄中，被驅逐出教會，反正結果都一樣，我都背叛了上帝，就讓我過四年的牢獄生活，墮落就要墮落到底，你說是不是？」沈森看著面前的林成，「是了，我違反了遊戲規則，我不應該解釋，我只能回答『是』和『不是』。」

說完，沈森就揮刀割傷了自己的左手臂：「我違反了規則，我自罰，遊戲繼續……」

「你喜歡林成是嗎？」一旁始終沒有開口的程秋問道。

「是……不愧是程法官，這麼快就發現了……」沈森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地很好，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沒想到我老公這麼搶手……」程秋苦笑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都這麼愛他……」

「程法官，你自己生活在幸福里卻渾然不知，你在林成的心中是唯一，林成在你的心中卻不是唯一，真是讓我們傷透了心……」沈森說完又割了自己一刀，左臂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流下來，滴落在地板上，「遊戲繼續……」

林成徹底懵了，他覺得天旋地轉，這個世界怎麼了？面前的人感覺個個都不認識了，他們都在說些什麼？怎麼面前的兩個男的竟然喜歡自己，而旁邊的老婆心裡竟然有別人：「阿秋，他說我不是你心中的唯一是什麼意思？」

程秋抬頭看著他，臉上露出落寞的笑容：「阿成，對不起……」

「你……」林成震驚到說不出來話，「你喜歡誰？不會是周婉吧？」

「對……」程秋低下頭，「對不起，一直對你隱瞞……」

林成的心如同坐了過山車，呼嘯著推到高處，又從高處跌落，衝進黑暗的深淵之中。

【注】（英）王爾德著，王劍釗譯.王爾德詩選[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4.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