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合作
那是他早前在找奈落的時候，不小心扔出去了的骰子。
霍凌目光閃了閃，正打算把手拿出來，卻被奈落髮現，直接被她強行拽出了那隻手來。
旋即，奈落又把手伸進了他的口袋，從口袋中拿出了那枚骰子，然後臉色猛地一沉。
「你……」
看著霍凌不太自然的表情，奈落頓時瞪大眼，吸了口氣小聲道：
「你不會……擲過它了吧？」
沒有回答。
本來，其實霍凌是不打算現在就把這事說出來的，畢竟在此之前，幾乎所有和這骰子有關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好的，且目前為止，所有曾擲過骰子的人，全都死於非命。
在這種情況下，霍凌很清楚這枚骰子根本不該碰，別說擲它，就是帶都不該帶它在身邊。
只是當時情況太過緊急，他根本沒來得及把口袋裡的骰子取出來，奈落就在密閉的停屍間里消失了。
「數字幾？」
等了一會都沒等到霍凌說話，奈落使勁咬了咬牙，小小的胸脯一陣起伏，片刻后才竭力冷靜下來問道。
「三。」
不過，既然已經被奈落髮現，他也不打算瞞著奈落，沉默一會，便低聲回道。
數字三。
所幸目前為止，所有和骰子沾邊的死亡案件，全都只局限在數字二和數字一當中，暫時還沒出現過數字三導致死亡的事件。
這，也是霍凌沒打算馬上把這些告訴奈落的原因之一。
「你真的是……瘋了。」
奈落深深看了眼霍凌，嘴唇都快給她自己咬破了，半響，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旋即回到電腦前面，沉著臉開始飛速地敲擊鍵盤，幾乎快把鍵盤敲壞了。
「什麼骰子？」
白瀟瀟顯然也發覺了霍凌和奈落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一直等到奈落沉著臉開始用電腦，才小心翼翼地湊近來問道。
「等下你自己問奈落吧。」
看了白瀟瀟一眼，霍凌心裡頓時一陣無奈，淡淡回道。
骰子的事，他原本是打算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事發突然，奈落也是關心則亂，根本沒注意到白瀟瀟還在這裡。
沒辦法，看來這事對白瀟瀟是瞞不住了。
鈴鈴……
就在這時，事務所的座機突然響起，霍凌看了眼那邊一臉黑沉的奈落，輕輕呼了口氣過去接起電話：
「你好，七號事務所。」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你好？」
「霍凌是吧？」
又過了會，電話里才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吐字圓潤清晰，聲音清脆。
「我是。請問你哪位？」
「我是凌清涵。」
女聲淡淡開口，但下一秒，卻直接讓霍凌吸了口氣，連忙放下聽筒，伸手按下座機上的免提鍵——
「我想代表濱雲市警方找你問一些事情，現在有空嗎？」
原本霍凌還以為，這個女警陰魂不散，是為了來找自己聊上次聊過的「合作」的。可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當即有點疑惑地看了眼奈落。
「有什麼事？」
頓了頓，他才說道。
「是這樣，我這邊查到，一年前第一次出現與骰子有關的案件時，就是你父母的離奇死亡案，而你作為當時唯一的目擊證人，能不能和我詳細聊聊當時案件的一些細節？」
這……
霍凌臉色變了變，沉默片刻，「因為張倩倩死亡案和醫學院學生死亡案中都有骰子出現，所以，你想到了我？」
「是的。」
凌清涵也不避諱，當即在電話里說道，「但我認為你不具備足夠的殺人動機，所以要和你當面聊一聊，看能不能從當年的細節中，找到可能被遺漏的線索。」
「行。」
她這理由讓霍凌也不好拒絕，思索片刻，霍凌就答應下來。
「另外，我聽說你也在調查濱城醫學院的案件是嗎？」
見霍凌答應，凌清涵頓時話鋒一轉。
「沒錯。」
「那這樣吧，我們警方目前也在關注這個案件，不過由於之前的丟屍案我們警力不足，沒及時開展調查，副校長李廣德那邊似乎對我們有些意見，問詢也不怎麼好好配合，所以我希望……」
霍凌嘴角微微一抽。
他就知道，凌清涵來找他絕對不只是為了問問當年的細節，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沒想到，這女人還是不死心，到現在還想著跟他合作。
「破案是你們的事，李廣德不配合也不是我慫恿的，我為什麼要幫你？」
暗暗翻了個白眼，霍凌沒好氣地回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
顯然凌清涵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不過霍凌可沒這耐心，直接又說道：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父母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嗎？」
然而，還沒等霍凌按下掛斷，電話那邊卻悠悠地，說了這麼一句。
咯噔。
話音未落，霍凌心底一震，掛電話的手猛地一僵。
不想知道？
怎麼可能！
就連晚上做夢，霍凌都在想著當年的真兇到底是誰，父母究竟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最終會出現這樣的驗屍報告！
甚至，他還曾經一度懷疑，警局那邊發來的驗屍報告是錯的，是被人惡意造假的。更懷疑過當時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想著是不是他包庇了真兇……
他怎麼可能不想知道真相！
凌清涵的這句話，雖然只是一句，但卻真正擊中了霍凌內心的最深處。
「不過我要提前說好，即便合作，你警方還是不能干涉我的行事風格，我們只是訊息共享。」
「這個沒問題。」
凌清涵答應得也很爽快：
「為了表明誠意，我現在就把警局這邊，這些天得到的線索發到你手機里，你先看下，如果有我們目前還沒得到的線索，及時交換。」
「行。」
電話掛斷後，霍凌手機上很快顯示收到了一份文件。
文件還不小，幸好事務所里的網速挺快，下載后，霍凌便看到了好幾個文件夾，分別為張光宇、林以豪、閆大剛等三人，還有袁明威、杜雲飛、謝佳奇三人的個人檔案資料。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文件夾，裡面條理清晰地列出了目前為止警方在案發現場找到了所有痕迹，且根據這些痕迹做出的推斷。
等等，謝佳奇？
霍凌目光粗粗一掃，突然，看到了一條令他迅速皺眉的備註，是凌清涵寫的。
三年前，就在謝佳奇失蹤的前一天，警局內部系統曾因為突然的停電而被迫癱瘓過一分鐘。而等到恢復供電之後，資料庫內有關於謝佳奇的檔案，突然消失。
緊隨其後，謝佳奇莫名失蹤。由於檔案的缺失，警局即使搜尋了一段時間，卻還是沒能找到他的痕迹，只能先定為此人失蹤。
難道說……
霍凌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又想到地下停屍間的監控也被人惡意刪除，這些，加在一起，不難推測得出，謝佳奇應該根本沒有失蹤！
而且，他很有可能，還始終在關注著醫學院這三年來的一切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