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可能嗎？

「這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皺眉看了房間周圍一圈，霍凌旋即扭頭，沉聲問道，「當時發現他死亡的人是誰，可以聊一聊嗎？」

「大概十分鐘之前，小吳過來給他送飯，卻發現房間里沒了動靜，門也打不開了。」

凌清涵吸了口氣，「然後小吳立刻就找了幾個人過來撞門，才發現杜雲飛把桌子搬過來頂住了門，等開門的時候，人都已經死透了。」

小吳？不就是之前帶他們進來的那個白臉警官么？

霍凌扭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男人，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頓時正色問道：

「你剛才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吧？」

「當然，現場我絕對沒碰過任何東西，剛才一發現杜雲飛死亡，我就馬上找了凌隊過來。不過這個桌子應該是在我們撞門的時候被破壞的。」

「在此之前，你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聞言，霍凌伸手摸了摸下巴。

「我把他帶回來之後，因為張倩倩拋屍案有了新的進展，就去處理了那邊的事情，沒再見過他。」

凌清涵搖搖頭，「你呢，小吳？」

「我也差不多。」

白臉警官思索了一下，也跟著說道，「因為凌隊那邊的進展一開始是我在跟進，等凌隊一回來，我就連忙和她去交接了，把杜雲飛關進來之後就沒再管過這裡。最後一次見到他，大概是在10點左右吧。」

十點左右。

霍凌抬手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下午十三點十五分。

也就是說，杜雲飛最後一次被人見到，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三個小時，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屍體先送法醫那邊去吧，看看死亡時間具體到底是什麼時候。」

霍凌皺了皺眉，目光掃了眼杜雲飛此刻還大大睜著瞪向天花板的雙眼，低聲說道，「目前看來，屍體身上已經出現了片狀屍斑，估計情況不太樂觀。」

「小吳，你帶幾個人過來幫忙。」

凌清涵顯然聽見了霍凌的最後一句，神色微沉，連忙吩咐白臉警官說道。

等他走後，她才飛快湊上前來，壓低聲音看向霍凌：

「目前為止，所有因骰子而死的人，屍體上都會出現與骰子相關的痕迹，但唯有這一個，沒有任何骰子痕迹，卻留下了更加清晰的線索。你說……」

一邊說著，她一邊有些緊張地瞟向那滿牆壁的各式各樣的數字一，不著痕迹地低低吸了口氣。

「我覺得，與骰子有關的這些案件，似乎正在不斷升級。」

霍凌也是目光深幽，視線著重在那些數字一上面停了幾秒后，才淡淡說道，「剛才我還在和奈落說，總感覺杜雲飛這個『真兇』出現的實在有點湊巧，正打算找時間來和你聊聊，他就死了。你覺得這會只是巧合嗎？」

「你的意思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自從和霍凌合作后，凌清涵就變得極為看重霍凌的想法，聞言頓時也皺了皺眉。

「我的意思是，杜雲飛的出現，絕對是因為他背後的某個人。而此時他的死，應該也早就在某個人的算計當中了。」

霍凌話才剛剛說完，小吳就已經帶著幾個年輕的警校實習生過來，幾個人一起翻動了一下屍體，將其艱難地挪上停屍床，送入法醫辦公室。

「行，我明白了，先去看看法醫怎麼說吧。」

凌清涵眉頭緊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轉身，在小吳之後快步走向了法醫間。

而霍凌跟在她的身後，卻是伸手摸了摸下巴，又回頭看了眼拘留室。

剛才雖然只是一瞥，但他卻明顯看到了杜雲飛的身下，被壓迫的皮膚部分已經出現了呈片狀的屍斑。

並且，在小吳和那幾個年輕實習生的搬動下，屍體卻始終處於一個固態僵硬的狀態，連手臂都沒法掰動多少，顯然是已經出現了大幅度的屍僵。

一般來說，當人死亡之後，屍體在死後三十分鐘到兩小時內就會硬化，當到達九小時到十二小時后就會徹底僵硬，但在三十小時后，反而會再度軟化，七十小時后則會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而屍僵和屍斑通常都在死亡一到兩個小時左右會出現，不過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屍斑呈點狀分佈。

只有當死亡時間超過了三小時以上，四小時左右的時候，屍斑才會變成片狀分佈，同時屍僵也會從一些肢端末節的小程度僵硬，變成大幅度僵硬，甚至難以挪動屍體身軀。

所以很顯然，這具屍體死亡絕對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

也就是說，在凌清涵和小吳剛剛把他帶回警局，鎖進拘留室的時候，沒等多久他就馬上自殺，並且布置好了現場，就等被他們發現。

但，這可能嗎？

想到這裡，霍凌眼前頓時又浮現出了那些布滿整個牆壁的數字一，頓時皺了皺眉。

十分鐘之前，也就是下午十三點零五分的時候，杜雲飛的屍體被發現。

而這個時候，他已經死亡超過三小時，逆推一下，也就是說他在十點零五分的時候就已經死亡了。

那麼，在凌清涵和小吳十點鐘將他帶回警局之後，在這短短五分鐘內，他需要先在牆壁上刻夠滿牆壁的數字一，再布置好現場，最後用誰也不知道的方式摘下手銬，自殺身亡。

五分鐘之內，光憑杜雲飛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這麼多事？

霍凌雙眼微眯，緩緩摸了摸下巴。

不對勁。

他突然又想起了剛才凌清涵給自己發的信息，似乎有說到，在問訊杜雲飛的時候，只要問到他為什麼取走林以豪的內臟，還有為什麼在張光宇的屍體上留下骰子，就會引起杜雲飛的頭疼。

會不會……

有人，不想讓杜雲飛將這些透露出去？

如果，這一切換成是有人刻意布置，在殺害杜雲飛之後再弄好的話，似乎就能解釋得通了！

可是究竟是誰，能夠膽大包天到進入警局公然殺人？

就在這時，法醫那邊初步解剖了一下，旋即對凌清涵搖了搖頭：

「屍體死亡超過三個小時以上，身上沒有任何掙扎打鬥痕迹，死因為心率急促上升、腦供血不足窒息而死，俗稱……」

法醫摘下口罩，疑惑地掃了眼凌清涵身後的霍凌，頓了頓才接下去說道：

「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