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還是沒逃過

活活流血而死。

這種死法可以說是極其殘忍，霍凌記得，曾經網上流傳過一個視頻，沒多久就被禁了，但當時卻在普通民眾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那是個某反動組織，當眾處決某「罪人」的視頻。

霍凌本來是對這些毫不關心的，只是奈落正好看到，非得拉著他一起看。當看到視頻中，「罪人」被生生割斷頭顱，鮮血從脖頸大動脈內噴涌而出，甚至濺灑到了屏幕上的一幕時，霍凌頓時就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當時那個視頻中，那個所謂的「罪人」，就是被用這種生生流血而死的方式殺死的。

只不過相比之下，反而還是他那種死法比較輕鬆，畢竟大動脈里的血沒多久就流光了，不會被折磨很久。

而朱鈺婷……

咕咚。

想到這裡，霍凌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沒來由地就使勁咽了口口水下去。

如果真是錢振華殺死的朱鈺婷，那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心理扭曲了吧？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流血而死？」

那一邊，奈落還抱著一大碗毛血旺呼嚕呼嚕地吃著，聽霍凌和凌清涵的對話似乎不太對，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疑惑問道。

「毛血旺都堵不住你的嘴。」

霍凌沒好氣地給奈落翻了個白眼，「朱鈺婷是被人活活放血弄死的，這兇手絕對是個心理變態，甚至，可能很危險。」

「放血弄死？！」

話音未落，奈落就瞪大了眼，使勁咽下嘴裡的一口血塊：

「不是吧，這個人這麼變態？把人手腳縫起來、內臟掏空還不夠，還把人活活放血弄死？」

「啪。」

由於震驚，奈落的聲音並沒壓低，這話正好就被走來上菜的老闆聽見，他手裡的一碗青椒肉絲頓時一抖，碗沿擦到了桌邊，發出清脆一聲。

「那個、老闆——」

「你們在說誰？誰死了？」

凌清涵臉色頓時一變，不過還沒等她說完，老闆就臉色煞白地一迭聲問道：

「婷婷死了？怎麼死的，她怎麼會死？」

嗯？

霍凌本以為老闆剛才的失態只是因為被對話內容嚇到，但當老闆這話說出時，他才微微挑了挑眉。

怎麼看起來，這老闆，和朱鈺婷的關係，好像還有點不一般？

「今天中午剛死的，節哀順變。」

凌清涵呼了口氣，頓了片刻之後，神色才顯得有些微微無奈，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老闆明顯是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她還是沒逃過……」

沉默幾秒之後，老闆才雙目無神地回頭，喃喃自語著，走進廚房。

「他這是？」

霍凌有些奇怪。

「老闆和朱鈺婷算是忘年交吧，兩個人感情挺好的，否則老闆也不會清楚地知道她和蘇南兒的關係。」

凌清涵無奈一笑，「我也很奇怪，這兩個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怎麼成為忘年交的，不過這些涉及個人隱私，所以我也沒怎麼問過。」

忘年交嗎。

霍凌扭頭，看著那道站在廚房門口默默發愣的身影，眉頭卻不自覺地皺了皺，眼底精光一閃。

不對。

忘年交，最多也不過只是朋友關係，一個朋友死了，會震驚意外倒是正常，但普通人應該出現的第二反應卻是激動才對。

如果換做是一個普通人，聽到自己的朋友突然死亡，還是被人放血弄死的話，一定會變得十分激動，首先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找到兇手，為朋友報仇。

但這個店老闆，卻極為反常，當聽見這個消息后非但沒有半點激動的情緒，反而還變得滿臉悲傷。

再加上，他剛才喃喃自語的那句話……

她還是沒逃過，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老闆一早就知道朱鈺婷遲早會死，所以才沒有半點意外之色？

「這個老闆和朱鈺婷，真的沒有其他關係了？」

霍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禁看向凌清涵，皺眉又問了一句。

「沒有啊。」

凌清涵搖頭，「老闆已經年近五十，而朱鈺婷才不過二十來歲，這兩個人別說性格，就是眼界和生活閱歷都不是能溝通的人，怎麼可能還有其他關係。」

「如果……」

霍凌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猜測，但轉念一想，他就立馬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也咽了回去。

「如果什麼？」

「沒事。」

搖了搖頭，霍凌心底卻是暗暗思索，或許這家店裡還有些凌清涵並沒有注意到的線索。

只是現在他們人多口雜，貿然去問老闆，肯定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尋常人，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對一個陌生人承認這些事。

這事，只能先等等了。

「先看看董力的解剖報告吧。」

霍凌把這念頭壓下，旋即看向凌清涵的手機，手指輕輕一點，往左側劃過。

第二份解剖報告，正是董力的。

死者姓名：董力。

性別：男。

年齡：二十三歲。

死亡時間：2018年6月23日凌晨12：00-1：00。

咦？

霍凌簡單掃了眼，旋即就皺起了眉。

董力，居然死在朱鈺婷之前？

而且這個死亡時間……

霍凌雙眼微微眯了眯，然後摸出手機，打開早間新聞，一直往下翻去。

足足翻了一分多鐘之後，他才總算找到了早上他和奈落一起看到的那條新聞：「知名遊戲男主播昨夜直播見鬼？」

直播視頻的右下角有顯示時間，當霍凌點開視頻后，就清晰地看到，在視頻的下方明明白白地顯示著——

凌晨1：10。

「這不可能。」

霍凌猛然吸了口氣，旋即一下子將手機遞到凌清涵的面前：

「你看，昨天晚上董力到一點十分還在進行遊戲直播，直播的視頻還被人截屏發到了新聞上，怎麼可能是在一點之前就死了的？」

「什麼？」

話音未落，凌清涵目光也掃過霍凌手機上的新聞界面，頓時瞪大了眼。

「老關會不會搞錯了？」

「不清楚，我打個電話問問他看。」

微微皺眉，凌清涵的臉色也迅速沉了下來。

法醫素來以嚴謹聞名，尤其是警局的法醫，解剖出來的任何細節都將作為警方破案的憑證，老關怎麼可以犯這種低級錯誤？

然而，當凌清涵打通了老關的電話后，霍凌卻看到她臉色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慍怒，變成了驚恐。

下一瞬，她緩緩放下電話，略有些僵硬地眨了眨眼：

「老關說，他絕對沒有搞錯，董力……一定是在凌晨十二點到一點間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