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你是第一個

第329章你是第一個

暮雨把自己的真名奧義發揮到了極致，

迷濛的白霧延伸數百米的直徑，籠罩了崩塌的塔樓，還有本屬於辰瞳的數十畝私人庭院。

在茭白的月光映耀之下，氤氳沉沉的白霧頗有些詩意的味道，但其實霧中卻隱藏著無限的殺機。

雖然暮雨只是個剛剛進階的血族公爵，看似比SSS級強者低一個位階，在得到了「澈」的筆記之後，對於真名奧義的理解深刻了不知多少。

在這團白霧之中，暮雨擁有大幅度的戰力加持，就算是強大的SSS強者衝進來，兩人也能應付一二。

但是現在白霧外面隱藏著兩名SSS級的強者，局勢就變得非常微妙了。

只要秦澤源和克勞恩.柴斯特爾兩名強者齊心合力，強行衝進迷霧絞殺李哲和暮雨，那麼他們可能只需要付出重傷的代價，就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是他們敢受重傷嗎？

就算是SSS級強者，重傷恢復也是很麻煩的，恢復的不好就會影響到以後的進階之路。

而且這些豪門世家的SSS級強者一旦受傷，就好似雨後的叢林中泛開了濃郁的血腥味，不知會引來多少強者的圍獵。

聯邦豪門可不是一家，各大家族之間的齷齪歷來不斷，只要有七八成的把握，必然有人趁你病要你命。

一個坐鎮豪門的SSS級強者隕落，就可以影響一個豪門家族數十年的氣運，甚至導致一個家族的徹底沒落，甚至被瓜分。

李哲一槍掀飛了塔樓的頂層，巨大的聲響震徹了群星城的夜空，遠處有衛戍軍的警告聲響起，但是圍繞著鐵十字街這片區域，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白霧就是暮雨的感知增幅器，她把自己的白霧範圍擴展到最大，也沒有覺察對方的位置。

她小心的對李哲說道：「父親大人，我們要走了，若不然會被圍的。」

「要是就這麼走了，那怎麼能把事情鬧大呢？」

李哲微笑著搖搖頭，手中的混亂之殤震蕩出混亂暴躁的力量，朝著白霧外面虛晃搜索。

然後他朗聲喊道：「秦老先生，你們殺了蘭道夫大長老，辰瞳卻饒了秦珂大少爺的性命，你現在設下陷阱對付我們，難道心中不會有愧嗎？」

幾秒鐘之後，寂靜的夜色中響起了秦澤源那溫吞吞的聲音，只不過就像環繞立體音一般，讓人琢磨不到發聲的位置。。

「如果秦珂死了的話，你現在早就是個死人了，怎麼會還開口說」

「轟~」

李哲的「混亂之殤」噴吐出一道猛烈的能量波束，在白霧中穿出一條痕迹，朝著白霧外轟然射去。

隨著「混亂之殤」的爆射，整個射擊軌跡上都響起了房倒屋塌的聲音，可以打爆飛艦引擎的混亂之殤拆起房子來一點都不含糊。

但是幾秒鐘之後，秦澤源的聲音再次響起，剛才李哲顯然沒有打中。

而秦澤源這一次也沒有剛才那麼溫和了：「年輕人，你成功的讓我生氣了，我決定」

「轟~」

混亂之殤再次發威，猛烈的轟擊打穿了鐵十字教堂內的所有房屋，引起了一大片驚慌慘叫聲。

夜色中的某處角落裡，戴著眼鏡跟個普通老頭也似的秦澤源，冷冷的看著數十米之外的白霧，心裡委實猶豫不決。

就在不久之前，秦家主母向他傳遞了秦珂的要求，不要傷害他的朋友李哲。

秦澤源表面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畢竟李哲牽扯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除了那個必須殺死的辰瞳之外，眼前有這個血族的新晉副議長暮雨，還有個持中立態度的陸晨風，還有李家的那個丫頭都跟他不清不楚，可以說是殺一個而動全身。

不過就在秦澤源猶豫的時候，在不遠處咬牙切齒的克勞德.柴斯特爾卻說話了。

「我還記得三年之前，監察部推舉出了一名騎士英雄，在媒體上不斷亮相，但誰曾想到，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竟然是個跟血族勾結的敗類」

