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相反的一切

殺了她媽媽的人偶？

話音未落，霍凌頓時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

等、等等……

他是知道這段往事的，當時因為惡靈女校的人偶奈落被嚇成那樣，後來白瀟瀟就跟他講了那件事。

奈落全名是夏川奈落，爸爸為中國人，媽媽為日本人，但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爸爸就不知所蹤，傳聞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回了中國，從此音訊全無。所以，奈落便跟了媽媽的姓為夏川，在媽媽的撫養下長大。

除了要忍受媽媽偶爾出現的神經質外，奈落一直順利長到十八歲那一年，才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信，蓋著中國的郵戳。

奈落打開信封，裡面卻是一張白紙，紙的中央寫了兩個大字：

救命。

一開始，奈落以為這是誰的惡作劇，可緊接著她手機也接到了一個越洋電話，但還沒等接起來，電話就斷了。

隱隱感到不安的奈落連忙蹺課回家，幾分鐘后，她卻目睹了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霍凌眼神微深，不禁想起了當時白瀟瀟給他講這段時候的表情，低低吸了口氣。

奈落家是典型日式的格局，進門處擺著一欄屏風，內里的房間是推拉門。

當奈落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到推拉門半開著，屏風擋住了大半，家裡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腥味，地上到處都是踩出來的血腳印，極小，看起來像是孩童的腳。

而在屏風之後，原本被媽媽一直供奉在玄關處的人偶娃娃，手裡竟然拿著一把廚房用的砍肉刀，正在一刀一刀地，狠狠往下刺去。

人偶，就在奈落的面前，活了！

說實話，當時霍凌聽白瀟瀟說到這裡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可當年具體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就算霍凌有所懷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所以他一直都把這事當成奈落的童年陰影，後來也沒再提過。

誰能知道……

「嗡嗡！」

就在霍凌有些愣神的時候，凌清涵面色微變，然後匆匆接起了電話：

「喂？」

「浙AT0218的司機醒來了？說什麼了嗎？」

「……」

霍凌看到凌清涵只對著手機說了這兩句話，緊接著臉色就逐漸變黑，最後，幾乎是徹底陰沉了下來，連話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回事。

難不成那司機還說了些別的？

「跟你推斷的恰好相反。」

凌清涵掃了眼霍凌，表情看起來很是古怪，像是醞釀了下才低聲說道：

「那輛車的司機剛剛醒來，我本來讓小江呆在那的，正好，他幾乎交代了一切。」

「一切？」

霍凌微愣，反射性皺了下眉。

「嗯。」

凌清涵掃了眼手機，「司機名叫趙建成，趁他沒醒的時候，小江查了下他的案底，都很清白，但是有好幾次在七院配藥的病史。」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了下，遲疑了一下才輕咳一聲：

「而他醒來之後的舉動，也非常符合小江的判斷，市人民醫院精神科主任也看了，證實趙建成有很嚴重的臆想症。」

臆想症？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其實從一開始，殺人的就是趙建成。」

凌清涵扯了扯嘴角，「他交代說，你當時看到他躺在後備箱里，是因為他拿刀威脅了那個紅裙子女人，逼著她把自己手腳折斷，再放進的後備箱。」

「什麼？」

話音未落，霍凌當即就使勁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就像錢振華自殺時的那種死狀一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忍受得了手腳被硬生生折斷，再一針針縫進肉里的那種痛感？

就算這個名叫趙建成的司機是個精神病人，但並不能說明他就沒有了痛覺。

只要是個正常能感知痛覺的人，就不可能忍得了這種痛苦！

更不要說，還逼著別人，把自己手腳掰斷，縫進肉里。

「趙建成已經全部供認了。」

凌清涵搖搖頭，「小江一開始也不相信，但他說出了許多只有殺手和受害者才會知道的命案細節。這些細節我們警方都從沒公布出去過，除非他是當時就在現場，否則不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

這……

霍凌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咽了口口水，但心裡卻還有不少疑慮。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在心理學上，雖然一些精神類疾病患者在發病的時候，確實會做出許多難以理解的舉動，可他們卻不管怎樣還是人。

而且，是相比普通人來說，更為脆弱的人。

就算趙建成患有很嚴重的臆想症，可臆想症不可能封閉得了一個人的痛覺神經。在趙建成發病的時候，即使那個紅裙女人被迫將他手腳掰斷，可當那種痛覺傳來，趙建成，絕對是會反射性掙扎的才對。

又怎麼可能，在任由別人這樣對待自己之後，還主動爬進後備箱去？

「你要是還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一起去趟醫院看看。」

凌清涵淡淡說道。

「那個紅裙女人呢，查到什麼了嗎？」

不過霍凌卻是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抬起頭，微微眯著眼問道。

「這個，趙建成也提供了相關線索。」

凌清涵聳了聳肩：

「女人名叫鹿小雨，是之前奧克維爾店裡的一位店員，和趙建成見過幾次。趙建成說，他本來是想去殺人的，但是看見鹿小雨之後，才突然改了心意，打算讓她將自己弄成受害者的樣子，想體驗一回他們臨死前的恐懼。」

「神經病！」

霍凌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嫌惡，反射性罵了句，不過幾秒后才意識到，趙建成還真是個精神病。

這種人的腦迴路，還真沒法用常人的想法去揣測。

「小江也查了下鹿小雨的資料照片，經過對比，證實她確實就是當時上了趙建成那輛計程車的人。」

凌清涵苦笑一聲：

「沒想到我們費了這麼大勁，結果，只是個精神病因為好奇，想讓真人體驗一下人偶的感覺才殺的人。」

不對。

霍凌沒有接話。

這一切，都出現的太巧了。

剛才他們還在追查那個紅裙女人，可就這麼突然一下子，一切案情全都迎刃而解，並且連嫌疑人都已經在警方的監控下。

這案子，會不會破得太輕易了一點？

嗡嗡。

就在霍凌沉默的同時，手機輕輕震動，顯示是一個聯通號碼打來的電話。

「喂？」

「親愛的，我在看著你喲……」

電話里，有一個女人，正捏著嗓子尖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