「轟~」

一道能量射線穿過黑暗打在了克勞德.柴斯特爾的位置，只不過卻只打中了他急速移動所留下來的殘影。

「呵呵，惱羞成怒了嗎？你這個藏在女人背後.」克勞德.柴斯特爾換了個位置繼續嘲諷。

「轟~」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從迷霧中出來，我們」

「轟~」

克勞德.柴斯特爾好似覺醒了挑釁天賦的泰迪，身影在黑夜中不斷移動，不斷勾引著李哲的怒火，讓李哲一發發的打著空炮。

「混亂之殤」噴吐出恐怖的力量和凌厲的殺機，在黑夜中如惡龍一般憤怒咆哮，摧毀了鐵十字街周圍的無數建築，也讓躲到遠處的秦澤源暗暗心驚。

「他竟然能打這麼多槍？真是讓人意外。」

李哲的每一次射擊，都比上一次要弱上一分，等到第六槍過後，明顯出現了能量不濟的紊亂。

秦澤源搖了搖頭，拿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

「魯莽的天才，註定是要夭折的。」

他其實也很看重李哲這個年輕人，無奈李哲火氣太旺，把自己手裡的好牌都打爛了。

秦澤源和克勞恩.柴斯特爾之所以跟李哲暮雨僵持，並不完全是因為暮雨的詭異白霧，而是更畏懼李哲手裡的「混亂之殤」。

SSS級超能者再強，那也是血肉之軀，防禦力跟機甲沒法比，挨上一發不死也得殘。

剛才克勞德.柴斯特爾在塔樓頂層做誘餌，只是稍微躲得慢了一點點，就被擦傷了胳膊，如果再慢一點點，說不定就要重傷了。

但是現在李哲竟然連開六槍，再深厚的源能儲備也禁不起這麼折騰。

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失去了最大威懾力的李哲已經跟破斷了氣的獵豹一般，連鬣狗都打不過。（獵豹為了追求速度，身體極端進化，一口氣跑完差不多就廢了。）

「老秦，時機差不多了，你選哪一個？」

克勞德.柴斯特爾也感覺出了李哲的力竭，便邀請秦澤源開始最後的圍獵。

秦澤源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微笑著道：「你上去先選一個，剩下的那個交給我。」

「你個老銀幣.」

克勞德.柴斯特爾心中暗罵，躊躇不決是不是再等等，但是眼前的白色迷霧卻突然開始縮小。

「砰~」

混亂之殤打出了最後一槍，極為不穩定的能量波束頓時被秦澤源兩人的感知捕捉到了。

秦澤源和克勞恩.柴斯特爾都鬆了口氣，李哲深厚的源能儲備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就算是秦澤源自己，也不能肯定可以操控這麼大威力的源能武器打出第七槍。

「轟隆隆~」

迷霧消失，塔樓的下半部分也轟然坍塌蓋住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李哲的最後一槍，是沖著塔樓打的。

「追！」

克勞德.柴斯特爾立刻追了上去，他知道李哲和暮雨是從密道中進來的，還知道密道入口的大體位置。

現在李哲已經沒有了最強的威脅手段，那麼只要緊緊的跟住他，總有機會可以把他輕鬆拿下。

秦澤源和克勞德.柴斯特爾一起動手，很快排除了地道入口的坍塌建築，然後各自小心的感知了一下，確認下面沒有埋伏才依次鑽了進去。

地道中空空蕩蕩，濕漉漉的苔蘚上有新鮮的腳印延伸向遠方，顯然李哲和暮雨已經走遠了。

兩名SSS級強者也是果斷的人，迅速就朝著遠處追去。

但是就在兩人追到地下通道中央，已經看到通道盡頭的石頭台階的，甚至看清了石頭台階上的新鮮腳印的時候，

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卻憑空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秦澤源和克勞德.柴斯特爾雙雙亡魂大冒，他們實在是不明白，在兩名SSS級強者的交叉感知之下，李哲是如何躲藏在地下通道之中，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

他們絕對想不到，李哲的「控制質子」延伸出的菜鳥驛站，在遮掩感知方面比暮雨的真名奧義還要強。

不過這會兒兩人已經顧不得考慮什麼了，因為距離太近了，槍口中的能量束已經凝聚成形，強烈的能量波動把兩人的頭髮都激的豎了起來。

秦澤源和克勞德.柴斯特爾全都爆發了吃奶的力氣，兩道身影宛若閃電一般，在地下通道中拉出飄忽不定的軌跡，向著來時的方向急速倒退。

而克勞德.柴斯特爾震驚的發現，他一直認為比自己老，比自己弱的秦澤源，速度竟然比他還要快上一線。

「轟~」

強烈的能量波動衝出了混亂之殤的槍口，膨脹成了一個直徑數米的能量團，向著急速後退的兩人覆蓋了過來。

「怎麼會有這種事！！！」

「這TM的不可能！！！」

極度的恐懼之下，克勞恩.柴斯特爾連粗話都爆出來了。

李哲的這一槍威力比前面的七槍不知大了多少，哪裡有一點力竭不支的樣子。

而且這一槍的覆蓋範圍竟然有數米方圓，幾乎覆蓋了整個狹窄的地下通道。

李哲出槍、秦澤源後退、克勞德.柴斯特爾罵女良，這一切都發生了一瞬之間。

而在這一瞬之間中，克勞德.柴斯特爾驚恐的確定，自己竟然擺脫不了李哲的鎖定。

此刻在李哲的視野之中，克勞德.柴斯特爾的動作被慢放了數倍，已經從無法捕捉的閃電速度，降到了勉強可以看出代表移動軌跡無形線條的程度。

而在線條的節點上，卻只有一個目標，秦澤源竟然高度敏捷的躲在了克勞德.柴斯特爾的身後。

「混蛋！！！」

克勞德.柴斯特爾咆哮著舉起了雙臂，也不知是在罵李哲，還是在罵自己身後的秦澤源。

他奮然一躍貼到了地下通道的最上角，瘋狂的錘擊地道的頂部石壁，希望可以鑽進去一點兒，減輕一點傷害面的覆蓋。

瘋狂的源能涌動在地下通道中肆虐相撞，SSS級強者的源能護盾一層又一層的滋生、破滅，跟混亂之殤的怒火激烈對抗，把牆壁角落上的石頭都激碎成了粉末。

但是凌厲無匹的能量團還是掠過了克勞德.柴斯特爾的身體，就如輕飄飄的風吹了一下一樣，一點都沒覺得痛。

克勞德.柴斯特爾心中冰涼，沒有痛覺才是最壞的結果，這隻能證明對方在一瞬間就破壞了自己的超能觸覺，讓自己來不及感覺到痛。

「biaji」

「biaji」

克勞德.柴斯特爾和秦澤源從牆壁上落了下來，石屑粉末散成了大片的塵霧，遮蓋住了他們的身影。

李哲也撲倒在了地上，剛才的一槍他毫無保留，抽空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儲備，在短時間內已經處於完全虛脫的狀態。

不過通道盡頭已經出現了暮雨的身影，幾秒鐘的時間就可以趕到眼前。

秦澤源站了起來，看到遠處的暮雨已經摘下背後的紅色大槍向自己瞄準，伸手抓起克勞德.柴斯特爾向來路遠遁而去。

暮雨跑過來抱起李哲，也沒有跟秦澤源拚命的意思，掉頭奔向了地下通道的出口。

。。。。。。。。。。。。。

但是暮雨和李哲剛剛離開，秦澤源卻又拎著重傷的克勞恩.柴斯特爾回到了被伏擊的地點。

被打殘了半邊身子的克勞恩.柴斯特爾虛弱的道：「老秦別追了.送我回去」

哪知秦澤源卻搖頭說道：「我不是來追他們的，我只是覺得這裡不錯，你死在這裡挺合適.」

「.」

克勞德.柴斯特爾的手掌突然划向了秦澤源的脖子，手掌中赫然藏著一柄極小極薄的鋒銳小刀，刀刃上竟然閃爍著絲絲的閃電。

在自己被秦澤源撈起來的那一刻，他就在防著秦澤源了，凝聚了所有的力量，就為了反殺的一擊。

可是秦澤源剛才藏在克勞爾.柴斯特爾的身後，傷害被後者擋下了八九成，最多只是個輕傷，反應比克勞恩.柴斯特爾快得多，也狠得多。

秦澤源咔嚓就擰斷了克勞恩.柴斯特爾的脖子，殘忍的手法竟然跟血族人擅長的手法極度相似。

十分鐘之後，柴斯特爾家族的SSS級強者被辰瞳的同黨刺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聯邦的豪門圈子

而參與了圍殺蘭道夫大長老、辰瞳的其他人，卻在冒著被李哲、辰瞳刺殺的危險之下，開始合縱連橫，討論起了分割柴斯特爾家族勢力的可能。

混亂的時代，就是爭奪氣運的時代，任何一個豪門的掌舵人都不能手軟。

。。。。。。。。。。。

暮雨背著李哲在雨夜中奔跑，終於忍不住的道：「父親大人，我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如果您再像剛才那樣冒險的話，我就」

「你就怎樣？把我打暈了帶走？你敢？」

暮雨的狠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李哲給截住了。

「我敢。」

暮雨咬著牙才把兩個字說了出來。

「父親大人，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這個家.就不會再團結了，家裡其他人都可以死，唯獨您不能死。」

「.」

暮雨說的很嚴重，也讓李哲沉默了下來。

剛才情況緊急，暮雨不得不聽從自己的安排，故意踩出腳印誤導了秦澤源他們的注意力。

但是當暮雨看到秦澤源沒死，並且距離虛弱脫力的李哲只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她內心是非常害怕的。

SSS級超能者，並不是那麼弱的，可以說當時的秦澤源若是狠了心想弄死李哲，自己幾乎可以說阻擋不住。

這一次李哲能夠重傷克勞恩.柴斯特爾，不僅僅是因為「控制質子」、「混亂之殤」還有李哲特殊的血氣+星輝體質，爆發出了對方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澤源和克勞恩.柴斯特爾互相提防、互相算計、互相拖後腿也是極為關鍵的原因。

如果是在寬闊地帶，就算暮雨和李哲都是妖孽，也不可能2V2打贏兩名SSS級的超能者。

辰瞳比暮雨和李哲還要強一些，而且還擁有隨時可以展開機甲形態的「旭」，也只能施展一次次的刺殺報復，而不是跟聯邦的眾多SSS級強者當面叫板。

「父親大人，衛戍軍開始全城搜捕了，我們是否離開群星城？」

「不，我們留在這裡，要不然等辰瞳回來了找不到我們。」

暮雨不敢再違背李哲的意願，背著他不斷躲過衛戍軍的搜索，開始尋找落腳的地方。

血暮家族在群星城是有安全屋的，但是這一次的搜索強度遠遠出乎兩人的預料，竟然有柴斯特爾家族的星艦俯衝了下來，把數以萬計的家族戰士投放在了可疑的街區周邊，阻住了暮雨的前進路線。

「先去下水道躲躲吧！」

虛弱的李哲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不得已讓暮雨背著他下了下水道。

因為連日多雨，下水道中水位暴漲，暮雨背著李哲在牆壁上攀行了很久才找到一塊堪堪落腳的地方。

李哲展開了「控制質子」，第一次邀請她人進入了「財鳥驛站」。

剛才伏擊克勞恩.柴斯特爾的時候，暮雨看到李哲突然消失就夠驚訝了，現在看著驛站內的各種陳設，更加的驚奇不已。

「要吃火鍋嗎？」

李哲提前就有隱藏在群星城中連續刺殺的打算，所以提前在驛站之中存了生活物資，這會兒從角落中拿出火鍋和食材，拖出酒精爐子就開始亂燉。

而暮雨的目光卻全部被一幅畫吸引了。

這是她曾經在李素婉的手機上見過的畫像，畫的是她和李哲初次相遇，在叢林中露營的景象。

怔怔的看了很久，暮雨忽然問李哲：「這個地方，辰瞳來過嗎？」

「沒，你是第一個。」

「哦！」

暮雨頓時開心了起來，凡事都有個第一。

自己的地位，別人永遠也取代不了。

李哲忽然指了指角落裡的一些快遞袋子，道：「給你準備了一些衣服，你看看穿的合適不合適。」

暮雨詫然的拆開了快遞袋子，看著從裡到外的小衣、襯衣、外衣，心中有異樣的感覺泛濫流淌。

她伺候了李哲這麼多年，沒想到也有被李哲伺候的一天。

(本章完)